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君拍了拍他的手道:“凌轩不必与他们计较,他向夏千青道:“我是什么身份与你无干,休与我再做纠缠,否则我是不会客气的。”他说的虽轻,却自有一种凌驾于人的气势,说罢,携着展林风,便向停在街边的一辆黑漆红边的马车走去。
刘玉衡见展林风不再回头,急道”:林清你竟忘了我们以前的事了吗?你忘了你说过的诺言吗?”
展林风眉头微颤,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冷声道:“以前的林清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是展家的三公子展林风,王爷,我希望你可以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展林风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
“林清……”刘玉衡的心沉了下去”: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以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就是那个人,如果我早知你就是他,我。”
“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去京都寻你,所以,若我幼时不曾遇见你,救过你,你依然会将我踩在泥里,刘玉衡,你只是内心愧疚,觉得对不起我这个曾经的恩人罢了,你大可不必再来找我,想要弥补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
展林风一口气说完,拉着决明君上了马车,刘玉衡愣在原地,他从未预料到再次见林清是这样的情景,几年前的林清是怎么样的,乖巧顺从,逆来顺受,说着一直都会喜欢他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现在他刘玉衡知错了,回头了,从前的林清也已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展林风——别人的展林风。
刘玉衡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捏紧了拳头,不论是从前的林清还是现在的展林风,都必须是他刘玉衡的。
“主子,我们走吧。”夏千青撑开伞,替他挡住头顶的风雪。
“阿夏,替我办一件事。”
第14章 牢狱之灾
展林风坐进马车便松开了手,将脸埋于掌中,马车中的气氛顿时沉寂起来,天寒路滑,今日街上行人不多,耳边只有车轮展压着青石路面的声音“昨日事譬如昨日死,何况也是陈年旧事,凌轩不必太过介怀。”决明君低声安慰道。
展林风将头抬起,敛了敛头发道”:我不是介怀旧年之事,我只是羞愧,因当年的事让明珏你受到这般羞辱,我不能护你周全,替你出气,只因他身份尊贵,是汉国的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
决明君温声道:“我并不会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再者,这天下的艺伎,或是脚夫,或是商贾,或是官员,只要心明如镜,做事坦坦荡荡,又何必去在意是什么身份地位,心中污秽之人,看别人时也是污秽不堪的。”
展林风点头”:明珏,你能这样想就好,能得友如你,我心中甚喜。”
马车到达百香居时,张万有已经先到了,还带着丰济的账房先生。四人在百香居商谈得十分顺利,当即签下了合约,直到回到精典阁,展林风还不敢相信手中的约书,他将合约放在桌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的每一项内容道”:明珏你说这次合作丰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决明君整理着桌上的账册,新年将至,展林风在汉国,塔塔和蒙国的其他产业,都着人先后送来了去年腊月到今年腊月的账册,决明君要在新年前全部整理完毕。
“哦,为何这样问。”决明君将田产的账册放成一摞,又将商铺的账册放到另一边。
展林风在一旁帮着分类”:丰济向来的做法是以大吃小,这次居然主动找我们合作,这有些不寻常。”
“说不定丰济这次转性了呢,以大吃小代价也很大,以凌轩你的实力和背后的展家,丰济想要以大欺小,结局很可能两败俱伤,倒不如和和气气一起发财。”
决明君又理出几本商铺的账册”:而且,这次是丰济东家的意思。”
“丰济的东家?”展林风好奇道”:明珏你如何得知?”
