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的亚伦、生活里的亚伦……两个极端矛盾的存在,在亚伦的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
而不论是哪边的亚伦,冬真莫名得瑟起来的想,反正都是对他好的亚伦。或是可以说,战斗力这样强悍的亚伦,可靠指数又蹭蹭蹭的往上飙升了一大截。
他扬起了唇角,手拢在嘴边,也不管亚伦到底听不听得到,学着疯狂的观众那样大吼起来:“亚伦傻妈!帅呆了嗷嗷嗷!”喊完他就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全身畅快。
萧烈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两小孩的表情,此刻见冬真丝毫不受血腥画面影响的兴奋,阿尔弗雷德从始至终的安静淡定,他的唇角不由弯起一抹笑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孩子啊。
亚伦很快下了斗台,萧烈见了,也领着冬真和阿尔沿着斗场边缘,走到另一处通道前,穿过通道,上了石阶,回到了地面的另一间房间。
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亚伦便匆匆赶来。
他的短发湿漉漉的,紧绷的皮肤上还残余着水汽,看样子是冲过了澡才来的。连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他在家时穿的那套皮甲,朴素的模样让人完全跟斗台上强悍漠然的男人联系不起来。
亚伦是打完了,下了斗台才开始反省后悔,想着自己下手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虽然他一直认为,小孩们迟早有一天必须学会面对这些,但他却是想循序渐进着来,让小孩们一步步适应血腥。
今天的场面,会不会对冬真和阿尔冲击太大了点?
一直思考着这个,让他心里有些烦乱,飞快洗去了身上的血气味道,就跑来看小孩们的情况了。
没想到才进了房间,就有一个小身子冲过来抱住他的腰,笑嘻嘻的:“刚刚帅惨了啊亚伦!好厉害!”
亚伦一愣,再低头,就看到冬真笑容灿烂的小脸,眼睛里亮晶晶的……有点像崇拜?
他沉默的拍拍冬真的脑袋,唇角一阵怪异的扭曲,看得萧烈惊诧不已:“笑了?”
冬真更加惊诧的扭头看他,你居然看出来亚伦在笑?!
萧烈呆了呆,然后捶着沙发爆笑起来,笑得亚伦脸色发黑的时候,才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可惜了,少主不在这里。”
啧,又是少主。少主究竟是谁啊?
像是看出了冬真的疑惑,萧烈摸了摸下巴上浅浅的胡茬,高深莫测的提示了一下下:“看到亚伦之前上场时穿的皮甲了吧?那就是少主亲自……设计的。”
冬真囧然,那意犹未尽的省略号绝壁是“亲自(为亚伦)设计的”,对吧对吧!
他目光古怪的瞅了亚伦一眼,嘴角抽了再抽,终于没忍住的喷笑出来:“你家少主很……有才。”可不是么,一套皮甲,就将亚伦全身上下的优点全部突显出来,像是将亚伦变了个人似的,各种养眼,各种蛊惑视线。
萧烈也忍不住笑了:“下次少主有空,说不得要来见见你。你们两个也算是同龄,大概能相处的很好。”
冬真眨巴眨巴眼睛,又惊讶了一把,同龄啊?
亚伦此刻的脸色黑的快滴水了,但是对冬真和一直照顾他的萧烈,他又没法让两人住口。于是只能沉默着坐到阿尔的身边,抬手摸摸小孩柔顺的黑发,感受着小孩的乖巧和依赖,这才有点被治愈的感觉。
亚伦上午的场次已经结束,按通常的行程来说,这时的他应该去购买食材回家了。但今天三人都在斗场,萧烈又诚恳挽留,于是一大两小就留在了斗场吃午饭。
午饭后,斗场有一段午休的时间。
这时候,就该轮到清扫人员去打扫染血的斗场了。
秉着不能白拿钱不做事,冬真和阿尔弗雷德拎着清扫工具爬上了斗台。尸体内脏之类的大块碎块,早已被人搬走,剩余的只是血迹而已。
“你不害怕吗?”在冬真专心致志的刷洗斗台的时候,萧烈蹲在他身边好奇的问。
冬真正在跟血渍较劲,无所谓的回道:“有些事比死亡可怕多了。”
萧烈挑眉:“你见过那些事?”
冬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岂止是看过,他是经历过啊,那些事……
萧烈只当是冬真默认了,感慨的摇了摇头,心道混血种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多。一边站起身走到另一端的阿尔身边,问了同样的问题。
小孩偏了偏头,像是仔细想了但还是没想出来,茫然的问:“害怕什么?”
“……”萧烈无语的看着小孩脚边的一滩血迹,“……没什么。”
混血种……都了不得啊!
