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既已身在此处,我也就不着急了,横竖未来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趁着时间尚早,我便动身开始布置石室。石室左方空间足够,可作为更衣室之用,简单搬进一组桌椅、一个开放式置物柜,又在壁面挂上一面连身镜、钉上毛巾架,就算初步完成了。
忙完以后,我又来到前院,用拾来的树枝动手搭设篷架。
这篷架将来是作为种植之用,无论是用来栽植蕃茄、丝瓜、小黄瓜或是其它的蔬果都派得上用场。虽然后院离溪流较近,浇水方便,但面积却不大,因此思考后,我仍是以前院为主,到时再挖条引水道,就能解决灌溉的问题。
花了几个小时总算完工,再松完土后我已是满身大汗,稍微欣赏了下辛苦的成果,我便拿起干净衣服走进洞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温泉澡。
洗完后浑身清爽,随意吃了点干粮草草里腹,并睡了两小时补充体力,醒来时已是天色昏暗。我想了想,决定在前庭打了张凉椅躺着,又选了本闲书漫不经心的观看,继续养精蓄锐。
等午夜十二点一到,满月将变得血红,至时人类将开始发生变异,时间一共持续两个小时。
这次变异,有近60%的人类将变成丧尸,17%的人类直接死亡,15%仍为普通人,剩下8%的人则会成为异能者。也就是说,存活下来的人类中,有三分之一会拥有特异的能力。
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能成为一个异能者,获得的又是否是同样的异能,不过人生总要豪赌一把,就算输了,已活过一次的我也不会太过在意。
阅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彷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已月近中天。
时限逼近后,我阖上书,闭眼放缓了呼吸,平静接受即将来临的一刻。当明月慢慢蒙上一层红纱,我的体内也逐渐灼热了起来。
前世这个时候,我正没心没肺的在梦乡里徘徊,热度袭来时,才皱着眉浑身淋漓的从梦中惊醒,等到天光大亮,方知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而现在,我选择清醒着迎接这个时刻。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后世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保持意识度过变异的人,有较高的机率成为异能者。
对于这种末世几年后仍无法获得证实的传言,我是宁可信其有,毕竟拥有异能对未来的生存来说,是利大于弊。
随着时间流逝,体内的灼热逐渐加剧,我的脑仁也一阵一阵的刺疼。宛若要将内脏融化一般的热度,和前世比起来远远过之而无不及,我咬牙忍着,想起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一口气如鲠在喉。
要说恨,那是有的;但我并没有灭世的念头,冷漠的对未世守口如瓶,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就是我最大的报复。
忍受着浑身的不适,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不知不觉,身体的热度退去,体温逐步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虚脱感潮水般涌上,就连手指也难以移动半分。顾不得衣服早已里外湿透,我闭目感受,在确定了身体目前的状况后,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曾经的能力又回来了。
不,应该说更加强大,能量的耗损,直接降成了一半,并且多出了不少特殊物品。
清风徐徐,我抬头望天,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第3章 罕见的异能
我的能力说起来简单,却很罕见。
罕见到世上就只有这么唯一一个。
强撑起无力的身体走进屋内,我打开事先就堆砌在桌上的翡翠盒,拿起其中的翡翠开始吸收能量。不过几息,碎裂后的粉末便流沙般不断从指缝滑落,等到全数吸收完毕,我的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瓶速效能量饮。
量子物理学说,世上的一切都是能量,这是事实。所有的物质都是由能量所组成,不同的东西虽有不同的振动频率,但本质其实都是相同的。
我的能力便是「兑换」。藉由吸取能量,可以转化成各式各样的东西,但仅限于非生命。至于兑换物品时,所需的能量多寡是如何计算,我一直都没能弄明白。
我的脑内就像有个系统,以数字载明了吸收储存的能量。而想兑换的物品,除了图示外,也有个相应的数字。当选择兑换物品时,能量便会自动扣除,东西会依我的意念出现在周围,可说非常便利。
