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项间喉结滑动,透出些脆弱无助的模样,舌尖扫过薄薄肌肤,便察觉到颈侧血脉有力搏动,生机无穷的热力。
当真是人如其名,犹若抱阳而生,热腾旺盛。
谢瑢轻轻咬一咬他滚烫耳根,只觉又热又软,可口得很,随即在他耳畔低声唤道:“抱阳,你硬了。”
陆升何曾被人如此亵玩过,只觉谢瑢触碰之处犹若火炭燃烧,腰腹胸膛,腿侧耳根,俱是热得刺痛酥痒,不觉间喘息声愈发浓烈,待得胸口突起被拧,更是又酸又疼,不由得弓起身挣扎,惊喘出声。
待得那人不知羞耻在他耳边说话时,陆升只觉羞愧得恨不能一拳将那人揍下床去,然而两腿无力,待得要害隔着单薄亵裤落在谢瑢手中时,更是全无反击之力,只能软弱呵斥道:“放……手……”
那嗓音绵软婉转,倒更似撒娇邀宠一般,谢瑢拇指轻轻一揉一压,换来他愈发不知所措的喘息,这青年却终究尝到了滋味,声音不觉间透着甘美舒爽,令得谢瑢也随之血脉贲张起来。
谢瑢将他伺候得彻底,舔吻抚触,无所不全。加之手法精妙,轻拢慢捻抹复挑,不需多少时候,就将这青涩童男送上颤抖极乐。
待陆升回过神来,只觉谢瑢将他抱得极紧,身躯火热贴合,唇舌深入交缠,舌尖扫舔软颚时引来酥痒,挑逗的手势肆无忌惮,更朝着禁忌处探去。
陆升大惊失色,狠狠咬了一口,谢瑢闷哼,终于将他放开,眸色暗沉地好似猛兽正要噬人,形态优美的下唇被咬破了,正缓缓渗出颗血珠来,却衬得这美人分外妖冶惑人,陆升若是先前被挑逗得硬了九分,如今一眼,便叫他硬了十二分。
只是他终究留着一丝清明,趁着谢瑢抬手摸唇时,急忙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公子醒了!”
谢瑢略一皱眉,门外却渐渐传来脚步声同众仆从惊喜嗓音。这些仆从物类不同,血气杂驳,故而陆升招魂时,俱都远远避开了,唯恐冲撞到谢瑢神魂。
只是陆升这一声大喊,仆从们便是堵着耳朵也能听见,谢瑢要喝退众人,再意图不轨,却未免有些扫兴了。
不一时就传来脚步声,为首的自然是若霞,她上前打起床帘,喜道:“公子果真醒……”
若霞瞪大一双明眸,剩下半句话,却硬生生遏在咽喉中。
谢瑢固然将陆升双手解开了,如今却慵懒躺在床榻上,将那青年揽在怀中,看似遮得严严实实,偏生从二人纠结交缠的长发间,露出些许未着寸缕的肩膀来,尤其那青年肩头上,偏偏还留着个色泽暧昧的红印。
陆升是震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谢瑢却另有用心,一言不发,只抬起一双狭长凤目,懒洋洋扫了一眼。
若霞也是机警,立时将床帘放下,在外头道:“公子醒了,可要人伺候?”
谢瑢看着陆升满脸不可置信,低沉笑道:“备热汤,伺候沐浴。”
若霞应了一声,却又道:“公子……葛上师来了。”
谢瑢冷笑道:“我昏迷时他不管,如今一醒就来了。”
若霞自然不敢接话,只福一福身,便将热茶留在房中,带领众人退了出去。
陆升听见外头没了动静,方才狠狠将谢瑢推开,随即不禁倒抽一口气。谢瑢先前将他胸膛那处捻得狠了,如今又红又肿,稍一扯动就难免疼痛,陆升窘怒交迫,只得含胸拉过衣衫,眼角却瞥到了床头一堆黑色纸屑,突然忆起睡前给谢瑢念的书来,讪讪道:“那……莫非不是做梦?”
谢瑢留意到他的视线,往博古架上取了个空木匣,将纸屑尽数收入其中,方才道:“自然不是做梦,我十岁时遭遇诃梨帝母,原是独自前往挑衅,非但失败,还被鬼母种下诅咒,若是……就需回转送子娘娘庙中,做鬼母的义子。”
陆升道:“这诅咒就在书中,既然诅咒已消,自然化为灰烬?”
谢瑢道:“我原本也不知晓,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陆升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那鬼母看上你幼时天资聪颖,有心栽培你,又不能勉强为难你,故而只需等候你对人世失去眷恋之心,便引得诅咒发动,捉你回去十四年前。是也不是?”
