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递给内侍另一张宗卷,内侍接着读到:“李安泰,男,三十六岁,原吴县京县令,晋城人,酌升迁至郡呈旨,送吏部礼银五千两;王安,男,二十七岁,原泸县上县令,酌升至柳城司马,送吏部礼银八千两”
皇上伸手示意内侍停下来,此时的吏部主司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皇上说道:“这些你要作何解释?”
吏部主司道:“这分明是陷害微臣,单凭一些纸张就来诬陷朝中重臣,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笑道:“哦,你是说让我仔细在查查?”
吏部主司硬着头皮说道:“臣没有做错,不怕查。”说话间已经没有底气了,心中暗暗叫苦,家里藏着的银两虽然很保密,但如果真要彻底翻查,也怕查出来。
皇上道:“你说一张纸不能定夺,来人,把刚才卷宗里说的两个人带上来。”
这下吏部主司的心彻底凉了。本想着如果皇上派人去查,自己还有机会可以从中做些手脚,可是皇上居然已经提前找好人了,看来这些都是皇上提前安排好的了,自己是罪责难逃了。
悠然偷偷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谢相,那人看上去只是脸色有些发白,竟然没有任何表情。他哪里知道,谢相一直在心中备受煎熬,从刚才皇上审问刑部,到现在的吏部,宗宗件件都是有准备的,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清理朝堂了。看着眼前这个人,在他登基之前一直玩物丧志,终日里云游,玩乐不思进取,如果不是先皇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可以继承王位,恐怕早就被废了。自己还曾经设想让女儿嫁给他,如果他真的是阿斗,自己就可以做背后的太上皇了。可是,这个阿斗突然变了,登基后开始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主张了,自己处理政务严丝合缝,特别是使臣来访,他和祁风两个人一唱一和,已经完全没有昔日的模样。今天这接二连三的狠招,更让他猝不及防。接下来是不是就要针对自己了?他心中冷笑,好在自己已经清理了所有的证据,他抓不到把柄,能奈我何。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都看着谢相的反应,见谢相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都不敢说话表态,生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很快两个人被带了上来,这两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各个吓得体如筛糠。两个人跪倒扣头,说话都磕磕巴巴了。
皇上说道:“朕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才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升迁如此之快。”
二人忙磕头如捣蒜般说道:“小人只是用银钱捐来的官,求皇上饶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说着,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皇上看着吏部主司。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吏部主司知道大势已去,双手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俯首说道:“臣干受皇上责罚”
皇上说道:“既然已知道了,我也不重罚你,传旨,吏部主司玩忽职守,收受银两卖官牟利,贬去吏部主司一职,抄没家产,永不录用。”
吏部主司长吁口气,皇上竟然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万幸了,他忙扣头谢恩。
这一番折腾结束了,皇上才看着祁风悠然说道:“虽然之前指认你的人证已经没了,但她的死因还没有查明,你们夫妇还是暂时住宫里吧。”
七王爷见祁风二人气色很好,显然在宫中没有被亏待,到也安心了。所有大臣们没有人提出异议,也不等他们有异议皇上就已经直接退朝了。
第37章 步步为营
谢相出了大殿,伺候的仆人就跟上来了,谢相故意走得很慢,平时都和他打招呼,闲聊几句的人这时都匆匆的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谢相也不在意,他也没心思在意,心里反复想着刚才殿上的细节,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个皇上了,落在他早就设好的圈套里。不行,这么多年的经营,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去宁和宫传个话,告诉太后,天冷了,该劈柴烧火了。”
侍从下去了,他没有停留直接乘着自己的轿子回府去了。
他哪里知道,皇太后那里根本没有机会收到他的信息,因为皇太后此时正在拷问宫里的宫女内侍,整个宁和宫一丝丝血腥气息,贴身侍奉的几个宫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外面的人怎么敢进去打扰,自然将这条信息不小心遗忘了。
太后宫里如此大事,当然去禀明皇上,皇上刚刚回到自己的寝宫,换了身衣服。就听内侍来报,说太后宫里出了怪事,让太后受到惊吓,此刻正在查问下面的人呢。
皇上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淡淡地问道:“哦,仔细说来听听。”
内侍道:“听服侍的宫人说,太后今天早上起床,正要梳妆,却突然惊叫起来,将梳妆盒里的一只金蝉扔的老远,责问是谁放在那儿的。宫里的人都说不知道。太后当场怒了,将前后值事的人都绑了起来,正拷问着呢。”
皇上道:“太后宫里有事,还是应该去看看。”
内侍却道:“太后吩咐,谁都不许进去打扰。更不让告诉皇上。”
“怎么这皇宫里的事,我做不得主吗?”