当初一觉醒这样的能力,我立刻便知怀壁其罪,于是一直小心翼翼掩藏这个秘密,对外只以空间能力者示人。因为「空间」不大,又只能储存死物,因此算不上出色,很快便泯然于众空间异能者间。
但我最好的兄弟心细如发,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只怪我太过托大,频频取出未曾「放入」的东西,又识人不清,未能察觉只是个普通人的兄弟一直妒忌着我身为异能者的身分,他一边忍着猜疑之心默默观察,一边从我这里不停挖掘好处,就这样在末世里生活得越来越滋润。
直到一次外出搜集物资时,他不慎被丧尸抓伤,危在旦夕。命不久矣的他抱着我的双腿痛哭流涕,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数年来的观察所得,乞求我能救他一命。
我万分震惊,才知自以为掩饰得完美无缺的事实其实早已曝露。
他再三保证绝无第三人知晓,并愿意从此以后唯我是瞻,只求能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从未对任何人说出自己能够兑换出丧尸病毒解药的事,因此心中挣扎不已,且不说兑换价格是个高得吓人的天文数字,一旦让人得知我能产出解药,之后等待我的命运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我的兄弟看出我的犹豫,立刻将姿态放到极低,涕泪纵横的苦苦哀求。天真的我最终被动之以情,又见私下无人,于是真的花尽身家给他兑了只针剂出来。
回到基地后,不到一天,我就被□□在了研究室里头。
我像只猪,每天被强迫吸取各种宝石,然后产出解药;又像是白老鼠,日日被人实验研究,只为这逆天的能力能被复制的一丝可能。
我过得生不如死,几近绝望,又不知是谁将我能制出解药的消息放了出去,让我顿时千夫所指。所有人都指责我独善其身,却不知为了兄弟我几乎耗尽了所有,而我那好兄弟却因这一次出卖从此过得无比逍遥。
产出的药剂最后全落在军界高层手上,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受惠。也因此我的名声亦发臭堕。我只能隐忍着,直到一次丧尸攻城时,才趁着混乱逃离了那座囚笼。
自此以后,我对人类彻底失去了信心,宁可成为一个漂泊无根的流浪者,也不愿再加入任何一个团队、依附任何一座安全基地。
从过去的魔障中脱离出来,我仰头喝下能量饮,失去的气力再度充斥全身。花了点时间将自己收拾一番,我拿起车钥匙,准备在天亮前进城搜集物资,尽可能的多储存一些能量。
现在出发的话,城里的物资最是充足。变异才刚结束,大部分的人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丧尸还以为自己正在作梦;少部分的人会将这情况与末世小说的内容连结起来,短时间内迅速进入防卫状态。
但即使进入防卫状态,人们还是以自保为优先,除非生命受到威胁,否则不会主动出击。几十年来建立起的道德观不可能一夕崩塌,在完全确认和平秩序完全湮灭前,没人想涉险吃上「杀人罪」。
冀望公权力解决一切的结果是,今晚警察将会忙得焦头烂额,奔波在城市各角落处理诸多活人突然暴毙与丧尸化的紧急案件,无法分.身关注珠宝店的抢劫问题。
进入市区时,已近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漆黑的街道上,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警车外,不见活人踪影。
普通人龟缩,异能者衰弱,路上只有几只丧尸正在游荡。受到电影和小说的误导,人们总以为丧尸夜晚较为活跃,其实并非如此。对于活死人而言,明暗冷热影响皆不大,听觉与嗅觉才是它们捕食的利器,只是夜里安静,一点小声音都会被放大,这才导致众人有此误解。
没理会那些身躯僵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丧尸,我驾着车子快速驶过。
初形成的丧尸行动仍很迟钝,无法构成威胁,市里的人们若要出逃,现在正是时候。只可惜恐惧蒙蔽了他们的判断,期待着天光放亮后的安全感而不敢轻举妄动,结果白白错过了难得的黄金期。
虽说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却也必须为这样的选择付出代价。
车子在珠宝公司门前停下,我拿出兑好的万能.钥匙,没太大困难就开启了铁门与玻璃门。进屋前,又启动了强力讯号干扰器,确保监视器的镜头不会留下我的身影,这才关起门来,逐一打开展示柜,吸收起里头的珠宝与翡翠。
大公司的珠宝果然质量保证,没有一个假货。吸收完毕后,我的能量数值已冲破了千万,足以让我度过一段漫长的时日。但这仅是个开胃菜,真正的好货,还储放在保险箱里,不轻易示人。我走上二楼在周围稍加探索,果真找到一间防范严密的藏物室。
藏物室里摆放着无数大小保险箱,看得出每个箱子的密码皆不相同。我以一千两百点的代价兑换了听诊器与特殊钥匙,很快便破解了保险箱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