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冠的滑落低端收紧,顺风的长耳朵又一次变成了倒八字。
用爪爪摸摸头顶,顺风开心的抖动着长耳朵在头顶鼓掌。拉斐斐最好啦!顺风以后要当拉斐斐的魂迹!
拉斐尔笑着摸了顺风一把,眼神却又一次飘向了关押着半兽人的牢笼。既然苏苏耶会冒着危险跑来救特特里,那特特里是不是也会跑回来?或者他其实还没有跑远?
怀着这样的猜测,拉斐尔偷偷跑去了附近的森林里寻找半兽人的踪迹,虽然军队也派出了搜捕队,但是拉斐尔还是希望自己能更先找到特特里。
只是森林范围广阔,光靠双眼和生命探测器难度实在太大。在迷失了好一阵之后,拉斐尔想起了前不久吸收的晶核,虽然他还没测过现在的精神力,但是直觉告诉拉斐尔,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强了,他可以……
闭上双眼,拉斐尔的精神触朝着四周扩散开来,树木的排列,根茎生长的轨迹,风吹动叶片和杂草的弧度,几乎周围正在发生和运动着的一切都在拉斐尔的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说出在他边上那颗树龄159岁的长青树底下生长了多少颗菌菇。
这种透视范围越来越扩大的情况下,整个森林在拉斐尔脑中绘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模型,一步未动他就发现了某个异常的黑点。随着精神触的靠近,拉斐尔渐渐看清那黑点的真相,一只折了翼的半兽人。
想起巴德.哈迪尔那一半衰老的凄惨面容,拉斐尔几乎拉起顺风就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可是到了地方拉斐尔却什么都没找到,正在迷茫之际,伴随着一声树叶的骚动声,一股巨大的后力直接将拉斐尔扑倒在了草丛里,尖利的钢爪擦着他的脸側插入土中,从那钢爪的反射中拉斐尔看清了那身杀气眼露血光的兽人。
恩。不需要塞辣椒就可以确认了。这只狂兽一定不是他家的一草。
——
临渊看着手中最新的计算结果,深深的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从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华兹华斯宫之后,临渊至少进行了十多次计算,可是每一次计算出的结果都千差万别。尤其是预估魂值和模拟空间总量,几乎每次计算都会出现下降,而且就在刚才这两个最重要的基础值竟然毫无预兆的瞬间下降了五分之三,这让临渊每回都卡在同样的步骤中,无论怎么都走不到终点。
计算已经是一道大难题,追随着他的打斗片也难度越来越高。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前海盗王瓦尔哈拉在将他送回家之后就又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了一番话之后消失了。在相对的时间点上,临渊不出意外的观看到了那场两任海盗王之间的虐杀。
只是这一回看着瓦尔哈拉那挣扎的惨状,他心里很是不忍,明明不想看可却还是硬逼着自己记下了每一个细节,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在瓦尔哈拉死后没多久,临渊再次遭到了追杀,干死一波又来一波。
整个生命彻底变成了被追杀,做算数;做算数,被追杀,酸爽得不得了!
算数越做越怀疑人生,敌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关键时刻两只魂迹也开始闹脾气,雪皇突然瞪着人不攻击了,霍德尔之弓也莫名其妙瞄不准准心了,这还是这把弓在升入将级之后第一次发生。
短尾巴猫向来和他不和,临渊用两句嘲讽换来雪皇一爪后,便转向了自己的魂迹。
在杀手的迫近之下,临渊后仰躲过一阵射击,旋即转身躲到遮蔽物后盯着手上的华兹华斯宫道,“你搞什么?”动物形魂迹会要吃要拉闹肚子,你一武器形的魂迹闹什么脾气?
