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连个嫌弃的眼神都欠奉,生怕被乔神父传染上脑残的症状:“我是让你给你姐夫的老朋友捎一封信。你在这些年的酒池肉林中被腐蚀掉了脑子吗?还记得当年和你一起从罗马逃离的另外一个红衣大主教吗?不对,是带着你从罗马逃跑,你在逃跑这件事情上没有出过任何力。就是那个一手扶植了你姐夫当教皇,后来又差点当了教皇的朱利安诺大主教。”
比起乔神父这种依靠裙带关系才当上主教,胸无大志的家伙来说,朱利安诺大主教的人生要更加传奇一点,他靠的是……他舅舅。
中世纪的教廷,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裙带和血缘关系,像是一张蜘蛛网,布满了整个教廷。
乔神父逃往了英格兰,在抱上奥古斯特的大腿后,一心追求享受;朱利安诺逃往了法兰西,在抱上了法兰西国王的大腿,却一心在追求着打回罗马,夺回属于他的权利。
朱利安诺真的要比乔神父要有脑子的多,虽然后来法兰西国王疯了,让朱利安诺的计划蒙上了一层阴影,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是也没差啦,一个法兰西国王倒下去,十个拉斐尔站起来,这个野心家早就派人和朱利安诺搭上了线,想搞个小阴谋小诡计,“夺回”罗马了。
这也是法兰西的前太子可以搞事的原因之一,法兰西的大部分兵力都压在了其他事情上。明面上肯定不是在针对罗马教廷,而是干涉他国内政——米兰公国和那不勒斯公国的纠纷。
现代人都知道的,米兰、那不勒斯和罗马,其实就是后来的意大利。围绕教廷权利展开的斗争,自然只能在这些公国烧开。
作者有话要说: *圣人和圣女只能在死后创造奇迹!是区分巫术和神迹的唯一办法:这个规定是真的。
第109章
在未来的某天投资一个教皇, 这是拉斐尔早就规划好的人生路线之一。乔神父和朱利安诺大主教都曾是拉斐尔的投资备选, 后来随着乔神父越养越废,法兰西又被黑太子拿下了,拉斐尔就专注起了人在法兰西的朱利安诺。
这位红衣大主教也没有让拉斐尔失望,仅仅在两年内就给了拉斐尔无限的惊喜。
“告诉朱利安诺,我的人要加快计划了。”拉斐尔不可能离开奥古斯特, 而奥古斯特又在积极筹备着去剑桥上大学的事情, 暂时没太可能离开英格兰, 所以, 给朱利安诺大主教传达这种有可能会让大家一起玩完的消息的人选, 就被定在了无所事事的乔神父身上。
“因为你们都只信得过我?”乔神父顿生出了一种豪气万丈的责任感,没想到他竟然被人这么深深的信任着。
拉斐尔给了乔神父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明明拉斐尔一句话都没说,却总让乔神父有一种拉斐尔已经把他的嫌弃酣畅淋漓的表达了个够的感觉。
除了奥古斯特以外,拉斐尔不相信任何人, 派乔神父去,只是因为乔神父是拉斐尔和朱利安诺共同的交际圈内唯一一个彼此都能够勉强妥协的中间人。朱利安诺是看在已逝的英诺森八世的面子上, 比较放心乔神父这个前教皇的小舅子;拉斐尔则是觉得乔神父比朱利安诺好掌控。
是的, 虽然拉斐尔的计划里暂时性的选择了朱利安诺,放弃了乔神父, 但也就是暂时性的而已。
乔神父样样不如朱利安诺,只有一样却足够他笑到最后,那就是年轻。
习惯于做事往前数十步的拉斐尔,已经在考虑朱利安诺成为教皇之后的候选人问题了。
他是说,朱利安诺毕竟是出身方济各会, 也就是乞讨派兄弟会的重要分支之一,绝对不会讨得奥古斯特喜欢的修会种类。对方在意识形态的宗教认知方面也确实有些极端,只适合当一把好刀,却并不适合一直坐在教皇的位置上。
乔神父与朱利安诺正好相反,他干不了什么大事,却很适合享受成果。
“你对女巫狩猎怎么看?”拉斐尔直白的对乔神父问道,乔神父接下来的回答,将会决定未来拉斐尔对他的投资倾斜程度。
“什么怎么看?”乔神父不明所以。
拉斐尔敢问的这么直白,自然是因为乔神父是个傻的,他根本搞不明白拉斐尔到底打算做什么,也没打算搞明白。
“赞成,还是反对?”
