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大半天,下午四五点钟果真到了一个部落。那部落靠在一个水塘附近,都是土坯房,里面的房子像是个没了棱角的斜边四角形,正当中开两个洞,一个门一个窗户。部落里的人穿的都跟房子一个颜色,连深蓝色都成了少有的鲜艳色。
周猴子首当其冲上去跟带着一串骨饰的中年男子沟通,连比划带猜,丁自远他们背着包,灰头土脸地供当地人围观,人越聚越多,连劳动力经过他们的时候,都要站上一会儿。两方僵持了一会儿,有个胆大的孩子直接来拉丁自远的包带,那孩子长的挺可爱,因为皮肤黑更显眼睛亮,丁自远保持着微笑但没做出什么反应:非洲宗教繁多,忌讳也花样百出,他连当地的兀鹫都不敢惹,更何况当地人了。
那孩子见丁自远不理他,自己揪着丁自远的包带打起悠悠来,另几个孩子见没什么事,一拥而上霸占了每个队员的包带,几个孩子笑地“咯咯”响,丁自远脸上不显,心里却一直在呐喊:包带赶快折了吧折了吧,这熊孩子沉死了!
总算,周猴子笑意盈盈地回来了,还带来了当地的首领,那中年人对那几个孩子“嘿哈”地说了几句,丁自远他们才算解脱。
“首领叫哈鲁吉吉,他一时弄不到十只骆驼,但是如果咱们愿意等,明天他会弄到,条件是四把毛瑟。”
“那都是什么时代的东西了,问他M4行不,两把,配4排子弹。”大老黑说。
“你给他M4,他子弹打光了,枪就没用了。毛瑟枪的子弹,他们自己能买到。”
“那怎么办?”
“他要人民币。”
“什么?!”四三馆的几个都炸了锅,伸长了脖子看哈鲁吉吉,那中年人看有人注意他,摇了摇手里绿色的票子,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
周猴子说:“我刚才也吓了一跳。快,你们都翻翻,钱夹里总有点剩。”
钱到用时方恨少。几个\天\朝\人在非洲友人的围观下蹲在路边开始凑钱,丁自远本来以为自己钱包里一分没有,结果还是在夹层里搜罗出六张小粉红,不一会儿,几个人居然凑出了6000多块钱,华子占了大头——他前一阵跟蓝暖出了趟街,不过华子错估了形势,那姑娘是条汉子,除了吃碗炸酱面剩下的钱都没花出去。
那首领明显没想到有这么多,答应明天给骆驼的同时,给丁自远他们安排了个没主的空宅,顺道给解决了晚饭。
说是晚饭,其实就是一碗糊,具体里面放了什么丁自远没去想,吃的对他来说只要饿不死就行。这片地区离城市还是很远,并没有电,几个老爷们吃完饭,吹牛逼的吹牛逼,不爱吱声的自己找玩的,常年在恶劣环境下讨生活,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丁自远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拉着小四去部落里转转,看看这里有没有幸存的人,他眼看着小四掏出一个5阶魔方,正要凑过去,就被周猴子拉住了。
“怎么了?”
“自远,让孩子玩去吧,没必要去测。”
“怎么?”
“那首领无比自豪地跟我说咱们吃的糊里的玉米是美国来的,而且我跟他交易的时候,他把百以下的零头都给了我。”
“你是说……回扣?!”
周猴子显然对丁自远的表情很满意,他拍了拍丁自远肩膀:“自豪吧,天、朝、人,宇宙现在是思密达的,但是总会是咱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被二次元屏蔽了吗?为什么一个评都收不到?难道我真的已经烂成世界第一了?
现在是17年,我这章改了快一百多次了,还是过不了审。有人有什么好意见吗?
☆、骆驼,师徒
第二天丁自远很早就醒了过来,略收拾了一下,就捞着小四去练功,屋里的都是轻眠之人,陆续地出来暖身,周猴子则转着圈找当地人聊天。
两套拳打完,太阳已经自挂地平线,外出狩猎的男性背着毛瑟,虔诚地匍匐在地,那看似很近的太阳好像一位懒惰的神,浑身散发着冷漠的孤傲感,毫不在意他眼前的蝼蚁。
“师父,哈鲁吉吉来了。”
丁自远回过头,那位非洲友人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敦厚一笑。
哈鲁吉吉自然是为了骆驼而来。昨夜他赶去了这附近的游牧人部落易货,谁知因为现在是冬季,正是骆驼养肥的时候,图瓦勒加人并不愿意出手。
丁自远觉得哈鲁吉吉这话真一半假一半:图瓦勒加人不愿意出手是真的,但是原因不一定是季节问题,八成是哈鲁吉吉钱给的太少。
“怎么办?”周猴子问。
“好办,哈鲁吉吉不要的M4给那些游牧人,他们是非洲流动的血液,收了枪回到阿尔及利亚就能换钱。不过哈鲁吉吉办事这么不地道,从他那弄点口粮。”丁自远在地上捡了个石块扔到远处大老黑脚边:“黑哥,把那几把捡的M4拿出来。”
“干嘛,现在它们可是我私有的财产!”大老黑跑过来,佯作不满。
“啊,这样,那你跟着我们的骆驼跑吧,去年你不是还得了馆里马拉松长跑第一?”
