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咬紧了自己的唇。扣在周一秋后背的手,下意识揪紧。
完全被高热紧绷、粘腻柔软的包裹着,却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更深。抚摸着手中汗液涔涔的背脊,周一秋摆动着腰胯。每一下,都摩擦出匪夷所思的快感和兴奋。
他背上挠抓的手,终于慢慢停下了攻击,因为被触到敏感点而溢出的呻吟,替代了忍痛的闷哼。那双因为感情而有着无比力量的手掌,紧紧抓扣住周一秋的腰,狠命的推压着他撞向自己,沉重的顶入——完全不自知的。
进得太深。已经察觉到了身下的人在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却还是更加刺激着周一秋想要彻底完全的吞没他的占有欲以及主权宣泄欲。
于是他陡然的退出,让被贯穿的人因为落空而发出一声闷哼。泛红的身体蓦然舒展开,还在神智模糊中,就被翻转了过来,成了面朝下,趴卧在蓬软的枕头里,淹没在情欲里的恍惚意识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是要被从后面进入的体位。
“不……”
周一秋之前不像是有经验的人,仅凭一知半解和年轻人冲动的本能,发起狠来,也能让人吃不消。
周一秋感觉到了他的僵硬。他俯身,压住了抬起的肩膀,唇齿噬咬着那热汗淋漓的后颈窝,含弄着他的耳垂,理直气壮又蛮不讲理地:“我要!这个位置。就要!”
被周一秋扭回下巴、吻得气息混乱的人,在汗水雾气浸染的视线里,眼角睨到周一秋的眼睛。
——从前,在周一秋还叫景冬阳的时候。
景冬阳是个安静地小孩,从没有过多的要求。偶尔,在学校,老师要求交书本费或者外出游玩的费用时,他会装作不经意地跟景宸提起,最后总会加上一句:“不买/不去也没关系。”
那时,他的目光就像极了眼前的周一秋。
——你是谁?
他反手想摸背后人的脸,疑问在喉口翻腾,看着那张熟悉了很多年的脸,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激荡着神经。
“你在想谁?”周一秋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他的走神,连向来迟钝的周一秋都看出来了,而且好像很是不满。等景宸查觉到的时候,已经被一把拖起了后腰,然后那炙热的硬物报复性的直接嵌进了他身体。
并不太痛,加上特殊的身后体位,猛然被触碰到了令人战栗的敏感点,景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闪电一样甜美可怖的快感掠过脊柱,激得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声音。
从后面环住他腰身,周一秋紧紧搂住了他。俯在他背上的高热身躯,和沿着脊柱羽毛般轻柔的吻,悄悄探到他身下。
一开始试探性的轻柔律动,随着快感的汇集和爬升,慢慢开始变得大幅而深入。在身后近乎掠夺的顶送里,景宸不得不降下.身躯支起手肘以保持平衡,腰胯就完全的落进了年轻的男人扣紧的手臂里。被迫趴跪着的双腿,被抬起固定冲撞的臀,莫名淫.荡的液体水渍碰撞声,肌肉因为极度的快感和高涨的情欲在打颤……
何等的不堪入目!肌肤都在羞耻的升温。
可是这种兽类交媾一样姿态,却有强猛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灼热的身体在身后每一次的强猛的顶送中前移,又很快被拖回来重复步骤。
景宸回头看,身后的人已经红了眼睛,好像已经不是那个活泼又温柔地周一秋了。一种荒唐的恐惧、和深入到骨髓细胞的甜美快感一起,仿佛能将人夹磨得支离破粹。
似乎对他的感受一清二楚,征服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律动越来越有力,却并不给最后一击。因为离巅峰始终差着那么半个毫米,景宸快要被登顶释放的欲望逼得一败涂地,伸出手,圈覆住自己已经不堪的前端。
已经无法在乎身为年长者的尊严。身后求饶般的缠绞挽留着侵入者,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却无法自控的摆动腰臀去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烈的顶弄和律动忽然变得缓慢,却越来越沉重,在浑身的湿热里,感觉到身后年轻的男人因为高潮的将至而死死的握住锁定了自己的腰胯,连一寸都不许躲避的让他承受着凶狠的攻击。
在被狠狠的最后一次撞击之后,后.穴无法控制的痉挛和失控的绞紧收缩,个下腹蓦然被一股麻痹般的炙热完全充盈漫溢。而他被溺水般狂涌的高潮也同时喷薄没顶,全部的释放在揉捏挤磨着自己的掌心中……
没顶的海啸掠过之后,绷紧的小腹和腰际一松,再也忍耐不住的扑倒在床单上。
鼓里咚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背上的人压榨的重量让人神智模糊,仿佛身体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身后的人喃喃低语了一句什么,在性事过后,很多人会说“我爱你”,——不管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还有人会关心下不适的爱人,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
