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 (天涯玉游人)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天涯玉游人
- 入库:04.10
几分尴尬自晏紫钥脸上一闪而过,老爷子便道:“我知二位不喜荤食,所以就简单做了些素菜,还望二位不要嫌弃。”;“您太客气了,晚饭这么丰盛,我们怎么可能嫌弃。”蒋梓寒虽不食,但他却不得不对这满桌佳肴垂涎三尺,他拂衣随意往饭桌前一坐,笑道:“若是有酒,就更好了。”;这是他人屋檐下,晏紫钥赶紧走到蒋梓寒身边,心识传音道:“就知道喝,这是在别人家……”,晏紫钥不禁腹诽,咱还能有点为客自觉吗?前几日不是还在说别人吗?
“不是我不想注意,可是你看看他们,我们要是太过拘束,这些个少年还会进来吃饭吗……”蒋梓寒面上笑着,心中却也是扶额,方才他二人竟玩物忘我,不知这书院学子都到了这里,直接从房顶飞身下来,这下可好,如何向他们解释?
学子们从来没见过谁人飞天遁地,今日真是好运连连,先走霹雳风雷震天惊,后有金龙啸九天,这会儿又见着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大家心里除了好奇就只剩下震惊了,学子们打量目光太过明显,晏紫钥无奈道:“老人家,都别站着了,他们再怎么看下去,我们这脸上也生不出朵花儿来。”;学生们好奇着拥挤在一处,老爷子赶紧过去喝到:“听到没有,还愣着看什么?等着我拿刀请吗?他们江湖中人,会些奇门功夫有什么好奇怪的!都给我赶紧吃饭,吃完收拾好,我还得给你们夫子送饭去呢。”;“原来是江湖中人,并非神仙呐。”只要不是神仙,那就没什么了,但老爷子称他二人是贵客,子秀领头走进来后,也还是依礼见过,等晏紫钥同蒋梓寒齐齐回过礼数,这晚饭才算正式开吃了;天城镇中,有人常以五谷杂粮来酿酒,那酒味儿甘甜爽口,是老爷子的最爱,多年前他常去打上一坛藏在家中,只是后来他旧伤复发,身子有些不适,才戒了这酒,这一坛是他最后珍藏,他毫不犹豫拿出来与蒋梓寒豪迈对饮,少年人可不就是该如此么?
老爷子久未饮得这般痛快,等学子们收拾完碗筷散去,他竟在醉里哭了,他说:“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啊……”
晏紫钥叫来一个学子,让他给自己带路,才好把老爷子送回房间休息去,好巧不巧,被他叫到的正是钱子逸;暮色渐晚,钱子逸点了灯笼在前头引路,晏紫钥扶着老爷子,跟进屋内把人放到床上,让钱子逸好生照顾老爷子,才放心折身回去找蒋梓寒;蒋梓寒站在廊檐,吹了会儿凉风才让酒意消退些许,天色黯淡,这条长廊只有转角处才有点燃一盏灯笼,视线昏暗,眼神迷离中,他看到那长廊尽头处,有一点灯火熹微,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缓缓向他靠近过来,他扶着墙壁慢慢向那处走去,步履蹒跚,似梦非梦的喃喃自语问道:“你……是来接我的吗?”;“是,我来接你了。”眼看着蒋梓寒快要撞上廊柱,晏紫钥立马快步过去将人扶着,手上灯笼一振,烛火差点就此熄灭;“那就好,这条路太黑了,我怕我自己一个人,走不到尽头……”蒋梓寒抬眼望着晏紫钥,廊檐处那盏灯笼,正好映入那双黑亮眸子,两点荧光掩去一切哀伤;“你是不是喝醉了?”晏紫钥把人架在肩头,真得庆幸蒋梓寒虽与他一般高,却着实比他瘦弱许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是与非……”蒋梓寒吃吃笑到,不一会儿又轻叹起来:“醉了才好啊,至少醉了,你会来接我,我就再也不必,一个人、一条道、独自走到黑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修行何为
夜风晚来急,星月朦胧羽,蒋梓寒微醉着,晏紫钥扶着人,也无法空出手来给刘亦云带些饭菜回去,本来有学子自告奋勇,愿为夫子送饭,可这山路蜿蜒,让这些学生们走夜路,怕是不太安全,晏紫钥便以夫子家中有食材,婉言谢绝了;出了暮云书院,晏紫钥竟也不想御风而行,扶着蒋梓寒绕着蜿蜒山路,徐徐行之;“真是……”蒋梓寒眼神迷离,晏紫钥也无法嗔怪出口,只能默默认命;这个人,这种感觉,好生熟悉……蒋梓寒走着走着,就停下脚步来琢磨心事,身边人忽然一顿,晏紫钥也随之一愣,将灯笼提高映照在蒋梓寒脸上问道:“怎么了?”;“我……”蒋梓寒心如乱麻却不知乱从何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他只知道,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太过强烈,好似撕心裂肺的痛楚一样;对方一时难言,晏紫钥复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山风潇潇带着些无情飞沙,蒋梓寒拂开晏紫钥,抬眼望着夜空中里半月一轮,是他多情自扰了吗?疾风轻翻衣袂,蒋梓寒似醉还醒,恍惚道:“没事,只是有些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了?”;有时雾里看花花似真,有时水里望月月如幻,可这又能怎样呢?仅仅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而已,晏紫钥轻笑劝言:“似梦非梦,似真似假,不过是你一念之间而已,你与它纠结无非徒增烦恼罢了,还不如放开心怀,真真假假随心随缘便是。”;“你说得也是……”蒋梓寒不再纠结,有些事或许只是瞬间错觉,他坦然轻笑:“走吧,我还是早些回到农舍,去看看濯风如何了吧。”;画风一转,蒋梓寒又说到卢濯风那头去了,晏紫钥提着灯笼,有些不悦或者应该说是有些失意,这个人怎么就能三句不离那个人呢?晏紫钥脑中胡思乱想起来,他忆起初到烟花三月那一次,卢濯风是怎生与蒋梓寒互动的,琴舞结合得无可替代,那种绝佳默契非是常人能有之,难道说……蒋梓寒对卢濯风,有那种心思?
