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吧。”
周琰又抬头看监控设备，回头看景宸的脸，然后亲了上去。
第150章
景宸走进了审讯室，严可卓抬起头看他，看了半天，问：“周一秋没事吧？”
“没事，”景宸在他对面坐下，“你也知道了？”
严可卓不置可否地笑：“只要想知道，在这里也有无数种方法能打探到消息。”
景宸也笑了笑，坐直身体，问：“打算告诉我们资料的下落了吗？”
严可卓沉默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宸也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看严可卓，只是在翻手上的卷宗。
“你们是不是到西南洞穴勘察去了，打算炸了那里，一了百了？”严可卓说。
“那是下策，”景宸说，“在查明所有的真相前，只能对那里进行封锁，还不敢剿灭。”
“趁早别在那里打主意，”严可卓笑，“它们不在那儿。”
景宸的身后是单面镜，单面镜的后面是监视室，监视室里上方有个大屏幕，把严可卓每一个表情细节投影到上面。听到严可卓那句话，监视室里有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站起了身，陈指挥靠着桌子站在最前方，半转身冲部下们挥挥手，让他们停止分神，继续关注审讯室里的动静。
“那它们在哪？”
“你前天给我看的录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三十年多前了……确切的说，是三十二年前的六月十七日。”
“哦……那它们来到地球上，应该有三十三年，”严可卓说，“三十三年前的一月，你们查查气候新闻，连续四天的流星雨，因为不是一般出现流星雨的日子，当年还被当成奇闻报道过。它们应该那时候来地球的吧。”
“它们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外星人？病毒？鬼？我父亲花了半辈子都没想明白，我又怎么知道它们是什么？”
景宸不再开口，等他说完。
“在南美的热带雨林里生存了大半年之后，有一天，它们中的一部分随着人类的活动，或是气候，或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到了中国，到了西南某个山洞下面，织好了蛛网，等着一年后一群傻瓜闯进来，把命葬在这里。”
“它们在南美……在哪个国家？”
严可卓不说话，侧过了头，脖子上有青筋凸起。
景宸从抽屉中掏出一个药盒，推到严可卓面前：“唐医生的药。”
严可卓也不多问，抓起药盒，不用水，把里面的药丸全部吞咽下去，脸色略微和缓了点，说：“苏里南。”
旁边监控室里，陈指挥示意，立刻有个年轻人站起来，小跑出了监控室。
“我知道了。”听到了地名，景宸不再追问，站起了身。
“就这些？”严可卓反而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脑子里榨干。”
“我不想看着你变成怪物，”景宸看着他说，“马上会有医生来，将对你的身体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嗯？”严可卓看向他身后，镜子上，自己的脸是灰色的，几乎不像是活人的脸色，他笑出了声音，“真难看，简直不像人。”
“医生会帮助你，”景宸说，顿了顿，“我们会帮助你。”
“没用的，”严可卓笑着说，“不然趁我还没死，你把我的头砍下来，做做研究，或许能知道怎么把那玩意取出来，或许能救救我家老三。让他不至于像老大……也不至于像我。”
“对，想想你们家老三，严可昱的事，对他打击已经很大了。”
严可卓脸上笑容消失，低下了头。
景宸走出审讯室，立刻对身边人说：“他打算自杀，看好他，他的身体有异常变化的时候，就注射镇定剂。”
身边人应了一声，景宸向前走两步，眼前一直出现严可昱最后的扭曲的脸和痛苦的眼神。
“把严可昌带来见他。”他说。
“啊？”旁边人说，“陈指挥说怕他们串供，不允许他们再见面了。”
“我会跟陈指挥说，让严可昌过来把。”景宸又叮嘱了一遍，走到了监控室的门口。
走进监控室，里面是一派繁忙的景象。重新制定任务计划，联系南美的警察，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陈指挥，”景宸径直走到陈指挥身边，“请马上汇报上面，请求停止西南的袭击行动，有陷阱。”
他说完最后三个字，监控室里顿时寂静了。
“你相信严可卓说的话？”陈指挥看看四周，问。
“他说的是真的，新的蛛网已经结好了。在等着我们往里面钻了。”
