“这里不是幻兽的神殿,是维尔兰的神殿,你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第一个?”拜恩诧异,“以前那些都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幻兽摇头,“那些人都走了‘王之道’去了悬崖的另一边。”
“所有人?包括宸玹?王之道到底是什么?神骷坟场又是什么?”
幻兽微笑,手掌触摸在壁画上,原本只是平面的壁画突然投射出各种立体的映象,在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只有一片大陆,大陆的中心是森林和矿场,两端是神殿和城市,从地形上来看和神骷坟场极为相似,只是那传说中由水晶砌成的都市已经被悬崖给替代。
而传闻中那些黑发金眸大长腿的维尔兰人就住在那个城市中,他们有人具备异能,有人能够兽化,还有人能将精神力具象化成召唤兽。在这里拜恩也明白了前不久染墨说它和点墨是双胞胎的原因。
因为无论最后具象化成了什么样子,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来自同一对双子的精神力,他们最为相似也最为不同,就如同拜恩和赛伦斯一样,是一对最不相像的孪生子。
所有的维尔兰人都掌握着一到两种不同的能力,而其中同时具备三种能力的便有机会成为祭祀居住到神殿中。每隔几年准祭祀们都会穿过密林和矿山来到神殿脚下,在那里接受大祭司的洗礼。洗礼中褪去黑发留下银丝的会成为新的祭祀,而未能褪去黑发的维尔兰人则会和那些重新染上黑发的卸任祭祀们一起返回都市。
说白了,维尔兰的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纯白控,谁白谁就能留下来侍奉神。
“不,维尔兰没有神。”眼前的祭祀对拜恩摇头,“维尔兰只有大祭司与王。”
“大祭司拥有维尔兰星球最强大的能力,他控制星球的转动,潮起潮落,他微笑时清风会将密林的花瓣吹向都市如同花雨,他失落时大地会剖开矿山的中心,将最美的水晶呈现在众人眼前,祈求他的笑容。”
“那还不是神吗?”简直比神还夸张。
“神不会死去不会衰败,而大祭司会。”祭祀对着拜恩摇了下头,继续道,“拥有的能力越强,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每一任大祭司从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天起到他卸任一共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不管他当初多么的强大,他都会沦为整个维尔兰最无用的人,不再具备任何的能力,要么在神殿深处孤独终老,要么在在生育下后代后快速的衰老化为枯骨。”
“以燃尽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维持一个星球的运作。”拜恩冷笑,对这种奇怪的星球运转方式实在是喜欢不起来,“那么王族呢?他们干什么?”
“他们迎娶大祭司。”
“什么?!”拜恩被这奇怪的发展给弄得不知所云,就连染墨那一抹黑的狮子脸上也摆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表示接受不了这种奇葩的剧情。
可仔细想来拜恩又觉得这种事情似乎也有点合理,根据眼前这人说描述的情况,维尔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权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人民相信王权天授,王族以迎娶卸任大祭司的方式来巩固王权,而对那些还愿意建立家庭的大祭司来说,王族确实也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后来呢?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维尔兰星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维尔兰人的能力突然出现在三个不同的星系中,还有幻兽、以及这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的出现。”祭祀的手指向神殿中最后的一面壁画,一个有着七彩头发的女子灵活的出现在拜恩的眼前。那个女子非常的古怪,好像从天而降一般的突然掉落在了维尔兰王的怀里。女人哭泣时落下的了眼泪会珍珠和钻石,欢笑时声音如铃周围鲜花开放彩蝶飞绕。
和全部一抹白的祭祀比起来,全身上下连睫毛都七彩斑斓的女子简直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妖艳贱货。
于是和最后一任大祭司青梅竹马了十几年就等着大祭司卸任后结婚生子的王突然疯魔了,和丞相、首富、文豪、亲王一起争夺起了女子。并且靠着各种残暴的昏君手段最终让女子成为了皇后。
“这算什么?”拜恩难得的蒙圈了,“本地玛丽苏输给了穿越玛丽苏?”
祭祀不悦的瞪了拜恩一眼,明显不满拜恩将自己崇拜的大祭司比喻成玛丽苏的事情。并继续说道,“闭关半年的大祭司在出关后得知这些的变故后,便去了王城找了王。”
“嘎唔嘎唔!”染墨叫了两声,他看过皇帝陛下偷藏的玛丽苏小说,后面的剧情一定是祭祀黑化把星球炸了。
“不。”祭祀摇头,“女人得知大祭司才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人之后又将目标定为了大祭祀,在求爱不得后,女人改变了想法,她想要代替大祭司成为整个星球最伟大的人。而王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囚禁谋杀了大祭司。”
“然后星球炸了?”
