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们跟摩洛哥皇室一直有生意往来,后备支援就设立在摩洛哥。”
“好。”丁自远点点头。
整队人陆续地跳进了飞机,丁自远放好包正要登机,下一秒就被秦琼拉住了手,丁自远皱着眉回头瞪他,他却不以为然地冲他笑。
“门神,你该回去看大门了。”丁自远说。
“你许了我5个名额,我用了4个,还有1个空缺,蓝暖康复后,我就去找你。”
“秦琼,你妈不会放任你这么疯的。”
“那你别管,总之,你等我。”
秦琼说完就松开了手,丁自远跳上飞机,无语地看着一脸贱笑的他消失在舱门后。
☆、沙漠,遇袭
舱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每个人都状似不意地偷看丁自远,还有人假咳几声,丁自远恨得马上在脑子里雇了一群大象给秦琼做了个连环松骨。
刚刚这些队员虽然听不清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是秦琼死命拉住他的手可是长了眼睛就能看见的。
丁自远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两伙不相熟的人第一次合作就是过命的交易,面面相觑总要说些什么,说深了怕泄底,说浅了不疼不痒。这种尴尬的时候,他和秦琼那点儿似有似无的绯闻反倒成了个安全点:如果是真的,他们能更信任丁自远;即便是假的,缓和一下气氛进入正题也是好事。
只不过,他不好自己跳出来说这件事就是了。他瞄了周猴子一眼,那人精眼睛雪亮,看来等他这个眼神等了有一会儿了。
“丁队,大伙儿都好奇着呢,刚才……”
“这事说来很长,你们都知道馆里和秦家最近十年关系都不错,我和秦琼也认识挺长时间了,秦夫人在他小时候带他来过馆里,宁部长让我带他参观射击训练营,他选了一把错误的枪,我纠正了他,也就是他说的什么救过他,其实也不算,不过从那之后馆里和秦家有什么合作,都是我出面,经常联络,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少爷那么干脆地就把我们几个调了过来,说实话之前我们还有些忐忑,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洪生明说。
“自远呐,我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刚才我们可都看到你们两个手拉手了。”
“咳咳……周猴子,你注意素质,素质。”大老黑插了一句。
丁自远微微一笑,手心摊开,露出里面一枚暗紫的通讯器:“递东西可不是要手拉手吗?哎,猴子,不是我说,上次华子受伤,你不是还给他洗澡了?”
众人哄堂大笑,周猴子眼睛眯起,顶着一副“丁自远你卸磨杀驴”的表情看了丁自远一眼,随后低下了头。
“那是研究院新发明的通讯器,”多罗说,“秦少跟你关系真的很好。”
“科技这方面我懂的不多,他只告诉我拿着,既然你知道,就把详细情况给大家讲讲。”丁自远将通讯器递给多罗。
众人传阅的时候,多罗在一旁讲解起来,无关具体设计,单纯是功能介绍,不过话题总算是打开了。大家聊得兴起,丁自远听了几耳朵,就放空了思绪,闭目养神。
那东西昨天晚上秦琼就给他了,而且已经详细讲述过怎么个结构,怎么用,丁自远只是拿出来救场而已。刚刚他们两个拉手的时候,秦琼真的塞给了他一个东西,不过并不是什么通讯器,而是一颗糖——
一颗名叫大白兔的奶糖。
他给多罗他们讲的故事是真的。当年秦琼刚刚归家,就来过四三馆,他也真的带着他去过射击营,只不过故事并不是那样简单。
他们再见的时候,正是丁自远最消沉的那段时间。虽然表面看不出来,该训练训练,该休息休息,但是背地里,丁自远常常走神,走路时想起师父左脚都能绊到右脚。
秦琼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馆里。他推开那扇红门,就看到他乖巧地坐在秦玉琳身旁,已不是相遇时的黑发绿眼,而是金发碧眼,看到他进来,眼睛里的欣喜竟没有遮掩。
疼痛和仇恨一起从骨子里激发出来,又被丁自远生生按下去。
他奉命带秦琼去参观射击训练营。
因为是贵客,平时人满为患地训练营里只有他们两个,连保镖都站在门外。空旷的场地太过安静,子弹上膛时都有细微的回声。秦琼明显并不在意射击练习,丁自远连打五枪之后,秦琼叫住了他:
“丁自远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哦。”
“我去过保育院,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哦。”
“谢谢你给我取名字,我很喜欢。我现在正式叫琼,等以后那些人不再针对我,我就可以有姓了。”
“哦。”
“我知道你师父死了,你很伤心——”
“不要提他。”
“好,那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在秦家没有什么相信的人,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好过许多。”
“我不跟你走。”丁自远又向着远处举起枪。
“你师父不是我杀的……”
丁自远一手拎起秦琼,本来瞄准靶心的枪口也调向了他渴望的位置:“不要逼我杀你。”
秦琼仿佛不能相信抵着太阳穴的□□握在丁自远手里,他眼里的一切欣喜都消失了,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丁自远被他的泪水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居然跟一个小孩过不去,下意识地就将秦琼扔在了地砖上,大喝:“你哭什么?!”