可是年轻的男人低低地、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地说:“谢谢。”
像一个无法解答的谜团。
第41章
此时,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山边的疗养院中,一个紧闭着门窗的房间里,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坐在写字台前。
她跟前,还放着那本涂满了黑色的笔记本,一圈圈螺旋着的黑线,汇集起来,像是一个幽深的洞穴,在螺旋的中心,是重重印下的一个黑点,深深的印子像是要穿透纸张。——那是她在失去神智之前,去过的严家的蝴蝶房后面的洞穴,那种黑暗像是噩梦一般,从此缠住了她。
她推开了眼前的笔记本,写字台玻璃板下的照片露了出来。
正中间的老照片上,年轻时候的景宸的父亲正看着她微笑。
景宸的父亲叫景仲言。他的妻子叫方梅,早年是闻名警校内外的一枝花,据说是打败了不少情敌才娶到的,夫妻感情一直不错。他还有个朋友叫周隽云,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长大后死在了一起。
他死的时候方梅还不到四十,还漂亮、还能干,明里暗里有好几个人对她有好感。
五年前的一天,盛夏,她回家的路上,又遇上了热情的邻居夫人。
“景宸妈妈,今天这么早下班啊。”邻居说,身后跟着她的女儿,穿着校服的爽朗少女。
“嗯,从今天开始休假,”她说,把菜市待会的网兜向上提了提,里面有只剖好的鱼,水滴从鱼嘴滴到地上,“今天景宸和一秋都回来,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哦哟,真是好妈妈,”邻居赞叹地说,听到周一秋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冬阳叫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名叫一秋啊?”
方梅也不知道,是景宸带弟弟去改名的,事先也没有告诉她,她猜想两兄弟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两个人都不肯说,她也不好问。——因为景宸已经是成年人了,因为冬阳只是养子。
那边邻居还在说:“上次见到一秋,我可好好批评他了,说他不懂事,你们母子俩为了他可算尽心尽力,一个名字他都这么计较,可不让你们寒心!”
“妈妈!”那边,邻居的女儿不满地说话了,她跟周一秋一个学校,矮一个年级,周一秋在学校里算是名人,轶事她也知道一点,“是景宸哥哥主动带他去改的名字,以前大家都知道他有个特别帅特别厉害的哥哥,现在改了名字,好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养子了!隔壁班的小痞子天天去问他,是不是他哥哥看不起他,不要他了。”
方梅和邻居都是一愣。方梅工作繁忙,很少和一秋的老师联系,没想到改个名字会有这样的影响。
“哎呀哎呀!”邻居脸上也非常尴尬,连忙岔开了话题,“那……景宸妈妈,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陈警官不错的,他爱人得癌症过世十几年了,也没有孩子,你们也是认识,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搭伙过个日子吧,老了也算有个伴儿。”
方梅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有两个孩子呢。”
邻居好像也是受人之托,还在不停劝说:“你工资才多少,景宸还在上大学,冬阳……唉,一秋以后肯定也要上大学的,成绩那么好,俩孩子还都要买房娶媳妇,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也供不起啊。”
“没关系,”方梅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仲言的抚恤金够了。”
邻居张口结舌,她的女儿目光从母亲转到了方梅,神色从不耐烦变得同情。
方梅提着在菜市场的收获,上了楼。
一边走,一边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邻居家的女儿说的话,小儿子改了名字,被隔壁班班不喜欢他的人嘲笑,嘲笑说哥哥不要他了。
方梅沉吟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一次都没有去过一秋的家长会,全部是被景宸代劳了。景宸还在高三的时候,背着书包就去了一秋的家长会,还被老师以为是一秋花钱雇的假家长,打电话跟自己联系。
原来她很少尽到了监护人的责任,在养子的成长历程中,缺席了很多。
她内疚起来,心想回家要跟景宸商量商量,趁假期母子三人出去旅游,让一秋放宽心,无论他叫什么名字,也不会影响一家人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