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似乎平静了不少,语调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如果是你,你觉得怎么做才是对的?”
“我……我……”
“算了。”景徽说,“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我从小就比你聪明,你这个小笨蛋更搞不清楚。”
“你会变成虫子吗?”景宸突然问。
“如果我多干些对蝴蝶不利的事情就会。”景徽眉一挑,“我会,藤恩益也会。现在看来我们都是安全。你更应该关心的是那个小家伙吧。”
他向着来时的路看了看,语气又像是悲悯,又像是嘲讽:“周琰最近帮你做了不少事?”
景宸怔了片刻,回头向轿车跑去。
后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周琰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在无边的雨中。
他想起来了。
就在梁觉衡说起他父亲的那一刻,就在他提起那个晚上的时候。
周琰突然明白了景冬阳为什么会在五年前选择永远的消失: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在火车道旁的那个废屋里,一道车灯闪过后,年幼的周一秋看见的,映在窗上的那个追逐着他的怪物的影子,是他的父亲。
——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那团噩梦般的投影,像巨大的昆虫一般的怪物,它……他没有头啊。
第99章
景徽站在车外,雨水从他的头顶落下。他侧过脸,看见景宸从树林中匆忙跑出来。
“他不在。”景宸焦急地说,跺了跺脚,“跑哪去了。”
景徽对周琰并不关心,此刻见景宸着急,也只是玩笑一般地说:“下次把小兔崽子腿打断,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景宸猛然噎住,看了景徽一会儿,又想回去树林。
“周琰不会有事,”景徽道,“他这么多年也算是城中一霸了,死不了。”
“他病了。”景宸说,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办,在心中思忖了一会,做了决定,“你先送我回去,我叮嘱江夏几件事。”
景徽也不多说话,拉开了车门,两人很快回到了之前的住所。
“我先走了。我也还有事。”景徽没有下车,握着方向盘对景宸说。
景宸本来正在开车门,听到这话,暂停了动作,回过身来,看着表哥。
“怎么了?”景徽说,“舍不得?”他顿了顿,向堂弟张开双臂,“那我勉为其难让你抱一下,就算告别了。”
景宸笑了一声,抱住景徽。
过了一会儿,景宸放开他,低声说:“别死啊。”
景徽点点头,说:“放心……我不会死得这么窝囊。”
“不是这个,”景宸有些急躁不安,又重复了一遍,“总之,别死。”
景徽一直看着景宸的背影消失在房屋门口,才重新发动了汽车,雨水打在车窗上,前路一片模糊。
景宸一进门,江夏捧着干毛巾冲到了他面前。
“怎么搞的?不是带伞了吗?还搞得跟落汤鸡一样。”江夏说,又不停看他身后,“那个病秧子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江夏你听我说。”景宸用毛巾草草擦了擦头,“你现在马上走,跟指挥部报告,E4区域是梁觉衡的老巢,需要重点突破,必要时可直接轰炸。D6-F11区域是他们诸多党羽的住处,要布置大量人手,G12区域……”他顿了顿,眼前浮现了怪物的影子,“有人质,但是也是梁家重点火力在的地方,我侦察了一下,周围很多陷阱,包括燃烧爆炸装置和大量捕兽夹等等,突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江夏看着景宸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你不跟我一起走?还有不到24个小时就要总攻了,我们不赶紧撤,留着当人质给他们祭旗吗?”