“上次见张掌柜,是他亲口说的,总之,我们只需按约谨慎行事便可,何况还有合约书,张掌柜的签名和手印,以及丰济东家的印信,不会有事的。对了,凌轩,我明日去一趟南棠城,再看一下那里的情况,你就将合约上列出的货品准备好,这两日便可发出去了。”决明君信口胡诌,张万有所提的合约内容都是他亲自列出来的,南棠城离三通来回要三天的时间,他正好也去查探一下丰济在那里的商铺,好歹他也是丰济名副其实的东家。
“还是我去吧,你刚从邺城回来,楼中又来了这些账簿,精典阁还需你主持,我明日一早便走,三日后应该能回转。”展林风道。
“如此也好。”决明君将最后一本摞上道,桌上整齐叠起了三摞账本”:只是下雪路滑,凌轩你尽可小心一些。”展林风点头”:楼中的事和帐簿就要交给你了。”
“放心,不会出岔子。”决明君坐下,开始将关于田产的账簿拿下来仔细查看核对,并将楼中收到的银钱数目一一比对。
翌日,展林风起了个大早,带着两名伙计上了去南棠城的马车。
初十本是决明君的休沐日,但展林风不在,账簿又需及时核账,他便去了精典阁,边核对账目边接待客人,待田产的账目核完,他将有问题的两本放到一边,其余的收进一个专用于装账簿的匣子,刚要继续核对商另一摞的账目时,白山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明掌柜不好了,府衙的官差来了。”
决明君抬起头”:府衙的官差?哪个府衙?”三通城因为位置特殊,汉国和塔塔都在城中设有府衙,蒙国则是有一小队骑兵驻扎在离三通城不远的郊外,那里设置了一个进入蒙国的关卡,进出蒙国的货物都要通过盘查,汉国的府衙,来的是典吏和衙役。
白山话音刚落,楼梯上就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接着一群衙役便将精典阁的大门围住,一名身着红灰两色典吏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头上戴着象征身份的方冠,脚上踩的是及膝的筒靴。男子走到桌子对面,站定向决明君道:“你便是这福瑞楼的账房?”他声音又粗又哑,像一面破锣。
决明君站起身道:“正是在下,官老爷有何指教?”
“有人控告你身为官奴,私离流放之所,假造路引,私逃到此。”典吏细细打量了决明君一遍,向众衙役道”:将此私逃官奴拿下。”
“且慢,既是有人控告,那请问,告我私逃之罪之人是谁?诉状在何处,又有什么证明我是官奴。”
典吏冷哼一声道:“你既非官奴,便将户籍证明当众出示,若无本城户籍,就将路引同他地籍册取出,我自会明辨。”
决明君到三通城时,跟的是镇月楼名下商队,商队用的是通关文书,并没有路引,而他明珏的名字和身份也并无户籍在册可查,于是便道”:我系京都人士,并非官奴,大人若要查证,不妨遣人去京都府尹处,一查便知。”
京都离此来回也要月余,典吏向围住决明君的衙役道:“先将此人拿下,带回府衙,再做审问。”
衙役刚要动手,决明君喝道:“慢着,我跟你回府衙便是。”他知道典吏来势汹汹,必做了准备,他若不从,福瑞楼就会以窝藏官奴之罪受到牵连。典吏见他就犯,也不紧逼,任由他找来楼中几个管事,交代完事务,才拥着决明君回了府衙,府衙中,县承早已写好了批文,等在堂上,只待典吏押人回来,匆匆过了一遍堂审,决明君只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府衙早已得了批示,着人将决明君拘押到府衙的狱所之中,关在了一间独立的牢狱里。
决明君看了看冰冷的石墙,石墙边一张窄床,床上是一堆茅草,一个仅有一尺见方的小窗户开在石墙的高处,光亮便从那里透了出来,除此之外,牢中再无其他,狱卒将牢门用铁链一锁便离去了,决明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来到人界,他还是第一次踏入这牢房,受此牢狱之灾,真是造化弄人。
“哈,又进来一个。”隔壁牢狱中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一个囚犯正将脸靠着门栏对着他笑道:“你是犯了什么事?”决明君看他一眼,并不理睬,那囚犯自说自话了一阵,没了兴趣,瞪了决明君几眼,自去了。
牢房中又阴又冷,连蛇虫鼠蚁也被冻得绝了踪迹,索性还算干净,决明君将茅草起开,露出石床,在石床之上盘腿而坐,调息起来,天色渐暗,狱卒送来一碗冷饭,上面放几片冷菜,和着一碗凉水,放在牢门前的地上,隔壁的人又哀嚎了几番,抱怨饭菜无法下咽,见决明君人不同他搭话,便领了自己那份吃了起来。
天色黑尽,空寂的牢中又响起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决明君所在的牢门口停了下来,决明君睁开眼,来者是明辉,他手中提着一只风灯,身上披着一件大裘。
“主子。”明辉轻声道。
决明君下了石床,走到牢门边,两人中间隔着栅栏
“主子,是谁那么大胆子?”明辉咬了咬牙道:“竟敢……”
决明君摆手让他停住,道:“是九王爷刘玉衡,明辉,你通知国师大人,让他想办法将刘玉衡和他的随侍弄走,将我放出来即可。”
“是,主子,可是这里离京都较远,恐怕要费上些时日,这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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