祭祀点头。
“……”拜恩想笑,想把这个与众不同的玛丽苏故事推荐给他的蠢爹,这另类的结局一定能陶冶他蠢爹的情扌喿,开阔他爹的思维。
不过,出于礼貌拜恩努力的憋着,就连染墨也僵着尾巴蹲坐在拜恩脚边努力控制着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第109章
大祭司的突然死亡让星球陷入了维尔兰前所未有的危机中,各种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的发生。
“我的老师本来可以通过仪式暂时接任大祭司的职位,平息那应接不暇的灾难。可是王和女人却藏起大祭司的遗体,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大祭司身上,说他企图玷污神女,引来了神的不满,要求神殿交出转移神力的方法。”
“神女?又是那个女人?”
“恩。”
拜恩嗤笑,越是没有名堂的就越喜欢给自己编制点名堂。
祭祀摸着壁画上一个特殊的阵法,而那个阵法也是整个壁画上唯一没有投射出立体图形的东西,“我的老师带着神殿内的精英还有仪式书了王城,可也是一去不复。”
“我有点不懂。”拜恩诧异,“按你的说法,你们的大祭司就是你们的天,他突然出事了,你们不思考他发生了什么,别人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拱手送了出去?”
“因为从来没有被欺骗过吧。也不相信有人会对神殿撒谎。”祭祀凝视着神殿上的壁画,羞愧的承认了自己乃至整个神殿的错误,“说来也奇怪那个女人身上似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她说的话总是特别容易让人信服。最初我们也是不信,可当所有的民众都将矛头指向神殿,说大祭司犯了罪说神殿有错时,老师便迟疑了,他以为大祭司还活着,只要去王城劝大祭司提前卸任一切的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
“可谁知道,他到了王城那女人就抢走了仪式书要用在她自己身上。那女人甚至都不是维尔兰人,仪式书在她身上自然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而她却以为我的老师骗了她,又将主意打在了那些卸任的祭司身上,先是生活在都市里的卸任者们和他们的家人莫名失踪和死亡,后来那些在密林和矿山里隐居的也不知所踪。”
“所有的变故发生的都那么突然,等我们反应到不对时,民众已经在接连的灾难、还有卸任者与准祭祀们无端的死亡中完全信服了王给出的说辞。即使还有愿意相信神殿的,也会被疯狂的人拖入牢笼鞭打致死。”
“整个维尔兰再也不是我们记忆中的星球,站在我们对面的不再是亲人、朋友、兄弟、姐妹,他们穿过密林越过矿山来到神殿前,每一个都脸上都带着嗜血的恨。”祭祀心怀的忏悔的回忆着他人生中最后的那一段时光,眼中闪烁些许的泪光,已经陷入了那最刻骨的回忆中。
拜恩没有再打断他,而是静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到了本该举行接任仪式的那一天,光撒在仪式书上形成了一道通往天空的纯白天梯。女人踩上了那道神圣的天梯,光透过她的发丝洒下,将纯白的天梯变为彩虹,人民的欢呼随着她迈向天空的脚步而响起,庆祝她将获得星球为神秘而伟大的力量,而王站在所有之前也痴迷的笑着。”
“那时我与其他年轻的祭祀们一起站在神殿外遥视着这一幕,老者们却在神殿内燃烧生命运转起一个我们未知的阵法。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神殿竟如一艘飞船般腾空而起。我看着神殿越飞越高,高过那‘神女’,高过那白云。神殿上一边悲凉,很多人都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世人已不需要我们,我们已被维尔兰抛弃。而我却有些庆幸,终于不用再于父兄姐妹为敌。也许退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哭声自我身边响起,我也不记得那日我是否落泪,只知道云层中突然下盛开一片火光。听到谁说那‘神女’在即将到达天梯顶点的时候,周身突然烧起烈火,火星落在天梯越烧越旺,一路烧向了大海。大地也跟着从内至外的烧起了不可扑灭的烈焰,直到那一刻才有人惊醒,有人架着飞船试图逃亡别的地方,有人对着浮空的神殿叩拜祈祷,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我们夺命的朝着神殿内跑去,想要告诉老者们发生的事,想要回去。神殿里已经没有了老者们的踪迹,只留下了这满墙的壁画和一片空寂。我们不知道停下和回去的方法,也无法阻止不了那场灾难,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星球陷入火海,即使有星舰自火海中冲出,也很快会被热浪与气流卷回灾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