他现在都有些迟疑了,真要把他们介绍给少主认识?少主本来就很奇怪了,会不会被他们带得更加奇怪?
至此,冬真和阿尔在斗场的工作就这么被定了下来。而平时亚伦除了上场,在空闲的时候,便亲自教导阿尔的武技。斗场的训练设施完善齐全,比起郊外的简陋训练基地来,条件好了不止百倍。
在时间进入夏天最为炎热的时候,亚伦收到了来自欧罗大陆那边,他的老师应他要求寄来的斗气修炼功法:魔魇四相。
一相水,二相风,三相风水极寒,四相凝冰为魔魇。
恰好需要风水暗三系属性根骨,像是定身为阿尔打造的一般。其功法品阶不祥,却是因为亚伦不愿多说。但光是三属性的功法,就足够说明这门斗气修炼法诀并非凡品了。
阿尔在亚伦的讲解教导下,开始了斗气的修炼,他天赋极高,进展比起普通人来,可谓是一日千里。而斗气并不仅仅用来战斗杀敌,在平时的每时每刻中,都不停的从内部淬炼着肉体,因而在阿尔修炼斗气后不久,冬真在体质上就完全落于下风了。
但这时,冬真的前期积累储备也到了一定程度。
托亚伦的福,他在斗场直接划拉了一个大房间作为己用,当然名义上是他与亚伦、阿尔共同的房间,但另外两人压根对房间没有需求,最后也就是他一人霸占了整个房间。
在这间房间里,他拿出积累的钱,购置了炼金术士所需的、最基本也是必需的各种器材与工具,将房间打造成了一间属于炼金术士的专业实验室。
其后,他买来大批廉价的普通材料,从练手开始培养熟练度,一个人从早到晚都关在烟熏雾漫的房间里,神秘兮兮的捣鼓。
亚伦和阿尔之前还会进去看他,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打开门后,面对一地堆积如山奇形怪状的成品、半成品或是杂物,在再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后,他们便再也没踏足冬真的“绝对领域”了。
午饭的时候,冬真会从他的房间里飘出来,脸色堪比阿尔的惨白,水蓝色的眼睛也漫着红血丝,一副精神过度亢奋的憔悴模样。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都是神志恍惚,天知道他的魂儿都飞到哪里去了。
亚伦和阿尔都很担心他的这种状态,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冬真正常向的明媚笑脸了,看到的要么是时不时让人背脊生寒的神经质的咯咯,要么是恍惚缥缈的呵呵,这叫他们无比怀念之前活蹦乱跳的冬真。
至于冬真……
“老子要成为当今时代最能打的炼金术士!”实验室中,隔着一层诡异的紫色雾气,冬真精致的小脸上扭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来,“嘿嘿,哈哈,呵呵呵呵——”
第23章 战斗流派
说到炼金术士,泛古世界的人们会想到提升武器质量的玄奥铭文,又或是效用千奇百怪的神秘药剂。但无论是哪样,都脱离不了辅助两个字。
既不会强大的斗气,也不会恐怖的魔法,炼金术士最多只能依靠炼制出来的外物来战斗。仅仅依靠外物,而不是本身自己的力量,是没法站在战斗最前线的。
所以泛古大陆已经有了个固定的概念:炼金术士就是辅助武者和法师,是站在这些人身后的职业。
再说得不客气一点,炼金术士就是以装备药剂为交换,换取武者和法师保护的职业。
“再刻薄点的说,就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职业。”冬真小心翼翼的将试管中炫目的紫色药剂倒入长颈瓶中,盖上盖子,自言自语着,“依靠外物得到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装备啊药剂啊再厉害又怎么样?万一被袭击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呢?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只能等死吗?”
“虽然说亚伦和阿尔铁定会保护我……”他碎碎念着,“但我总不能跟他俩同进同出,连洗澡都腻在一起吧?”
“还是自己本身有点实力才有底气嗯。”
待到长颈瓶中的液体冷却,冬真笑眯眯的拎起透明瓶子,摇晃摇晃:“让我得到千艸流派的传承,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千艸流派是走战斗流的炼金流派——这是冬真对第一层传承的大概印象。
在传承中,除了庞大的常识资料外,他还获得了七张药剂配方。
一张为外伤外敷药剂配方,凝血散;一张为接骨续筋的药剂配方,黑玉膏;一张为调理普通内伤的药剂,六味丸。这三种药剂属于治疗用,想来阿尔和亚伦在磨砺自身时,或多或少会受伤,这些药剂如若能配置出来,那就帮了大忙了。
除去这三种治疗药剂,还有两种战斗所用的药剂,想来是千艸流派交给传人自保的。一是致幻药剂“百花缭乱”,一是致命毒药“蚀妖涎”,困人逃跑、悄然击杀,就靠这两样药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