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瓦尔哈拉才能跑去救我……”临渊蹲下身心疼抚摸着小拉斐尔的头发,而拉斐尔却在此时又拽了他一把,“后面的事情,我想我都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你的身世。”
“对。”临渊点头,抓起眼前这个曾经为了救他而导致精神域受损的人追上了瓦尔哈拉的步伐。
也许印个这个空间里所上演的每一幕都曾经牢牢的印在过他们的心里形成过最难愈合的伤疤,所以他们时不时就会不受控制的停留,不受控制的犹豫。可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中的一个就会提醒和催促另一个继续向前,继续去了解那个他们错过了的真相。
再追上瓦尔哈拉的过程中,拉斐尔心中不再有任何的滞郁,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最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会精神力会跌落,为什么全家只有他没有魂迹,曾经他为了这些问题独自流泪过,假装豁达过。然而现在他可以和过去告别了。
他的精神力已经回来,他的魂迹也已经在他身边,过去在意的那些问题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他要做的只有抓住身边这个人,继续向前。
至于临渊,他回过头,和瓦尔哈拉一样对着那个昏迷的孩子说出了“谢谢”那两个字。不管接下来他会看到什么,但是他知道在这个空间里,瓦尔哈拉一定会去救巴德.哈迪尔还有他们兄弟。他不会再像之前的某个空间里那样,成为宸玹的鹰犬,成为座下的野兽。
纵使临渊对巴德.哈迪尔有着最复杂最难解释的情感,但是当他听见巴德对宸玹说出那番话的时,他的心里最大的触动却并非是得知自己是宸玹刻意制造出来的,而是巴德说,他想要活得像一个人!
就如同巴德爱上瓦尔哈拉的理由一样,他们有思考有情感,理应活得像一个人,而非任何人的畜生和商品。
而事实也正如巴德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真正把他当成人看待的也就只有那个红发的兽人。
宸玹将巴德关在了星盗巢最深处的玻璃房内,除了宸玹自己谁都不允许接近。每天早上宸玹都会定时的出现在巴德面前对他吐露爱语,然后抽上一管血带回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在一条斑驳的通道尽头,有着一闪厚实的隔离门,门上的小窗时刻在透出一种让人觉得压抑的昏黄色光线……
又是这里!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的临渊心中猛然一颤,他知道在那个实验室里有一张巨大的手术床,可是在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红色的树蝰刚找到机会朝着“牢笼”蜿蜒爬行,临渊却一转身跟在宸玹身后进入了实验室,拉斐尔想要和临渊一起却慢了半拍,隔离门在他面前合上,他只能对着隔窗向他做口型的临渊点点头,分头去跟踪瓦尔哈拉。
这个牢笼其实拉斐尔和临渊早已经借着隐形之便进来过了好几次,每一次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混血兽人和一个癫狂疯子。
然而这一次,当那抹红色的线条在牢笼便划过的时候,仿佛早已陷入死亡的巴德.哈迪尔明显的有了触动,可是他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他的四周有着太多的监视器随时监控着他的行动。只能继续颓然的靠坐在那片落地玻璃练成的墙边,感受着身后的玻璃传来一阵阵节奏不同的撞击。
第101章 101
拉斐尔猜那是一种密码,瓦尔哈拉正在通过蛇身敲打玻璃发出的振动给巴德.哈迪尔传递着某种消息。也许是在诉说思念,也许是在计划逃跑,但不管是什么拉斐尔只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即使没有真正的拥抱,即使还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但是似乎这样就够了,他们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圆形。如果可以,拉斐尔甚至想要祈祷让他们的时间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不,或许倒转回宸玹出现之前会更好。
不,或许倒转回宸玹出现之前会更好。拉斐尔如此觉得,而站在宸玹身后的临渊,此刻却手里握着箭矢久久不能对准宸玹的心脏扎下去.