晏紫钥这么想着,却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自己真是枉为君子,怎可如此胡想;那啪嗒一声极为响亮,怎会有人自己打自己?蒋梓寒无语至极,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没事,没事,我也分不清梦幻与现实了,所以让自己清醒清醒。”晏紫钥咧嘴尴尬笑到,他一时心不在焉,山路又多青苔,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顺着斜坡方向往下倒去;“喂!”蒋梓寒一急,手上只险险抓住晏紫钥指尖,他本就比晏紫钥瘦些,不堪重负下,被晏紫钥连带着一起滚落下去,顺势之下,蒋梓寒用双手搂在晏紫钥腰间,紧紧抱住对方;暮云书院虽说是在山脚而立,可这处本就是青山连绵之地,所谓山脚也是大山脚下而已,大山脚下还有这段小山路也是蜿蜒,这段斜坡正是临近底下平路之地;他们都好似醉梦千里,都已忘了彼此武艺超群这件事,任由自己狼狈不堪,晏紫钥手中灯笼已被摔碎,内中烛火将灯笼外壳点燃,明明灭灭;月色似溪水阴柔缠绵,那双滚落身影,直到下方平地才稳住了身形,晏紫钥将蒋梓寒护在上头,白衣染了尘,可那双眼却又干净得让人心生眷恋;这算什么?晏紫钥无语自嘲,是心乱了吗?不然被他看着怎么心跳如鼓?
不止是他,蒋梓寒亦有同感,蒋梓寒也不禁自问:“梦和现实,到底哪一个是真?”;蒋梓寒双唇如艳开嫣花,在月色下犯着盈盈水光,好似诱人去采撷,晏紫钥双目盈星,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是谁先行一步,去摘取了那一幕动人心弦?答案无人知晓,蒋梓寒只知道,那一刻,心中有一个呼唤,在促使他俯首下去;天地无声,只有清浅呼吸回荡林木从间,有片刻重影迭迭,有一人紫衣云梦,有一人白衣翩翩,那时他们也是一个意外事故,开启一段刻骨相思故事,从而三生三世,纠缠不休。
闲云溜过苍穹,掩去了月华濯濯,竹篱灯笼也被燃成灰烬,随风飘散天地;天地一片昏暗,蒋梓寒依然低着头,虔诚的吻着那双嫣红唇瓣,一手稳稳扶住晏紫钥后脑,一手在晏紫钥腰间磨蹭,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他已舍不得放开,清澈双眸变得似血猩红,有些妖冶,却又让人有说不出的心疼;可是不对,不对不对!不该如此!晏紫钥自沉醉中醒来,挣扎着推开身上之人,坐起身来背对着蒋梓寒,用手拼命拂拭唇角,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我……我方才好像,好像感觉你不是你,我也非我……”蒋梓寒被推开后,总算自魔慎中清醒,眼神恢复澄明,该死,之前打打闹闹,开开玩笑也就罢了!自己怎;会对一个男子做出这般行为!他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如一梦入无我之境,身不由己“算了……你今日喝了不少酒,醉了而已。”晏紫钥也无法真去怪罪,只能将一切缘由归罪于醉酒二字,拂衣起身,将话题转移:“快走吧,你不是担心那只狐狸吗?”;被捉弄之人否不再叙说此事,蒋梓寒自然也不能太过纠结,此次毕竟是他不对,狼狈起身,一身白衣被青苔、污泥弄脏,已无法入眼;晏紫钥又不再与他多说什么,蒋梓寒垂首默默跟在后头,乍看下,真有些像谁家痴情公子惹怒佳人后的难堪模样,他简直哭笑不得,心中咆哮:“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有剑不乘风,要走什么小山路!这下好了,可把人给得罪了……”;不过,他转念又忆起方才亲吻时那种感觉,好像是自己已期待了许久许久一样,暗骂自己一声禽兽,才走上去戳着晏紫钥肩膀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晏紫钥也不回答他,只好好盯着脚下,以免再有个什么事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