内侍连忙噤声,旁边吴才怒斥了几句,才对皇上说道:“皇上自然是宫里最做的主的人,不过如果太后只是处理一些宫内的琐事,皇上倒是不必在去操那份心了。”
皇上道:“皇太后既是朕的母后,朕当然要多替她分忧了。去摆驾吧。”
吴才不再多说,出去安排轿撵。皇上带的人不多,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宁和宫。宫门口的太监远远的见皇上的轿撵,正要转身进去通报,可是却在门口站住,又转回身来,低手垂眉。一直到皇上到了近前,才像刚看到一样,跪下参见皇上。皇上示意他们禁声,踱步进了宫门。
太后刚刚结束一番的审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靠在椅子上,一手撑头眼神中惊恐之色还在。她很害怕,非常害怕,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宫里的东西。那个金蝉!那是三十年前那个女人的东西,因为是先皇赏赐的,那女人每天都戴着。而那个女人是档着她皇后之路的绊脚石。她除了这个绊脚石,因此一帆风顺的做了皇后,那是她第一次害死人,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却是自己授意,为此她有好一段时间都在睡梦中惊醒。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了那女人,忘了自己做过的这件事,那个金蝉也随着那个女人消失了,所以当今天她在梳妆台上看到金蝉的时候有一阵的恍惚,随即就是灭顶的恐慌。
这宫里有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才会放金蝉,只是为了恐吓她?还是为了警示?一上午的用刑,死了两个宫女,仍然没有人知道是谁。难道不是宫里人?可这里是皇宫,谁能进入她的寝宫而不惊动任何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谁。
门口审问的太监进来,站在那里不敢出声。太后抬起头看了看他,那太监才低声说道:“又有一个断气了,还是说不知道。”
“把其他人先关起来,稍后再审。去太医院给我开些安神汤来。”
“母后这是怎么了?动了这么大的气。”
太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皇上,差一点背过气去,又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看着旁边的太监一脸惊慌,要转身去请太医,皇上伸手制止了,然后挥手让他出去。
随行的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太后侧前方,皇上好整以暇地做了下来。
此时皇太后才缓过神来说道:“皇上怎么没有通传就进来了?没什么,只是我丢了一件重要的首饰,正在审问呢,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惊动皇上。”
皇上佯怒道:“內侍监的人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这样的是还劳烦太后亲自过问?”
太后干笑道:“我是一时情急了,才自己审问的。皇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皇上道:“只是今天下朝早,朕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柔声说道:“难得皇上想着哀家,哀家一切都好。”
皇上道:“这是朕做儿子应该做的,如果没有您,就没有朕的今天。再有三天就是您的寿日,今年一定让您过个不同寻常的寿诞。”
太后笑道:“不用破费了,今年各处旱情让皇上忧心忡忡的,哪里还能再花银子,不如把银子用在那些百姓身上吧。”
皇上道:“再怎么难,也不能在母后这里省银子,这么多年您对我就像亲生母亲一般。就是我亲生母亲在也未必及您之万一。”
皇太后身体微微一颤,笑容有些僵硬,但马上又用大大的笑容掩饰了过去。总觉得这话听着很别扭。
皇上道:“您好像不太舒服,我去传太医来看看吧。”
太后忙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皇上站了起来:“那朕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太后起身目送皇上离开。皇上一离开视线,太后就像丢了魂一样瘫坐下来,难道是他?会吗?他那时还那么小,这件事宫里没有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太后不断安慰自己,不可能,不会的。如果是他,他怎么会这般冷静?太后这样想心情就平静多了。那些宫女先不能审了,今天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在折腾下去弄不好会引来皇上的猜疑。再缓一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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