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已久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双方都是无意的,凑巧而已。
乔西想要抽开,傅北却顺势从后面把她揽住,在外面时都克制着,可进了房间,黑夜将感官与情绪放大,将每一个细微的举动放大。
以为这人要做什么,乔西立即说:“你放开,别抱着我。”
前几次都是这般,趁着黑魆魆的时候就上手了,之前是乔西心情好,不排斥,现在却不不一样。
傅北将她两只手都抓住,把人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颈间,低声应道:“等会儿就放……”
语气轻柔,有点哄的意味。这次没再像以往那般强势,而是顺依着乔西,跟安抚小猫儿似的,正如当年在江大外的榕树下,在乔西面前弯下腰身,耐着性子问能不能谈一谈。
完全放低了姿态。
乔西怔了一瞬,其实该拉开这人的手,也肯定能拉开,但沉默片刻,还是一动不动,任由抱着。
耳廓上传来湿热感,若有若无的,这人在轻柔地抚慰她,她太了解她了,清楚该怎么做。
乔西就吃这套,于是没拒绝。
暖热逐渐游到耳后,颈间,敏感的背部,傅北做这一切都很温柔,顾及着乔西的感受,触及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人一旦放下防备,芥蒂就暂时放下了。
沉寂的黑色无边无际,将她俩包裹在其中,乔西闭了闭眼,手指抽i.动了下,终究还是挣脱桎梏,抓住了缠在腰上的手臂,打算推开对方。可被傅北先察觉了,这人突然松开了一刹那,悄然无息地移到前面,又抱住了她。
唇角印上湿润与柔软,傅北抬手抚着她的脸侧,指腹在她脸廓上轻轻刮了刮。
乔西先一步偏头,没让得逞。
“是不是在怪我?”傅北低声问,挨了挨她的脸。
乔西有点抗拒,生硬地说:“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不用问,肯定是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简简单单就释怀,有时候感情就像是在手指上缠了一根细线,越是用力勒就越疼,明明知道不该会痛,还是要拉扯。
傅北把人抱得更紧些,不让乔西有挣脱的可能,她有点偏执,但又温柔得不像话,用抚慰的语气说:“对不起……”
虽是毫无意义的三个字,但说与不说差别很大。乔西有些不舒服,说不清何种感受,她要的不止这些,不是简单几个字或是一番解释就能翻篇的,挣了挣,到底还是默然。
当年她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呢,悸动,彷徨,喜欢得小心翼翼,爱意炽烈,遮掩得无比拙劣,在傅北面前少女春事都快遮掩不住,不信傅北看不出来。傅家的人的态度,她早就清楚,傅爷爷甚至当面给难堪,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让她不要再纠缠傅北,她都一一受着,装傻充愣当听不懂。
得知她经常跑到江大去找傅北,察觉到了异常,梁玉芷单独找她谈话。
“我们知道你跟小北感情深,这很正常,伯母当年也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到现在都还有联系,但朋友之间也得有界限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都绑在一起,友情要适度,不然就容易闹矛盾。”
梁玉芷一席话说得大方得体,既不点明也不把话说得太难听,让自行体会。
乔西佯作不明白,反将地问:“没有绑在一起啊,她有她的事,我也有我的事,伯母是误会什么了吗?”
梁玉芷脸色不大好看,皮笑肉不笑,平复了一会儿,给乔西倒了杯茶,说:“没有,就随便说说。”
一番交谈并不愉快,梁玉芷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大致就是让乔西自觉些,别再缠着傅北不放,也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言语里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乔西,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梁玉芷说,茶壶配茶盖才能成为一体,不能配其它的,否则就是四不像。
“我们家就小北一个,没得选,以后都得靠她。”
后来傅北离开了,乔西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家的人施压,可是那时候谁都不好过,难捱的不止傅北一个。
乔西抿抿唇,终究一言不发。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下得急促,雨点打在玻璃上声音尤为响亮,啪嗒——啪嗒啪嗒——下得比白天还大,天上的云层更加浓密,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的选择而已。”乔西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冷静沉稳。
摆明了不接受。
傅北身形一僵,抚在她背后的手亦顿住。
第三十五章 35
僵局最终在忽然的光亮中结束,灯被打开,整个客厅被照明,窗外滴落不断的雨点依稀可见,外面的世界在雨水之中变得模糊不清,连轮廓都被磨没了。
雨夜偏冷,将酷夏遗留的烦闷燥热彻底冲散,只余下凄清与安静。
最安静的是傅北,上一刻还处在乔西决绝的僵持中,下一刻已然恢复如常,冷静自持得不像话,好似适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走了几步,牵扯到了已经凝结的擦伤,伤口又冒了血丝。
脱掉高跟鞋,傅北把乔西抱到沙发上坐着,就那么光着脚半跪在乔西面前,沉默无言地帮着处理伤口。这人一向如此,偏执又温柔,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但也不会有半点退步,无声的固执。
灯光投落在她身上,显现出一圈轮廓,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乌发沾着雨水,灰色西装背后有湿渍,她弯着身子,却不会弓腰低膝,守着最后的底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乔西不懂她在坚持什么,亦或者在躲避。
“伤口不要沾水,明天我会带祛疤的药过来,应该几天就好了。”傅北说,声线一如以往沉稳。
乔西不为所动,直直望着她,“这是在逃避?”