“……”没长嘴的黑色长弓没嘴说不出,只能控制着弓身上那三颗幽蓝色的夜明珠发出一闪一闪的警示光,可这闪光偏偏又暴露了临渊的躲藏之处,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逼近,临渊只能很铁不成钢的先将弓箭收回,转身逃跑……
他一远程DPS,若不拉开距离,眼巴巴的和对手打近战那就是真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往那条岔路走,那名杀手都能准确的找到他,仿佛临渊身上的干扰器根本起不了作用,根本屏蔽不了那杀手的追踪仪一样。
无奈之下临渊只能和那带着面具的杀手正面交锋,只是他的每一招都以提前被对手看穿,颌腿被挡,踩膝被劈,鞭踢被抓着腿直接扔出了十米。
摸了一把腰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开的三道长口子,临渊还没站起身来,就又被迎面一脚踢在脸上后脑直接撞在了钢板铁壁上,额头留下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被他划开一道口子的面具上掉下一角,露出了他极其熟悉的两颗并排泪痣。
“哥……”临渊一声惊讶,却也立刻明白了刚才雪皇和霍德尔之弓的怪异行为,只怕它俩一早就被这个幻象给迷惑了。临渊挣扎这要爬起来,却又被那杀手的利爪直接挖穿了肩胛钉到了铁壁上。
崩裂的剧痛都快让临渊痛得差点以为这一切都是现实,偏偏那面具下却传来一声最不现实的话,“我不是你哥。我从来没有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
拉斐尔:你别不说话,你说说话呗。
临渊:我没什么可说的。这才多久,我已经经历了我的魂迹不是我的,我爹是我敌人,我自己搞不清楚我自己是谁,以及我哥不是我哥……
拉斐尔:想开点,我还是你男盆友,我们还要一起离开华兹华斯宫呢。
临渊:没事,我想得很开。我很肯定,我现在是正常的,就是作者的深井冰估计比我发起病来更严重点。
第88章
“我不是你哥。我从来没有兄弟!”
对!你不是我哥!你就是一个空间幻影!假的!我哥声音才没这么哑这么沙这么难听,背也没你这么弯,腿更没你这圈!像个野兽一样大喇喇的,一点都不内敛。
最重要的是,我哥不会把我往地上拖!
临渊的琵琶骨上被钩子扎了两个洞,钩子上拴着链子被那个假临云拽在手里。殷红的鲜血几乎浸染了临渊所有的衣物,在隧道中拖出一道蔓延的血痕。
要是真流这么多血,那还不得失血而亡?临渊咬牙掰着自己的肩膀,设想着直接撕开自己的皮肉脱离背后的那两道钩子,还有逃脱的疑似机会。可是在这个明智是幻境的假象中,他的痛觉越来越真实,就连失血的后遗症也一点点在临渊身上反应出来。
临渊只觉得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离他远去,除了无力与黑暗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可是当他彻彻底底陷入黑暗,再也感觉不到痛苦,也找不到任何方向时,临渊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他要把那收了他巨额治疗费的精神病院给拆了!治了那么久,一点用都没有!这次要不是人格分裂他怎么可能掉进这个帝之殿的迷宫里。怎么可能被比他哥还强的幻象掐着弱点往死里折磨……
“他没我强。”
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一道声音破空出现。也正是因为这一道声音,已经陷落沼泽的临渊又挣扎着爬回了岸边。抬起头,最熟悉的两颗泪痣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瞬间临渊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最亲近之人的面容变成了灾难的象征,那人生也就仅剩下了绝望。
临渊眼看着就要再次沉落沼泽,岸边的人忽然伸手拎着临渊的衣领将整个人提了起来,整个过程就和抓一片布条一样没有半点停顿。要是换成了临渊记忆中的亲哥,那至少得拉一半喘一口气,若是一个不小心气没喘好说不定还得咳几声,怎么可能那么干净利落。
刚刚才被胖揍过,怎么这会儿改打温情牌了?临渊在心中冷笑,这回这个脸都化成厕纸白了,演技怎么不能好好提升一下呢,太不到位了。
“我是真的。”
“……”被扔在地上的临渊趴着抬起头,呵呵一声。虽然不能确定自己进来了多少时间,佣兵大会到底结没结束,但是雪巅战团有那么多人口要养活,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副团长掉进了帝之殿的迷宫里,那怎么想也不可能放任团长一人只身闯入迷宫中。
要么拦着人不给进,要么就拉个小分队统统一起来。怎么都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进入华兹华斯宫已经快一天了。不过你放心,因为你进来前,法贝亚发的那则消息,外面的临云还以为你在海盗船上,暂时没有怀疑你的下落。”
“你说你是真的,现在又说外面的……”你当我小学没毕业吗?背上疼得厉害完全的临渊其实根本不想吐槽,可奈何眼前这个假货的说话颠三倒四,假得都没逻辑了。
“对。我和外面那个,两个。你有两个,我自然也有两个。”脸白如鬼的临云蹲下身,食指戳进了临渊背上的伤口并用指尖在伤口中来回撕扯这皮肉像是在翻找着什么,整个过程临渊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却被临云一手按住了脖子压得根本动弹不得。
在一片嘶声力竭的惨叫声中,两根血淋淋的翅骨就那样硬生生的被临云从自己弟弟的伤口中给扯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临云拧眉看着那对翅骨,对于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即使是一直身为旁观者看着一切的他,也无法解释。一定是他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环节,而知道那个环节的人,恐怕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