这样的状况在他进到实验室后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每一回他又不得不忍耐着放下手里的武器。
早在临渊所掉落的第一个空间里他已经清楚感觉到了,这个房间,这个手术台上藏着他最不敢去直视与面对的真相。在进入这个房间时,他更是潜意识的不想拉斐尔看到那些而有预谋的将人留在了外面。
而现在,他也无比的庆幸,面对和看到这一切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宸玹每天取走的那管血液用途其实非常明了,他需要传说中的“维尔兰人”,不仅仅是手中已有的双子,还要更多更多的去填充他侵略星际的军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宸玹明明使用了一样的制造技术,一样的操作手段,一样的步骤,可愣是一个成型的胚胎都没有得到。既然得不到量,那么就只能追求质,所以每当“造人”失败,他就会抓着双子的手臂,将两种混合液体注入两人的身体里。
这两种液体中,其中一种含有兰康宁虫汁。那是一种可以强行催化兽人兽态的药剂,过去曾经作为兽人晚熟、无法自主进行兽化形态转变的特效药而在市面上流通过一段时间,但是当兽人联邦发现这种药物在极大程度上增强兽人的野性攻击性,让兽人产生返祖现象并且失去本来就不多的理智时又被官方禁售,转而成了黑市上的稀有品。
作为一个以牟利为主的佣兵团副团长,临渊曾经帮人倒腾过几次这种药物,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曾经那么大剂量的在他哥身上注射过。
而他却好运的在顺风的作用下躲过了一劫,那些本该注射在他身上的药剂最终反而是被顺风吸收走了一大半。恐怕也是因为此,兔子才会变异成袋鼠,隐藏系转变成了空间系。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诡异,宸玹永远在研究,不是胚胎为什么会坏死,就是药剂在特特里身上为什么会失效。而那两个身上留着他血液的,被他称为儿子的孩子却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一个在恐惧中无能为力。
他该恨宸玹的,最痛恨的人应该是宸玹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了?
“如果…我没能把他就回来,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好好的活下去。”红发的男人站在门口回头对他们交代着,在那人身后落幕的夕阳象征着一切走向黑暗与完结的悲壮。
某些布尘的封条终于撕开了那一丝灰色的过往。临渊倒退一步,手中紧握的箭矢从缝隙中掉落,在落下地面的前一刻华为一阵黑色的烟气,回归到他手臂上。他捂着额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茫和对自我的厌弃中。
异能,临渊终于记起他其实也有异能。
顺风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当小白兔吸收了过多的药剂而陷入休眠状态后,特特里所面对的则是成倍的大剂量药物。和苏苏耶一日复一日逐步的展现出兽化不同,他在一次濒死的过程中觉醒了他异能。
修改记忆。一个和宸玹完全一样的异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拉斐尔汇合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胡言乱语的描述了些什么。只是当他清醒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靠在拉斐尔的肩头泪流满面,而那个一直握着他手听完了一切的人只是对他说了一句,“你只是你。”
没有花时间去感叹事实的残忍,没有浪费力气去抨击宸玹的疯狂,拉斐尔只是在那里,一字一句恰恰好好的说出了临渊最需要听得话。他是他,宸玹是宸玹,他们不一样。
之后空间里发生的事就如同拉斐尔的猜想,临渊的回忆。英俊的星盗趁着坏蛋离开的空档开始了他的拯救行动,只是因为种种的意外,最终他带上逃生船的却只有一个。
而临渊似乎永远都要比他哥哥幸运那么许多。
“我们回去救爸爸和哥哥好不好。我可以修改守卫的记忆,趁坏人还没有回来,我们再回去一次好不好。”
临渊看着年幼的自己拽着瓦尔哈拉的手臂苦苦的哀求着。
饮下止痛剂的兽人在飞船上盯着那曾经是他家的星际坐标在喘息了数回之后低哑的说出了一个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给瓦尔哈拉最后一次存活镜头……恩……
第102章 102
“好。”
瓦尔哈拉说出这个字的瞬间,拉斐尔就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以前拉斐尔不明白为什么瓦尔哈拉仅仅是在被杀时露了个脸就受到了那么多电影人和艺术人士的追捧,不过现在他真正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灵魂中所具有的魅力。这个男人远远比过去那些以他为原型的塑造的形象更加值得敬佩和同情。
每个人都有去爱的权利,这份爱不应该受到身份、地位、职业任何东西的限制,每一份爱都是高贵而纯洁的。瓦尔哈拉便拥有着这样爱,连生命都不顾的爱着。英雄有很多种,在不同的人眼中也有不同的定位,但此时此刻拉斐尔和临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值得被称为英雄的男人。
飞船掉头,许是那些星盗都没有想到刚刚逃走的人会又一次折返回来,一大一小两只竟然就这么再一次顺利的跑上了星盗巢。临渊一心以为这一回瓦尔哈拉会带着他跑去那个实验室,说不定他就能搞清楚为什么他哥的灵魂会跑到他身上,可是一切都好像和他开了个玩笑一样,他看着瓦尔哈拉带着年幼的自己跑到了实验室门口,却又一次失之一步的狼狈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