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已久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他给乔西新买了一辆吉普牧马人,价格不高,胜在心意,都是按女儿的喜爱亲自挑选的,周美荷颇有微词,差点垮下脸。
听了半天的念叨,乔西最终留人回公寓吃晚饭。
这么多年乔建良都是如此,做错了就低头做小,总让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她只剩一个最亲的人,真断了还是办不到。
乔西送人到楼下。
乔建良竟然塞了张卡给她,“拿着,平时缺钱了就取来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乔西回道:“我不缺钱。”
“那就存着,以后总能用上。”
她就收下了,不过一开始没在意里面到底有多少钱,直到有一次随手一查,才发现数目着实不低。乔建良对她向来大方,从不克扣短缺,但从来没这么壕。
乔西不会因为一张银行卡就对他改观,人性复杂,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乔西见过他太多不好的,再多的柔情与关心只是在这一瞬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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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拾欢请好友熟人吃饭,在江庭酒楼聚了两桌。
乔西带着礼物过去,她来得早,一进去就遇见刚开业时,来店里想纹骷髅头的那个小男生。江城还真是小,绕两圈就能再遇到,小男生竟然是赵拾欢的远房亲戚,叫祝绪白。
祝绪白对乔西印象深刻,亦听赵拾欢提起过她,没料到这么巧。
大概是自觉丢脸,他倒不好意思面对乔西。
“他也在理工读书,跟你一个专业。”赵拾欢介绍说。
祝家家境一般,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祝绪白不算富家子弟。
念及是同系的学弟,乔西给面子聊了会儿,赵拾欢还要接待其他人,便先走开。傅北来得比较晚,估计是匆匆赶过来的,她脸色有点白,这几天应当不好过。
这人径直到乔西旁边坐着,乔西偏头看了一眼。
祝绪白坐在另一边,那小子没眼色,真拿乔西当值得尊敬的学姐,傻愣愣给倒水,惹得傅北朝这儿斜睨了下。
乔西只得说:“这是祝绪白,欢姐的远房表弟。”
祝绪白一根筋,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热情看过来,伸手说:“你好,我就是祝绪白。”
傅北从容接道:“你好。”
乔西莫名有些尴尬,说:“她是傅北,你姐的发小。”
“听我姐说过,第一回见。”祝绪白怪腼腆的,摸摸鼻头。
相对于傅家的两次宴席,赵拾欢这个才是真正的聚会,一堆人不必讲排场和架子,说笑闹腾,朋友太久没见叙叙旧,天南海北地聊。
乔西跟在场的多数人都认识,到最后也加入其中。
晚些时候包场喝酒打桌球,就喝喝酒玩一玩,还是挺正经,没人会乱来。祝绪白吆喝着大家一起做游戏,玩狼人杀,傅北还是坐乔西旁边。
在场人多,有话不好说,也不能走,乔西感觉这人怪怪的,老跟着自己干嘛,可忍住了没发作。
有人说:“小白,拿一瓶酒给我。”
酒全堆在傅北桌前,祝绪白不方便拿,乔西下意识帮忙,没碰到瓶身却触到傅北的手背,霎时曲起手指。
傅北低声问:“要喝什么?”
乔西感觉别扭,自己拿了罐喝的。
中途,傅北出去了一趟,四下望望,赵拾欢也不见踪影,估摸着两个人有事要做。
祝绪白挺能闹腾,有活力有朝气,单纯不懂深浅,性格也比较讨喜。
打桌球的人没有参与狼人杀游戏,离这边有两张桌子的距离,依稀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乔西没想偷听别人的聊天内容,被迫听到穿黑衣服的那个男人说:“梁晋城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也不看看对方什么人,搞得北姐做小,真是……”
旁边的朋友劝道:“行了,不都解决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乔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牌,思绪不太集中。
祝绪白推推她的胳膊,“该你了。”
她疑惑啊了一声,压根没注意进行到哪一步,结果直接被票选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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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球室外,走廊一侧是浓密的冬青,门口栽种着一棵品相上乘的矮松,夜晚闷热,天上月明星稀。
傅北和赵拾欢在走廊尽头谈话,各有各的工作要做,两人还没单独聊过。
赵拾欢递了罐喝的过去,“你舅舅的事怎么样了?”
“没大问题。”傅北轻飘飘回道,“你呢,还在处理西郊那边?”
多年发小兼朋友,怎么都还有那层感情在,即使长久不联系生疏了,照样不影响双方的关系,人与人的交往复杂,不能像物品那样简单分类,完全淡化不现实。
谈到西郊,赵拾欢心里涌起一股子烦躁,沉思半晌,重重回道:“不好办。”
傅北敛着眸,“手续还没下来?”