谢瑢却将那木匣放回博古架,转身揽着陆升腰身,贴近怀里,捏着他下颌轻佻笑道:“你若肯让我睡一次,我就告诉你。”
陆升只觉彼此贴合的胸腹处火热惊人,那人肌理坚硬有力,分明同为男子,却无端令得他气息急促,血脉逆流。他却咬牙忍着那贵公子百般诱惑,扣住手腕一把拉开,仰头直视谢瑢双目,沉声问道:“尚有一事请教谢公子。”
谢瑢半眯眼,不等陆升开口,就松开手,冷淡道:“若问悬壶就罢了,既然不要,扔了它便是。”
陆升不料谢瑢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有些怔忡,谢瑢却转身朝门外行去,停在门口时,忽然回头笑道:“回去前切记沐浴更衣。”
陆升腾地红了脸,不知如何应对,那公子哥儿高挑身影却已迈出了门外。
谢瑢沐浴更衣后,拜见恩师。那道人仍是穿着枣红道袍,盘坐净室蒲团,仔仔细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方才捻须笑道:“果然吉人自有天相,甚好,甚好。”
谢瑢道:“弟子侥幸,有陆功曹相助,才得以逃脱。”
葛洪脸色尴尬,他徒弟有难,陷于昏睡中不得清醒,他却临时奉彭城王召,去了交州办事,待得那边事了再匆忙赶回来时,不料这徒弟竟假旁人之手得救了。
他身为恩师,如此行事却未免有些凉薄。
他咳嗽一声,方才道:“如昫,为师非是有意冷落你,实则事出紧急,交州出了大事……你、莫要怨为师。”
谢瑢笑道:“弟子岂会怨恩师,恩师将两盒降神香俱都为弟子留了下来,弟子感激不尽。”
葛洪见他神态恭谦,言行无懈可击,却难辨真心,只得叹息一声,暗忖往后需当多拉拢徒弟,不可让师徒离心才是。
若霜在门外禀报道:“公子,抱阳公子走了,不肯收早膳……将悬壶也留了下来。”
葛洪脸色一凛,不禁微微倾身问道:“他……发现了?”
谢瑢却微微一笑,并不直接作答,只道:“恩师放心,弟子不会坏了大事。”遂命若霜将悬壶收入库房。
葛洪欣慰,又同谢瑢说起了交州之事来。
陆升赶到清明署营房时,竟然赶上了点卯,顿觉前几日同那小童胼手砥足,同榻而眠,又联手灭杀鬼母之事,几如梦幻,如今忆起,竟恍如隔世。
只是悬壶一事,谢瑢非但不肯解释清楚,反倒不顾他救命之恩,翻脸无情,如此不可理喻,愈发令陆升气闷,索性将悬壶丢在谢府,连食盒也不肯收就走了。
除夕日下卯极早,陆升回家时,却见前院里闹哄哄一片,竟堆着数十匹丝帛、粮食干果、风干禽肉、精美漆器,家中几个仆人正在兄嫂指挥下,一箱箱往库房里搬。
这些财物之中,尤以那数十匹丝帛最为醒目,云锦蜀绣、金灿灿直晃眼,只怕贡品也莫过于此。单单这些丝帛,就胜过陆家如今阖家财富。
陆升大惊失色,急忙走向兄嫂,先规规矩矩见了礼,方才问道:“那些财物究竟是……”
兄嫂脸上并无喜色,陆远沉着脸扫陆升一眼,斥道:“你干的好事!”
陆升愈发忐忑,茫然问道:“我、我干了什么好事?”
周氏轻轻扶住丈夫手臂,安抚道:“先问清楚,再做计较不迟。”又转头对陆升道:“你昨夜一夜未归,今日就有一辆牛车来送礼,却是说送的谢礼。抱阳,这究竟……”
她取出一张名帖,陆升一扫便认了出来,正是谢瑢的名帖,他不禁沉了脸色,思忖片刻,突然又笑起来:“我昨夜帮了这位公子一个大忙,恩同再造,他要送礼致谢也是人之常情。”
周氏叹道:“这礼……太重了。”
陆远追问几句,陆升捡着能说的,巨细靡遗同兄嫂分说清楚,待陆远听闻那位谢公子曾被照真禅师批命,乃是罗睺孽子时,便颔首道:“原来如此,收下吧。”
周氏不解,陆远解释道:“这公子命里带煞,不宜同他人有太多纠葛。抱阳救他性命,他以重礼相酬,二人两不相欠,自此就再无瓜葛。这位谢公子倒是顾虑得周全,倒是可惜了是这般命格……”
陆远惋惜几句,如今疑虑尽去,不觉笑了出来,陆升见他二人心情甚好,心头愈发沉重,却跟着强笑道:“莫非还有什么好事?”
陆远同周氏对视,彼此眼中俱是笑意,陆远才道:“前几日回春堂来了位贾神医,我与你大嫂去看诊,神医道我二人只需善加调理,服上半年药就……”
陆升听他吞吞吐吐,茫然追问道:“就?”
周氏不觉脸红起来,陆远亦是抬起手,在陆升头上揉一揉,笑道:“傻子,你就有望当叔叔了。”
陆升大喜,忙盘算道:“若是男孩,就随我练剑,若是女孩,我就教她使鞭。”
陆远板起脸来:“男孩女孩都多生几个,却不许同你学坏,跟我学打算盘,足以保一世无忧。”
陆升却道:“大哥未免短视了,若是学点拳脚,近能健体,远能防身,有百利而无一害。多生几个,兄弟姊妹们玩闹时就学了,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