“呃……”乔神父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很长时间之后才壮着胆子问了句,“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乔神父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向是懒得思考的,他没有任何想法,好的或者坏的,他都无所谓的很。这么说吧,女巫审判存不存在,都不会对乔神父造成任何影响。他不会去阻止它,也不会去推动它。有那个思考时间,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把约翰追上手呢。
拉斐尔若有所思,虽然这个答案不是最令他满意的,却也是能够接受的。于是他又问道:“那新教呢?”
“卧槽,我知道了!”乔神父仿佛一瞬间就开了窍,“你不会想让我转去当新教的教士吧?!”
拉斐尔:“……”对不起,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不行,不行,打死都不行。”乔神父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破坏了全身上下难得的一点属于神父的神圣感。
虽然说乔神父从小就对自己未来的职业没有选择权,但是在当了之后他其实还蛮喜欢的。这是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够干好的事情,传教布道开导人,他喜欢那种为人消除心灵上的罪恶的感觉。当然啦,新教的教士也可以做这些事情,但乔神父还是不愿意为此就改换门庭。
在坚决反对完了之后,乔神父才想起来眼前的拉斐尔貌似从未表明过真正的宗教立场,万一对方其实是支持新教的,那他岂不是把拉斐尔得罪了个彻底?
乔神父赶忙补救道:“呃,我的意思是说,新教不是不好,有些教义我也很支持,但是吧,新教不适合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坚持信天主教,不一定是我有多么喜欢这个,我也知道罗马教廷内部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它更适合我。你懂吗?”
拉斐尔懂了,并且很满意。乔神父对待宗教的问题上的态度,其实还是那种与我无关,我就没有想法的状态。
他不关心,不在乎,无所谓。
简直是……
拉斐尔心中对傀儡教皇的最完美诠释。
拉斐尔既不支持天主教,也不支持新教,他只想利用宗教改革为自己谋利。乔神父这种不偏不倚的态度更方便拉斐尔在未来搞事。
当奥古斯特晚上见到拉斐尔时,拉斐尔就心情很好的在幕布前摆弄着提线木偶,一手一个,技巧十足。拉斐尔小时候很喜欢玩这种能当操控者的游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他的木偶做出任何事情。不过当拉斐尔再长大些后他就腻歪了提线木偶,因为他发现人类更好玩。如今是难得的重拾童年。
奥古斯特没说话打扰拉斐尔,反而兴趣浓厚的坐到了幕布前,看着拉斐尔给他的提线木偶配音。
金发木偶正在黑发木偶开心的聊天,诉说彼此一天都做了什么。
金发木偶用高兴的语气说:“我今天早上去看了骑士长训练,他好厉害啊,好帅气啊,好棒啊!”
黑发木偶一秒钟冷脸:“不许看!”
金发木偶:“好吧,好吧。”
黑发木偶这才矜持的笑了一下。
金发木偶说起了别的愉快的事情:“我后来陪堂弟玩了一天,他成长的好快啊,真不愧是我的堂弟!我很喜欢他!”
黑发木偶再次变脸:“不许喜欢!”
金发木偶:“好吧,好吧。”
黑发木偶满意的笑出声。
金发木偶再次分享快乐说:“我离开堂弟的寝宫后,又收到了红头发送给我的面包,好好吃!”
黑发木偶哼了声:“不许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奥古斯特故意当着拉斐尔的面,一口一口的把安妮送来的羊角面包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哪怕奥古斯特是个傻的,也能听出来拉斐尔的提线木偶到底在唱哪出戏。
拉斐尔叹了口气,所以说,虽然人类更有意思,但有时候他还是恨不能把人类都变成提线木偶啊,这样他想怎样就能怎样。
黑发木偶和金发木偶并排坐在了幕布前。
黑发木偶问:“你爱我吗?”
金发木偶倾身,亲了亲黑发木偶作为回答。
黑发木偶却并不满意,再次坚持道:“我爱你,用我生命里的每一秒钟虔诚的爱着你,你爱我吗?”
我不想你看别人,不想你和别人说话,不想你拿任何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是那么的爱着你,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约束而不开心。
奥古斯特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拉斐尔的眼神,走上前,从背后环抱住拉斐尔,头抵在对方宽厚的后背上,感受着对方变得越来越滚烫的身体温度,在抱够了之后才说:“兰波说,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兰波是很多年后才会出现的一个同性恋诗人,我很喜欢的一个男演员在电影里演过兰波,我才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我其实根本读不懂他的诗,但我却记住了这句话,并且在当时就打算把它说给我未来的爱人听。我想告诉他,也许我不知道这句诗歌的真正深意是什么,但我觉得它在说,老子TMD爱死你了,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