傅北很冷静,“没有。”
“那是什么意思?”
这人没有回答。
乔西做事直来直往,随心所欲,不爱整那些弯弯绕绕,傅北则不尽然,有时候果决干脆,有时候相反,而面对乔西时大多都是相反的,正如此时。
从来不会直接正面。
沉默让人恼火,可未尝不是另一种出路。
回国后,乔西找了她,有了现在的种种,不论好与坏,都证明这条路可行。
傅北克制而隐忍,或许老天爷都在创造契机,哗啦啦往下泼水,一直不见停歇,雨下得太大,这一晚还是留在了这里。
可能是念及对方今晚帮自己这么多,她不走,乔西没反对,兀自洗漱完进房间睡觉,而傅北就睡在客厅,连客房都没得选。
乔西睡得太浅,一晚上思绪都乱糟糟的,半夜翻来覆去迷迷糊糊,一不小心磨到擦伤的膝盖,差点被痛醒。
客厅的灯一夜没关,光亮得晃眼睛。
没想着要跟对方僵持,乔西纯粹是不愿意搭理,反正随这人了,一概不管。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动静,可惜乔西早已熟睡,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睡得不太.安稳,下夜里断断续续地做梦,梦见有什么挤进了被窝里,慢慢压在自己身上,她极力想睁眼看看却睁不开,最后反而乏了,妥协地任由对方折腾。
那人其实没做什么,只是轻轻抱着她。
梦里的场景变了,变成了第二次与傅北有交深时,结束后,她乏累地背对着半躺下,光洁的背完全.i.裸着,被子的一角搭在挺翘圆润的臀上。
每一次,她都不会帮傅北一点,只享受对方的付出而不给予一丁点回报。傅北抵在身后,也是这么抱着乔西,纵容了这些行径,颈间的微灼气息绵密,好似能顺着脊骨钻进四肢百骸之中,痒意啃噬着她。
傅北按着她身上最柔软的圈,触碰她的缓慢强烈的心跳。
等乔西睁开眼时,傅北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抓着她细细的脚踝,低身……
在梦中没有清晰的感受,但因为真实发生过,却异常深刻,当第一缕阳光投进没有遮挡的玻璃窗户,乔西蓦地醒了。
床上就她一个人,本该在客厅里的那个不知何时离开的,只是与前几次不同,这回茶几上放着一束黄芯白瓣的清新雏菊。
次次不重样,还真是送上瘾了。
乔西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觉着昨晚那一遭就是无事发生,雨一停天一亮,一切照旧。洗漱完要出门,本想把茶几上的雏菊拿出去扔掉,可当走近后,倏尔想起自己曾经也送过这么一束花给傅北,霎时滋味万千。
在宾馆那一晚上,她上半夜睡得很沉,但睡相不老实,睡着睡着就蹬掉自己盖的被子,拱进了傅北那一床。
下半夜比较凉快,加之开着空调,便有些冷,她几乎都快趴到傅北身上睡,由于空调对着床吹,她下半夜就睡得不沉稳,半梦半醒之间兀自拢了拢被角,紧紧扒着傅北。
傅北睡眠一向很浅,可不论乔西怎么折腾,始终没乱动一下。
无意地,乔西在被子里乱摸间,一不小心间触到了柔软,她本来就没完全睡着,这下子直接心头一抖,醒了,整个人都僵持呆着,手还搁在刚刚的位置,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会把傅北弄醒。
十几岁正是塑造完整观念的时期,懵懂迷茫,平时不是没跟身边的同龄女孩子亲密打闹过,甚至一块儿洗过澡,可独独没有这种感觉。
乔西心都收紧了,喉咙干涩,身体僵如笔直的木棍。
僵硬的手指曲起,又没拿开,她脸都烧红了,自己都能感觉到双颊在发烫,脑袋晕乎乎的似一团搅得稀烂的浆糊。
太卑鄙了,也不应该。
该赶快拿开手的,缩到一旁躺着,装作若无其事才是,可脑子不听使唤,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凝固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