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仙儿琢磨着,怎么的也该通知一下她婆婆,不然,他就这么把人给埋了,好说不好听,他不在意名声,神棍还要什么脸?但是小寡妇在意名节!这么想着,就听见外头有人吵吵。
一个小脚儿老太太捏着个不-正-经的粉手绢进来了,身后跟着她那俩儿子,老太太一见院子里的棺材,啊呀……吊着嗓子就嚎了起来,一下扑到棺材上,嚎的要死要活的,然后干嚎不掉泪。瘸腿老三
过来扶他娘,老-二几个大步过来,一下把白半仙儿推个趔趄。
老三“人在做天在看,你欺负我嫂子,你不得好死!”
老-二“这事儿你脱不了干系,全村谁不知道,你跟个啥似的,总盯着俺家嫂子?”
老婆子,哭的哎呀哎呀的,指着白半仙儿,“前一阵,我儿媳妇就说,你欺负她了,妇女人家,看重名声,这口气咽下了,我这当娘的心里头跟被谁扎一刀似的,心都在滴血啊……”老婆子冲上来摇
晃着白半仙儿,“但是人,因为你寻了短见,你得给我们这一家子一个说法,我们家不是没人了,也不是好欺负的!”
“……”白半仙儿,他和小寡妇属于眉来眼去的阶段,还没到那一步,一方面是没跟大胡子彻底断,不想辜负小寡妇,真要是到那一步了,那也得是明媒正娶了人家。
见白半仙儿没动静,老太太来能耐了,“经官,给他点天灯。”
和尚“经官你还咋讹钱啊?”
老头子吸了口烟,“老婆子,你说你年轻时候,把咱村儿老爷们都祸祸一遍儿,上了岁数了又睡姑爷,现在老了老了都不能动弹了,又来作妖了?你家儿媳妇人品好,十里八村儿的那都出了名,人不
在了,给人家扣个这么大的帽子,你也不怕你家儿媳妇气不过,半夜来找你?”
老太太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是那副撒泼的德行,老江湖了,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镇住的。老太太专治各种不服!
眼见着老太太嗓门越来越大,一副上不来气儿我随时会死的样子……要把村子的活口儿全吵吵过来。
白半仙儿“去我家吧,我去给你们拿钱。”
老头子不乐意了,“凭啥给她钱?让她舔着脸去告!俺看她上哪告去!俺就不信她这套邪!俺呸……你个老不要脸,带着一帮小不要脸……”
和尚“你钱多吧?动不动就给钱!花不完给我!”
君惜转身去关上了院门,转身捏着拳头,鬼娃站在他身边,学他捏拳头,君惜道:“现在就打死你们!”
鬼娃“打……死……”
老太太是软硬不吃,向钱看齐!扒在棺材上,拍打着棺材,嚎一半,就听棺材里传出闷闷的说话声,嗓音柔而细腻,“娘……”
“娘……”声音空洞,语调拉得很长。
“娘……疼……哎,我身上……都是虫子……疼啊……”
疼字说完,邦邦棺材里传出剧烈的拍打撞击声,“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白半仙儿腿一软,要没白泽扶着,瘫地上了又,老太太早就听说她儿媳妇烂家里了,都没人管可怜的,云云……这会,老太太心虚了,她是怎么对自家儿媳妇的,她心里最清楚,一看媳妇来勾魂儿了
,就听嗝的一声,昏了,俩儿子也胆寒了,架着老太太就跑。
白半仙儿“我……我对你挺好的……别别……别找我来……”
白泽拽拽他,一乐。
白半仙儿愣了会,方才明白过味儿来,“你干的?”
白泽把脸侧了过来,这时候需要个亲-亲。
白半仙儿切的一声,抬手就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顽皮!
白泽在山上找了处坟地,君惜跟十四抬棺,白半仙儿准备了不少的祭品,还有一个纸人。
纸人按照白半仙儿的外貌糊的,上头用了一绺他的头发,还有指甲,白泽说,这个是替身,寡妇入土后,把这个烧了,以后就不缠着你了。
山上又添新坟。
白半仙儿烧了不少的纸钱,小寡妇人很好,从来不走东家串西家,也不跟别的妇女似的,背后说人闲话玩。一个村住了不少年,也没啥交集,有一回白半仙儿正好出外头接活儿,路过寡妇家的时候,
就听见院子里又哭又嚎的,还有拍打啥的动静。
白半仙儿好奇往她家院子看了一眼,一瞅,寡妇拿个铁锹在哪比划呢,院子里有条菜花蛇,有小孩胳膊那么粗,得两米长,小寡妇吓得脸都变色了,拿着铁锹闭眼睛剁,那蛇瞎爬,眼瞅着要往屋进。
白半仙儿瞅着光想笑,“闭着眼睛,你在哪剁个什么劲儿啊?都要钻屋去了!”
