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哪样?”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乱摸着:“这里还没开发,晚上不会有人来的……至于钱?我不要钱,你们家那个小姑娘早就给我钱了,比我要的还多得多……”
“小姑娘?”陈茹茵愣了一下:“可可?可可让你来的?”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大叫起来:“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这孩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声音太过凄厉绝望,以至于男人忍不住愣住了,陈茹茵趁机拼命的挣扎出来,往宾馆的方向跑去:“来人啊!来人!”
李斌哼笑一声,刚要追上去,目光却突然呆滞住了,他看着陈茹茵的白裙子上面缓缓洇出来的鲜红血迹,咽了咽口水,朝着另外的方向拔腿就跑。
郑秋分目睹了这一场被设计的乱、伦惨剧,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却不其然的浮现了陈茹茵出门时王清可的那一句‘陈姨,要不你跟我一起看电视吧。’
下药、冷热相击、找人刺激,这个小姑娘在三管齐下势必要害死陈茹茵肚子里的孩子的同时,心里居然还剩了那么一点点儿的恻隐之心,可惜,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儿。
眼前的世界又亮起来,郑秋分闭上眼睛,下一秒,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鼻腔。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惨白的陈茹茵躺在床上,王琛坐在她床头的凳子上,握着她的手。
“我再也不能怀孕了……对不对?”嘶哑的声音从那干裂的嘴唇里传来,那日在海滩上娇艳如花的女人此刻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她死死的盯着王琛,问道:“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对不对?”
王琛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握着她的手。
陈茹茵侧脸看了他一眼,问道:“她呢?”
王琛张了张嘴:“她在家,我让她不许出门了。”
“不许出门了?”陈茹茵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王琛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茹茵,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教好她,你……”
“她满十四周岁了。”陈茹茵突然打断了王琛的话,冷声说道。
王琛的脸一下子惨白了下去。
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的,负刑事责任。
“茹茵,她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他颤抖着说道。
陈茹茵看了他一眼,那双曾经温柔的眸子里现在满是冷漠,她勾了勾嘴角,说:“不,她是你唯一的孩子,我没有孩子,我曾经有,但他被人害死了,我救不回他,但我至少可以为他报仇。”
王琛猛地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半响,他低声说:“你太难过了,难过的脑子都不好使了,茹茵,你好好休养我让人在外面守着你,我先去公司了,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告诉我。”
陈茹茵没有出声,王琛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陈茹茵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树梢,手紧紧的按在小腹上。
不一会儿,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洇湿了白色的枕头。
郑秋分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剧烈的擅抖着身影,低下头,心情复杂。
那低而哀恸的哭泣声持续了很久,而这个回忆的片段却一直没有变,郑秋分心里慢慢的浮起一丝奇异的预感——
如果说陈茹茵真的是释放灵气的那个人,那么她接触到那个世界的东西,一定是在今天。
郑秋分盘腿席地而坐在了门口,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陈茹茵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郑秋分抬起头,看见她翻身坐了起来,怔怔的望着窗外。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个人站在窗外的树梢上,冲陈茹茵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郑秋分心里的震惊却一下子迸发了出来,那个人,分明是那天他在姐姐的病房见到的她的男朋友——白联。
第33章 婴冢灵(20)
那个和白联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树梢上一步跨到窗前,和陈茹茵对视着,郑秋分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陈茹茵可能是悲痛过度,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也并没有尖叫,反而在跟那男人对视了片刻之后,伸出手,打开了窗子。
男人微微一笑,从窗子里钻进来,跳到地上,笑道:“陈小姐真是胆大啊。”
陈茹茵拧起眉毛,沙哑着嗓子低声问道:“你是谁?”
“忘了自我介绍了。”男人整整衣领,冲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白联。”
郑秋分瞳孔急剧收缩着:白联!果然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二十多年而容貌丝毫未改?化形兽吗?
他心绪激荡起来,恨不能现在就从陈茹茵的回忆里脱身而去,找到那个叫白联的问问他到底在姐姐身边想做什么!
