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悠然 完结+番外 (周希梦)

“一定。”
“你是两朝老臣，朝中上下进一半的官员都是你的学生，他一个黄毛小子虽然才学出众但毕竟资历尚浅，一时难成大器。不过你也不能大意，行事要检点些，别落了把柄。你也一把年纪了，那个嗜好适当收收吧。”
“是，不过皇太后也不用担心，我做事向来小心，从来不留后患。”
“那就好。”
两个人又叙了会话，丞相就告退了。
出了皇宫，谢力申一脸阴沉，在外面候着的穆师爷看出来主子心中不快，忙小心翼翼地跟上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人上了马车，谢力申才开口：“你去查查，那个祁风夫人的底细，查的越细越好。”
“大人看到她了？”
“恩，确实像极了。不过，她当年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没有女儿。”
“没错，当年办事的人回话，那一家都死透了，那孩子也是被抹了脖子，断无生还的可能。”
“也许只是巧合，不过即使是巧合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朝中势头对我有些不利，皇上似乎也开始处处针对我。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差错。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我马上派人去查。”
祁风悠然来到皇上的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他们进来，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饶有兴致地审视着二人。
两人见过礼，皇上道：“祁风啊祁风，想我后宫众多佳丽加在一起也不及你夫人之万一啊。”
祁风忙施礼道：“谢皇上谬赞。”
“你倒是不客气，悠然，你还有姐妹吗？”
祁风忙道：“悠然自小是孤儿，应该没有姐妹。”
“我又没问你，难不成以后悠然出门都带着你来讲解？你们平时都是如何互通心意的？”
“她不爱出门，平日她有什么事可以写出来的。”
“那好，朕这儿就是不缺纸笔，我来问你来写。”
旁边的太监忙拿来小几，纸笔放在悠然面前，磨好墨备着。
“即为陆先生的义女，想必学识也是了得的？”
悠然想了想写到：“杂而不精。”
太监把纸递给皇上，皇上看了看说道：“好字，单这一手好字就不一般了。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杂书”
“杂书也要有名字吧。”
“论语，春秋”
“祁风，这倒与你相投的很。只是这些都不是女儿家看的书，却是有些男儿的志趣。”
祁风只是微笑着，没有答话。悠然心中一阵紧张，这倒是没有在意的，险些露了马脚。
皇上一脸笑意说道：“你可知道祁风素有才子天下第一才子之名，喜欢他的女人很多，能让他看上的只有你一个，可莫要辜负了他。”
祁风笑道：“皇上的才华若是拿了出去，我就只能是第二了。”
“你何时学会拍马屁了？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惹得悠然笑话。”
悠然低眉浅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自从下山，遇到的人无不艳羡自己能嫁给才子，提醒自己不要辜负了他，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该草率，这一番折腾下来，岂不是耽误了祁风的姻缘？
“悠然，你可喜欢书画？”
悠然连忙收起思绪点点头。
“我这里有些藏品，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你可愿意鉴赏一番？”
悠然写道：“谢皇上，鉴赏二字愧不敢当。”
“吴才，你带世子妃去我的画阁，把我的藏品给世子妃看。”
悠然起身，看了看祁风。
“祁风留下，我还有事问他。”
祁风略一迟疑，但还是告诉悠然：“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皇上的珍品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悠然拜别皇上，和吴才离开了书房。
来到画阁，里面果然有好多佳作，悠然一幅一幅慢慢的品味着，不时地剑指如笔模仿一二，等到画看完了，才发现已经日暮西沉，这时祁风才来到画阁接他。
悠然心满意足的离开画阁。至于祁风和皇上都说了什么，他不感兴趣，也没有权利过问。只是默默地随着祁风离开皇宫。