小寡妇急的直剁铁锹。
白半仙儿把外衣脱下来,套胳膊上了,进院儿就给蛇提拉走了,他怕毒蛇,但菜花蛇,咬一口也不能咋的。
春耕的时候,稻田蓄水前,要先翻地,寡妇家也没个牲口,用铁锹翻土,手腕子都累肿了,白半仙儿他这干活的壮丁多,干完了顺道把她那份也大致整整,就是看她一个人,太可怜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白半仙儿病的起不来床,也是寡妇把药熬好了给送来,做些个精细的吃食,一来二去,互相评价都不错。
他是打算要娶小寡妇的,好好过日子。
一切都弄妥当,白半仙儿一行人下了山。
晚上吃了个散伙饭,十四说他哥,生前给自己建了一座陵墓,要把他哥好好安葬。村子里不太平,也没啥留恋的,白半仙儿也打算离开。
和尚要跟着他们。
白半仙儿“不带你!回你的破庙得了!”
和尚“贫僧要济世!”
老头子抽着烟,一乐,“正好啊,俺也想出去走走,岁数大了,以后啊,想走都走不动了。”
然后,一齐看向白半仙儿,白半仙儿,“我送雁翎王一程,以后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就安家了。”
和尚举手,“我当你邻居。”
白半仙儿“一边去,不跟你当邻居。”
和尚瞪眼,“为啥?我都不嫌你脚臭,你还嫌我?”
又扯皮了几句,白半仙儿回房去收拾东西了,从床底又拿出个木盒子,递给白泽,“你把这个收好了。”
白泽掂了掂,挺重的。
白半仙儿“我把家底分成两份,这份大的,我埋菜园子墙角哪的粪堆里了。”
“……”白泽,茅坑,粪堆,虽说金银不怕臭,但是埋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白半仙儿花了大价钱买了一辆马车,雁翎王被安置在车厢中,老头子他们都坐驴车上,大伙有说有笑,要出去郊游了,开心的往车上搬吃的。
他们收拾好,白半仙儿背着包袱,最后出来,看了眼屋子的边边角角,最后给门上了锁。
“哎呦……”和尚牵着毛驴儿,瞅着白半仙儿,“行啊!这捯饬捯饬,年轻五岁不是梦!”
只见白半仙儿一改平日那个邋遢的流浪汉造型,胡子刮的干净,一头浅棕色的长发披散了开来,只用缎面的发带将鬓角和头顶的头发绑到了脑后,头发还是轻微的自然卷,披散在腰身的头发,刚好有
几个弧度,很好看。
一身白色的衣服,外头披了浅灰色薄如蝉翼的纱衣,阳光下,白碧城看白泽微微一笑。
一行人,行至村口,正好碰见病怏怏的铁柱儿,铁柱招呼白半仙儿,白半仙儿起身就要跳下马车,白泽拦住了他,“病气太重,你离他远点。”
白半仙儿,“没事儿,我俩以前总一块玩,他从小就是个病篓子。”
铁柱咳的,扯着拉风箱似的动静,“咋地……又要出去接活啊?”
白半仙儿点头,“恩,接活,你这身板儿得好好调理啊。”一个大老爷们儿,这弱的,一使劲儿都能给他撅成两截。
铁柱,“哎,我这有今儿个,没明个的,还调理啥?”铁柱看看周围也没啥别人,把声音拉低了些,“你呀,在哪还不能吃口饭?要我说,你这回走啊,就别回了。”
白半仙儿看铁柱这样,就知道,他想说点啥,还有点不敢,“咋了?我家在这,不回这回哪?”
铁柱,“昨晚上,大胡子在我家喝酒了,这点酒喝得,这个耍酒疯啊,把你家的人,跟你不错的,他都骂了一遍,那架势,就是他不好也不让你好。”
白半仙儿点头,“那行了,我知道了,谢你了啊,柱子。”
铁柱,“哪的话?他啊,总寻思着控制谁,那不脑子有问题么,谁让他控制?”
又听铁柱叨叨几句,白半仙儿就上了马车,刚坐稳,就瞅见,大树下,石凳上,坐个人。
穿着一身几年前样式的裙子,脸抹的粉白,涂着红嘴唇儿,头发上今天还别朵花儿,耳朵上,戴着一副珍珠的耳环,朝白半仙儿招手,笑笑,用嘴型说道,“我来送你。”
白半仙儿眼眶一热,小寡妇喜欢戴耳环啊,手镯子这套东西,但是她没有,总戴假的,耳朵还流脓,白半仙儿那天放她棺里一副金耳环,坠子是珍珠。
白半仙儿朝她招招手,“来啊,一起走。”
和尚一下踹他一脚,大白天的,跟空气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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