陈指挥转过身，瞪着眼睛，手攥成的拳头，可依旧找不到虚幻中的敌人。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陈指挥问。
“三十二年前，石西大学的地质勘探队，他们五月初结成，六月初就到了西南山区，山洞离他们很近，和宿营地近在咫尺，为什么他们过了半个月才发现它。”
“你是说……”陈指挥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却更加沉了下去。
“不管是外星人、还是病毒、还是蝴蝶什么的，它们从南美长途跋涉到中国，不可能一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除非……”
“有人把它们带过来的。”江夏也明白过来，抢着说。
景宸说：“请马上在世界范围类追捕当年洞穴七人中现在还活着的三个人，查理斯南、卡西亚、魏莱。并且彻查当年石西大学探险队中，有没有在一年前去过南美的人。”
不等陈指挥吩咐，江夏已经向门外冲去。
“咦？”有人指着头顶的监控屏幕说到。
众人一起抬头，只见审讯室内，门打开，严可昌出现在了门口。
严可卓也站起了身，兄弟二人默默对视无言。
“他怎么过去了？”有人问。
“我让人把他带过去的，”景宸连忙解释，“严可卓也是帮了我们大忙，对有功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陈指挥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把监控也关掉吧，”景宸顺杆而上，“听他们说话，酸。”
众人两两对视，见陈指挥都没说话，于是依言关掉了监控，和审讯室中间的双面镜也成了普通的镜子的燕子。
“又有的忙了。”陈指挥叹着气说。
陈指挥一语成箴，接下来的半个月，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心情越来越明朗，这起案件终于有了一点起色。
“你说这个卡西亚，心怎么这么狠呢？梅格是他女朋友啊，他把女朋友往地狱里带！”江夏坐在桌前，用一根手指点着面前的卷宗痛心疾首地说。
“梅格第一个死，在众人面前变成了怪物。”景宸冷静地接上，喝了口茶。
江夏噎了下，瞪着景宸：“你这个铁石心肠的……”
“干活！”陈指挥打断他们，“下周就要启程去南美，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疫苗都打完了吗？”
“打完了打完了！什么鬼疫苗真他妈疼……”江夏苦着脸。
“小景，”陈指挥说，“上午从南美那边传来了一封简讯，他们好像在苏里南，发现了景徽和藤恩益的行迹。”
景宸手一抖，放下了茶杯。
“你看看，到了南美，你去找他们，能把他们带回来，就尽量带回来吧。”陈指挥说。
——陈指挥认识他们二人，当年白石计划失败后，陈指挥因为没去现场躲过一劫，失败的总结报告，是他执笔的。
景宸正要回答，忽然一偏头，仿佛在听什么声音，说：“来了。”
“哐”一声门被撞开，周一秋兴冲冲地冲了进来。
“轻点关门！”景宸和江夏同时喊，好像已经有丰富的经验。
“啊？”周一秋转身拉住门，轻轻地关上。
“我要是老年人，迟早会被周一秋进门的动静吓出心脏病。”江夏说。
周一秋抓抓头，跑到景宸身边：“今天回家吗？”
“今天……”
“回去吧回去吧，”陈指挥说，“下礼拜就要走了，今天放你半天假，快点回去！”
景宸想了想，开始收手上的文件。
周一秋围在他身边团团转，嘴里也一刻不停：“妈妈好多了，今天还对我笑，我给她剥了个香蕉，她吃完了，护士骂我说只能给她吃一半，不然肠胃受不了，妈妈还批评了护士，让她不要骂我。”
“以后要听护士的。”
“诶……哦。”几乎眼可见周一秋背后有根尾巴失落的耷拉了下去。
“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我好得很呀！”
确实，周一秋的伤好得飞快，别人受枪伤躺半年，他当时就能走，过了半个月连这回事都快忘了。
“我有时候也挺羡慕周一秋的，”江夏低声对景宸说，“脑子里有个蝴蝶，简直是宝藏啊，我们要是弄一两只，掰碎了泡水里，拿外面去卖，包治百病，我们早就发啦。”
景宸瞥了江夏一眼，心中判断他最近比较缺钱，不知道是不是找对象了。
“好像也有一点不对劲……”周一秋忽然皱着眉说。
作为唯一一个暂时没有变成怪物隐忧的人，他的身体目前一直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一听说有问题，景宸三人都向他望去，连江夏脸上都严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