“你走,”景宸说,“把情报带出去,我找到周琰,再拖一点时间,明天夜间总攻前我们一定会及时撤出的。”
江夏又看了景宸一会儿,上来抱住了景宸,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景宸安慰地拍了怕他的背。
“别再受伤了。”江夏又说,放开景宸,又仔细看了看他,转身拉开门,冲进了雨幕中。
景徽走了,江夏也走了。
也许他们的前路都不会顺利,但是都会渐渐远离危机的中央。
他现在应该去找周琰,他再也不会丢下他不管了。
景宸从门后找到了雨伞,走出了门。
第100章
出门还没走几步,就看面前暴雨中站了一个人。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神色茫然,正是周琰。
他回来了。
景宸来不及多问,抓住周琰的衣袖,拉他回到房里。
周琰的手又冷又硬,像是被雪掩埋了一个冬天的石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对,像是有个面具封住了他所有的真实情感,只有眼中全是血丝。
他站在那里,衣服上的雨珠连成一线水帘落到地上。门口的地毯瞬间湿透。景宸找到干毛巾擦拭他的颈背,隔着几层浸湿的布料,手掌下,他的全身犹如一块僵直板硬的铁,额前的碎发上的水珠滚落到景宸手背上,比冰还要冷。
——发生什么事了?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景宸有些惊慌地想,可是周琰不是一秋,他什么也不会说。
几乎有些发慌的心情,在一眼望见不远处的浴室水龙头时瞬间清明,景宸一手甩开毛巾,一手拉着周琰连推带搡动作粗暴几乎用踹的把人塞进了盥洗间。
他手忙脚乱的拧开热水开关到最大,把花洒扳向浴缸,激喷而出的热水蓬的一声把他淋得浑身一个激灵,呼出一口气后在蒸腾的水汽里直起身来,却和自己身后那被冻得脸色苍白的人撞在一起,紧贴着他呆立的周琰下意识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景宸拍开自己腰上的手,转身抓下蓬头对准周琰上上下下挥舞起来,嘴里催促:“进去。”
命令的人并没有动,伫立的身体温度依然冷得不可思议。景宸急了,在手上没轻没重的扒着周琰冰冷的衣裤之间,半抱半推的将两个人一起置身于浴缸里的花洒下。热烫的水柱带着隔绝声响的轰然密集冲刷在他们身上,景宸不停的搓揉下,掌心的皮肤温度终于不再发寒,水雾中,稍松口气的景宸忽然的,对上了面前人近在咫尺的眼睛。
周琰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他专心的注视什么的时候,眼底就有一种摧枯拉朽的锐利,而此时,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还氤氲了额外的高热,是景宸熟悉又陌生的东西,那是……
手一抖,——眼下的这个糟糕的时间点,并不适合想一些多余的事——,景宸生硬的垂下眼别开头:“我去帮你找干衣服……”然而转身抬起迈开的腿被一只手挡了回来,还乘势将握住了他的手腕,景宸被迫回过的头,猝不及防被捞住了后脑,两片灼热的唇贴上了他的:“不要走。”周琰声线里是低哑的恳请:“我……我需要你。”
忽然间,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多年前夏日炎热的午后,身边,景冬阳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几分恍惚几分怔忪,还有几分心软,他们隔得太近,景宸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瞳孔到底是什么颜色……所以你是谁?冬阳?周一秋?还是周琰?
心里一阵阵翻腾酸软,他失败了,他无法看清。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拥住了周琰。
周琰的亲吻毫无章法,和他平常总是胸有成竹所以尽情惹人讨厌的的模样不一样。景宸又想起他ED传言,忍不住想笑,周琰察觉到了,恼恨地看了景宸一眼。可能是错觉,他眼中的血丝似乎微微淡去了一些。
周琰定了定神,脸色终于有了些活气,一点点拉开金属拉链,插进裤沿的手指紧贴着臀线抹下了了外裤,他将双唇慢慢描绘齿下的肌肤,并不脱去怀里人的白衬衣,而是隔着被水湿透的薄薄布料,轻轻咬噬拨弄。
刚才不应该笑话他,周琰自尊心强,而且是严可昱认证的变态,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做得出。
有点摩擦力度的舔咬,被衣服的棉质无限的放大了,这种不要脸的色情刺激让景宸胸前的两点迅速鲜红凸立,但很快,就被细滑高热的唇舌殷勤而周到的吞吐吸.吮,细小呻吟开始断断续续掉落,本来还在拼命咬死双层意图收声的人,在里外两层长裤短裤被一起拉掉后,那声喘息“别!”脱口而出!
随后,再也无暇思考其他,溢出的低喘嘶哑而好听。已经坚硬的炙热被男人毫不犹疑的含入口腔,利落又小心的进退,随他的动作深入浅出间,每个刺入的刹那景宸都意图想要尖叫,残存的理智逼着他将动静咽回喉底,不能发泄的力量顺着肩膀落回指尖,他觉得自己快要抓破身后的瓷砖,而跪在地上的男人在嘴被撑堵得满满的状态下,还能在低头享用的当口故意抬起眼睛直直盯着他,眼里像是要吃人的欲望直白得犹如实体,看得景宸的器官因为羞耻而更加发烫颤抖,轰然而至的情潮在对方最后用舌尖重重一顶他正在突入的尖端时迸发,景宸完全来不及撤出,失去控制的部分随着身体颤抖着死命朝里面猛戳,当他意识到想要仓皇后退时,胯部却被人紧紧扣住不能稍动,眼前仿佛有光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