“黑心丁,早晚……”大老黑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身之后来了个京剧长腔:“呀——”
丁自远当然知道此“呀”同彼“压”,顿时眼角一抽,却也无可奈何。
哈鲁吉吉欣喜地带着M4走了,几个队员跟着周猴子去拿粮,丁自远拿石子儿和小四比起准头来。
“师父,为什么不找秦琼?”
“他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他能给咱们飞机、汽车和电话,可科伊科伊仅剩的族人游荡在沙漠中,沙漠第一有效的交通工具仍然是骆驼,快和便利对咱们一点意义都没有。再来,秦琼和摩洛哥皇室周旋并不比咱们轻松,别给他添麻烦了,想想你暖暖姐,哪次咱们打仗,她不是焦头烂额?”
“他才比我大了没几岁……”
“跟那门神叫什么劲,他那叫催熟,看着好吃,咬一口就能毒死,咱好好长,健康第一。”
小四一僵,失了准头:“师父,你嘴好毒。”
“是吗?”丁自远稳稳地打中了石块上的圆点,回头说:“丁进,你输我三个子儿了,回去给我洗三个月袜子啊。”
“师父,加一起都快两年了!”
“你以为徒弟是干嘛的,当年我给你师公可是一直洗到他去世啊!”
丁自远说完之后,才觉失言,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小四说:“二十年我也给你洗,你不要死,我会帮你把敌人都杀死。”
“傻了吗?哪儿那么容易死。”
“昨天那帮人死的挺容易,连骨头都被沙埋了。”
“你……被昨天的阵势吓着了?”
“没有,我就是想到想杀你的人怎么都杀不完,心里不舒服。我不想让你,也不想让大老黑他们死,所以格外恨敌人。”
“丁进,”丁自远严肃道,“被杀和杀人一样不要紧,枪口下人命都是一样的,万贯家财,权倾一时,死的时候也一样尿裤子,我是你的师父,死的那些人同样可能是别人的师父,如果我死了,说明我技不如人,不需要有恨。”
“不要恨?那师父为什么一直想为师公报仇?”
丁自远愣了愣,咬牙道:“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总之你无论干什么都要带上我,你不能教我一样,自己做的是另一样。”
“既然你今天提这件事了,我就告诉你,这个任务了了,我就会离开,我该教你的都教过了,以后你跟着黑勇哥,就当我死了,知道吗?”
“你不让我跟你,我就去找秦琼!”
“你找他干什么?”
“秦琼跟我说了,以后咱们三个去给师公报仇!”
“他告诉你的?”丁自远眉毛拧成一条线:“别听他乱说,万锦的事情不一样,不需要你插手。”
“有什么不一样?师公杀人无数,又被别人杀死,这有什么不一样?”
小四眼中血红,丁自远看着他,深叹了口气:丁进一转眼就十六了,他眼里的愤怒和当年他听到万锦不让他跟队时的愤怒一模一样。他明白那种被唯一的亲人隐瞒的痛苦,也明白他渴望伸展拳脚的心情,万锦已经死了,他有一天也许也会死,但他不希望小四成为下一个自己,在漫长的时光里自我折磨,最后变成他一样。
丁自远拍了拍小四的肩道:“我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害死的。‘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明不白’,对咱们这行来说,就是被自己人杀死。”
“师公是被馆里的人杀的?”
“我还不知道,但是秦琼有点眉目,这桩任务了了,他愿意帮助我,如果能顺利帮助馆长完成这个任务,我也算报答过他的养育之恩了,之后的日子就是找到那个凶手,让你师公能安息。”
“如果,师公是死在对手手上的呢?”
“他技不如人,我无可奈何,但那对手若是不如我……”
小四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变法儿的报仇么!”
“还瞪师父,没大没小!”丁自远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没去寻仇就算了,找到了还不报仇是个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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