“不是。”赵拾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凡事与政府和人民扯上关系,再简单的事都会变得很麻烦,说白了就是时间问题,拖着了,她有些没办法,只说,“走流程耗时间,有几个咬着不松口。”
反正不论做什么,大事小事都能遇见摆谱的,净添堵找麻烦,到处找漏子阻碍进程。
傅北说:“找上头。”
一层压一层,其实下面都是根据上面的指令做事,无非就是那个意思,但毕竟是公家插手的项目,不敢乱来,就捡漏子变着法儿为难,对付这种,最直接利落的方式就是明着来,把难处甩回去。
“不好找。”赵拾欢无奈。
“不好找就搭根线。”
赵拾欢嗤笑,许久,认同地拍了拍傅北的肩膀。傅北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口中不明说,对方自然懂。
好友之间聊一聊,关系缓和不少。
两人只字不提别的,这点倒是默契。
回到桌球室,乔西还在跟祝绪白他们玩狼人杀,朋友见到她俩进来,招手让过去玩两局球。
乔西抬眸,目光飞快掠过。
她不太会玩狼人杀,祝绪白问要不要打桌球,可以单独组一桌,她点头同意,可打了一局,有一个人突然跟旁边那桌交换,把傅北换了过来。
乔西注意力不集中,险些把白球打进袋。
祝绪白聒噪,打球时老爱聊天,别人不理他就找乔西搭话,还提议搞什么分组,好巧不巧把乔西和傅北配一起。
“学姐挺厉害的,我还专门学过,都没你打得好。”这小子说个不停。
聚会结束,祝绪白麻溜去坐赵拾欢的车,乔西喝了酒,打算叫个代驾,但半天找不到,还是坐的傅北的车。
夜色已深,望不见漫漫前路的样子,灰白的马路上人少车少,只有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不变,发挥着光热。
车里的气氛滞凝,起先的一段路都没怎么说话,傅北先开口,说:“上周天不知道你在,开完会有点事,后来没找到你。”
联谊会那次。
一讲起联谊会,乔西就想到秋意浓,她自认为不是特别在意这些莺莺燕燕,可就是有点堵,厌烦,便没好气地说:“找我做什么?”
傅北知道她有脾气,尽量不再惹,柔声道:“唐艺请你帮忙?”
那天唐艺忙前忙后地跑,乔西平时懒散惯了,能去肯定是去帮忙的。
乔西平复情绪,不至于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没必要,她抵着座位靠背,看都不看驾驶座一眼,“母校有事,我回去尽一份力,不行么?”
浑身都是刺,回回不扎对方一下不甘心。
“晚上也在唐艺那里歇的?”
问得乔西喉咙一堵,意味不明,夹杂了太多隐藏的意思,她睨了眼这人,憋着没吭声。
傅北知道她没回去,至于如何得知的,多半是来过七井街。
乔西一点不感动,反倒觉得她不太清醒,都往这边跑多少次了,搞不明白到底想做什么。
车驶进七井街,相对于方才的清冷,这里依然熙攘,道路拥堵,隔一段路就是一个红绿灯,往来的行人不断,进入闹市区车子速度立即放慢,还不如走路快。
喝了酒容易犯困,乔西闭着眼睛小憩,懒得说什么。
路过一处卖果汁的小摊,傅北突然调换方向,开到空处停下,乔西还以为怎么了,睁开眼就见到这人默不作声下车,再回来时端着一杯葡萄汁。
葡萄汁可以解酒,缓解缓解。
“喝两口,好受些。”傅北把葡萄汁递过来,“少喝点酒,在外面不要别人让喝就喝。”
乔西不太会拒绝,一向都是其他人给什么喝什么,不挑,不懂酒桌上那一套。
说教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接下果汁,动动嘴皮子,说:“又不是外人。”
发动车子开出去,傅北说:“长点防备心。”
“我又不是小孩儿,不用你管。”以前也是这样,听着难免让人来气,乔西听厌了这些话,对方的态度好像从来都拿她当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看待。
她在她后面追逐的那些年,从来都是如此,说教的语气,装作不懂,让好好读书不要如何如何。傅北陪着她成长,给了一片光明,却不肯给予一丁点儿希望,稍有苗头就亲自打碎,可每当乔西打算放弃了,这人又表现出各种好来。
年少时的爱恋像风,忽聚忽散,往来不定。
兴许是想起了往日,乔西语气不太平静,带着些微怒气,发泄以前的不满。
道理谁都懂,可不是这么说的。
傅北像是察觉不到异常的情绪,淡然看着路,声线冷静:“我不是在管你。”
乔西缓了缓,抿抿唇,大抵是不愿意吵架,仅存着那么一点风度和理智,许久,恢复了平时没所谓的样子,目光游离地看向车窗外,瞧着喧闹吵嚷的街道,轻轻回道:“那就别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