第10章 情动

转眼来到王府也有一个月了，祁风每日上朝，入宫处理事务，不能经常在府中。自成亲后能见到七王爷的次数屈指可数，王爷在朝中没有官阶，终日里闲云野鹤般，这倒省了他很多事，不用每日拜见。听祁子说前几日皇上的小妹妹清平公主要来府里，被祁风当了回去。
他白天自己在园中品茶，看书，画画清闲的很，不用装的那么辛苦。祁风每日回府，和悠然一同用饭，下棋，谈诗论画。
府里的大小事务本是由总管负责的，从他进了王府，七王爷就有意让他渐渐接手。祁风以他体弱为由，想要推脱，可七王爷非常坚持，祁风只得让祁子从中来回传话，并且授意祁子，有些事他可以自己拿主意，不要打扰悠然。
祁子虽然在祁风身边日子久，对府里的大小事务也熟悉，但七王爷再三强调让世子妃主事，他也不敢擅自越权，祁风在府里的时候，他回去问祁风，祁风不在，他还是要去问悠然。
这一日祁风在外办事，到了晌午还没有回府，老总管刚刚收到举报，说是有婢女偷了原本给世子妃准备的人参。忙派人将婢女抓了起来，果然在衣襟里搜到了一大块人参。
在成亲前，陆老曾再三嘱咐，悠然年幼时受过创伤，体质比较差，不宜情绪激动，且比较容易生病。祁风特意买了些上好的人参，一些给父亲用，一些则给悠然用。这人参是极贵重的药材，平常人家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如果一根人参拿出去卖，能卖千金也不为过。
总管不敢自己做决定，让祁子请示悠然。祁子来到悠然的院子，拉了拉门上的铃铛，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这是祁风给定的规矩，以防有人擅自闯入。祁子又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铃铛声，这才进去。
祁子屏住呼吸，看着悠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得到这个差事，可以经常见到这么美的世子妃。虽然也只是瞟一眼，就恭敬的低下头，但一眼已经够他回味几日的。
“世子妃，刚刚总管抓到一个偷人参的婢女，请世子妃示下，要如何处置。”
悠然眉头微蹙，思索了一下，提笔写道：“可仔细询问过缘由？”
祁子摇摇头：“没有，正压在院子里，等世子妃示下。”
悠然写到：“你且问清再来回我。”
祁子出去传达，不一会儿来回复：“那婢女说因为娘生了重病，吃了药都不管用，人已经很虚弱了，听人说吃人参能治百病，才接着给世子妃做药膳的时候，偷了人参。”
悠然有些疑惑，写道：“我的药膳？”
祁子点点头：“世子交代的，每五天要做一次人参药膳给世子妃调理。”
悠然沉默了一会儿，写到：“她说的可是实情？”
祁子道：“萍儿的娘确实得了重病，听说已经快不行了。”
悠然写道：“情有可原，如果真能救人，拿去用，不必责罚。烦你请大夫去看看。”
祁子一愣，世子妃是不知道那人参有多金贵还是自己对金银太不看重了？不过既然世子妃这样说了，他自然也就如实传达了下去。
结果，那萍儿的娘亲因为大病后体质非常虚弱，虚不受补，用不得人参。大夫虽然给调理诊治，可还是因为病情过重，不久就过世了。
可悠然贤良世子妃的名号却传了出去。府里的丫鬟仆人对这个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世子妃崇敬自不必说。七王爷对儿媳妇的方式也很满意，也越发放心了，偶尔出门还将管家都带出去，只留祁子配合悠然办事。
祁风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父亲对悠然的看重，更加证实自己没有看走眼；忧的是悠然自那日起就不肯再用人参药膳，理由是受之有愧。祁风只得再想别的办法给悠然调理身体。
自从知道祁风用如此贵重的药材给自己调理身体，悠然的心绪就难以平静了。平日里祁风对自己很照顾，他只当是兄长般。能够有如此谈得来的同辈人，悠然庆幸自己如此幸运。可祁风的关爱竟然远不止这些，他的饮食祁风都一一过问，生活细节都仔细安排着，甚至还用了那么贵重的和七王爷同样的药材。这让悠然有些惶恐了。
祁风对悠然关爱越多，悠然越觉得承受不起。他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他开始越来越依恋，越来越沦陷，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心里滋生，他却不得不压抑这份情感。悠然每天不自觉地等待着祁风下朝，等待他到院子中来和自己说话。
仲秋过后，天渐渐凉了，悠然像往常一样在园中等着祁风，可是祁风却迟迟没有出现，悠然开始焦虑起来，忍不住出了院子，在府中花园里走走，花园中的花也开始凋谢了，冬日将近。
悠然脑子里乱麻一样，对自己何去何从全无头绪，再抬头发现自己来到祁风的书房，这里他从没有进去过，一是不想离开院子，免得接触人多了露出马脚，二是担心书房中有涉及到朝中事物，怕会有不便。
可是此刻他却有种冲动想进去看看祁风平时看书处理事务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刚好祁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外一愣，忙恭敬的说：“世子妃您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