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从回忆里脱身,只好站在那里,看着二十年前的白联从怀里掏出一个似玉非玉的盒子,对陈茹茵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顺应天意来帮你的孩子报仇的,这里面有你需要的所有东西。”
郑秋分盯着那个盒子,眼前划过了杜笙箫的那块‘灵城章’心中疑惑更甚—这盒子的材质分明和那灵城章一模一样。
陈茹茵不假思索的接过盒子,却没有打开,而是再次问道:“你是谁?”
白联一笑:“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是白联。”
“不,你回答的是‘你叫什么’而我问的是,你是谁?”陈茹茵掂掂手上的盒子:“或者说,白联是谁?”
“是你不能知道身份的人。”白联勾勾嘴角,眼光一扫,看向郑秋分站的地方。
郑秋分明知这是回忆,他看不到自己,却心里一阵发麻。
下一秒,白联奇异的勾起唇角:“你果然来了。”
郑秋分心中一跳,陈茹茵却立刻抬起头:“谁来了?”
白联笑了笑,手一挥:“我的一个故人……也罢,看在认识了千万年的份儿上,我就送你回去好了。”
郑秋分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世界就开始坍塌,一个巨大的漩涡向他袭来,一瞬间便将他吸了进去,他闭上眼睛‘啊’的一声大喊起来。
“秋分?秋分?你怎么了?”
一个疑惑的女声传来,郑秋分睁开眼睛,看见二十多年后的陈茹茵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了古怪与狐疑。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好好的坐在王家的沙发上,杜笙箫和王琛的说话声隐隐从门外传来,陈茹茵手里拿着一个刚刚剥好的橘子,果肉新鲜饱满。
“我怎么了?”他有些晕晕乎乎的问道。
“你正跟我说着话,突然就叫起来了。”陈茹茵说道:“是突然想起事情了吗?”
郑秋分心思飞快的转动,摇摇头有点点头:“我刚刚不是说到我姐了吗?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约了她吃饭。”
“你约了郑董事长吃饭?”陈茹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郑董事长昨天就飞日本开会去了,你不知道吗?”
“是吗?”郑秋分挠挠头,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她跟我姐夫白联约我吃饭来着,哎呀……是哪天来着……”郑秋分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一摊手:“算了,想不起来,反正到时候我姐就给我打电话了。”
陈茹茵喝了口水,并没有对‘白联’这个人名有什么反应。
郑秋分想了想,决定再试探她一次:“对了,伯母,您认识我姐夫吗我之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真怕我姐受伤害。”
陈茹茵想了想:“他好像是外地的,最近才来M市发展,所以我也不怎么了解他。”
她神色如常,似乎就是在回忆一个普通路人,郑秋分拿不准她是装不认识还是真不认识,一时迟疑间,杜笙箫从外面进来了。
他看着陈茹茵,道:“王太太,王先生请你出去一下。”
陈茹茵淡定的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杜笙箫和郑秋分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郑秋分轻轻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杜笙箫扯扯嘴角,跟在陈茹茵身后出去了,郑秋分犹豫片刻,刚想跟出去,外面已经传来了王琛的怒吼:“陈茹茵!你把藏宝阁里的东西都拿哪儿去了!”
“卖了。”陈茹茵不当回事儿的说道:“清可前一阵子找我要钱,我没多余的钱给她,就随便挑了几件东西出来卖了,反正你也就是放着,又不看。”
“你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王琛叫道。
“商量?”陈茹茵嗤笑一声:“我找到的人吗?你前一阵子魂都被那个小姑娘勾走了,还记得自己的妻子女儿吗?”
“你!”王琛似乎气的有些说不上话来了,陈茹茵却像忍不住了似的崩溃的哭起来:“都怪你!要不是你招惹了那个小贱人,清可怎么会死!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这么被你害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跟文倩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死了!”王琛怒吼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琛!那个小贱人的死法跟可可一样!肯定是她害了可可!肯定是她!”陈茹茵厉声叫起来,全无方才温婉雍容模样:“那小贱人是你从可可那里认识的!她肯定是来找可可了!接下来就是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