“你管我!我就愿意哭!我爸死了,我又到了秦家那个破地方,现在连你都不要我,我凭什么不能哭?凭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哭!”
秦琼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丁自远看了看大门,又皱眉看着他,也不去劝阻。秦琼哭了足足有一个多钟头,从嚎啕到啜泣又到呜咽最后开始打嗝,哭得满头大汗,眼皮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睛。丁自远时而看他,时而在他的哭声里打枪,火药味浓厚起来的时候,他竟觉得自己也那样哭过了一次。
秦琼终于平静下来,背对着丁自远一言不发。
“你年纪虽小,但是懂的不少。所以我还是能跟你讲讲道理。你死了爹,我死了师父,这都是大悲,但是男人不应该这样失态,你看你刚刚哭成那个熊样,最后不是还要安安静静地想要如何善后?”
“什么是熊样?”秦琼哑着嗓子问。
“你还真是好奇心旺盛。”丁自远说:“大老黑常说的词,形容你的话应该是窝囊里带着点可爱的意思。”
“窝囊又是什么?”
“等你中文学好了,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觉得我很可爱?”秦琼转过身“看”丁自远。
秦琼的样子很邋遢,丁自远又不忍心说实话,违心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不勉强你跟我走了。你带我收拾一下吧,如果被我妈看到,我有姓的日子又要往后拖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丁自远领着他向后门走去。
“啊?”
“我说你不应该哭的。”
“我知道,我爸死了之后我就哭过两三次,但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了。”他攥住丁自远的手,努力地睁眼看他,可是实在不怎么成功。
“我当初是作孽了才救了你。”丁自远自暴自弃地说。
“对不起,”秦琼说,“我好像又要哭了。”
说哭就哭。秦琼牵着丁自远的手,一边走一边哭,他脸上的眼泪鼻涕已经干了不知几遍,如今又哭,丁自远才想到应该给他找点纸擦擦,他用另只手在几个兜里摸了摸,却只在上衣兜里摸到一块糖,糖纸上歪扭扭地写着“丁丁”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大老黑那儿子的杰作。
丁自远叹了一口气,把那糖粗暴地塞进秦琼手里:“吃糖,渴了就不会再哭了。”
那天真是混乱。秦琼哭着吃糖,路上还呛到了一回,丁自远守在浴室外面等他,他再出来的时候,居然恢复到见面时的七分体面。两人回去的路上,秦琼还是死命地拉着丁自远的手:“一会儿问起来,就说我一不小心枪灰进了眼睛……丁丁。”
“谁让你叫我丁丁的?”
“糖纸上写的,丁丁。”
“我比你大了七八岁,不要叫我那个昵称。”
“好。”
丁自远就知道秦琼答应的事情都不算数。从那天起,秦琼叫他永远“丁丁”、“丁丁”,像是鬼片里催命的电话铃声。
如果不是秦琼塞给他那块糖,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掉了这些无关紧要琐事,现在看来,只要有东西提醒,有些事总会记起来。想起秦琼当时的样子,丁自远暗觉好笑,不断地捏着手里的糖。突然,他仿佛被烫了一样松开了——
从这次任务开始,他想起秦琼的次数似乎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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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了一次飞机,几人换了直升机,终于在次日凌晨三点钟抵达了西属撒哈拉。快降落的时候,能见度很好,深蓝的天空下,黄褐色的土地和零星点缀着的深色绿洲依稀可辨。丁自远掏出一只望远镜随便看了看,居然跟一只树上的花豹看了个对眼。它看起来彻夜未眠,看见丁自远的飞机后,转身离开了那棵矮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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