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杨给孩子洗澡的功夫,简钒已经烧上热水。她们要先把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和那头野猪处理好。
天气太热了,新鲜的肉类根本保存不住,第二天就腐坏了。
从山里带回来三只野鸡,两只野兔。野鸡有两只是俞杨抓的,一只是简秋捉的,他捉的这只个头小,翅膀还受了伤。
野兔被俞杨放在山上的铁夹子夹住了没能跑掉,等俞杨她们找过去的时候,兔子还没断气,但也饿的瘦骨嶙峋,身上没几两肉。
简钒把野鸡肉处理好就用绳子绑好浸在小溪里,开始还会担心大黄和那群小狗会去偷吃,可是当大黄嘴里叼着一只猫头鹰在简钒身边晃悠时,才发现根本就是多虑了。
山上的小动物多,而大黄已经是一只非常有捕猎经验的狗了,在食物充足的夏天它们根本就不会饿肚子,自然是看不上她们那点肉。当然要是它饿肚子了就难说了。
而那些小狗自己也会去山里找吃的,时不时家里人也会喂它们,它们也不会去吃放在小溪里的肉。
俞杨已经把野猪身上那层毛给脱掉了,这时候正在清理内脏。
猪身上那股腥臊味道传出去好远,俞杨的鼻子用布条堵住,她手上功夫忙个不停。
她们之前也抓住过一头野猪崽子,所以处理起野猪来也还算有经验。
把肉肢解开来留下一部份要吃的,剩下的会被全部做成咸咸的腊肉,挂在火塘的上的架子上,可以吃很久。
肠子和其他的心肝肺等东西都留了下来,但是食管尿包等其他的内脏,俞杨全都喂了狗。
这头猪很肥,里面的肥膘可以提炼出很多的猪油。
“再留两块五花肉,做点麻辣香肠吧。”俞杨喊住了正在往猪肉上抹盐巴的简钒。
简钒从盆里捡出两块肉来递给俞杨说:“去把这两块肉再洗洗切成一指长的小条。”
俞杨点头照做。
她切肉的时候,顺便把锅里烧开的水灌进了空水壶里,然后一边把切好的猪板油倒进去,准备熬猪油。
切好的肉要和着干辣椒面、花椒粉、盐、酒、少量的糖一起腌制。
最后将腌好的肉灌进肠衣里,最后用小刺把香肠里多余的气体排出来,风干熏制麻辣香肠就做好了。
现在温度太高了,俞杨怕坏所以找了一个通风阴凉的地方等它风干一段时间在挂上火塘上的架子上用烟熏。
两个人分工,好一会儿那头野猪才被收拾好。
猪油的香气传出去,捞油渣出锅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跑过来眼巴巴看着俞杨手上的那个小盆子。
趁着热,俞杨捡了一碗出来,撒上一点盐巴摇匀后递给他们:“出去吃,屋里热。吃完记得帮妈妈拔些葱姜蒜。”
猪头用大锅在火塘的铁三角上煮着,按照简钒的想法是先把肉煮熟再做成卤肉,反正她们在山上找到了不少的野生八角。
等着煮肉的功夫,俞杨已经躺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院子旁边种了四五棵小米辣,顶端已经有几个辣椒红了,简钒随手摘了几颗,又从菜园子里摘了几个没长大的嫩黄瓜,路过俞杨旁边的时候看她在打瞌睡没忍住踹了她一脚。
俞杨一下子惊醒,略带着火气:“你踢我做什么?”
简钒一只手提着鸡,一只手里端着装菜的盆:“去床上睡,我看你都要扑在地上了。”
“不去。”俞杨说完揉着眼睛跟着去了厨房。
除了刚开始有些气恼以外,趁简钒烧火的功夫,俞杨又开始展现她包揽活儿的功底。
鸡她扔进砂锅里加姜片、大葱和八角一起煮了,黄瓜她切好装在盘子里,这个时候正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面。
简钒从后面搂着俞杨的腰,没有说话。
俞杨:“还嫌不热啊?”
简钒:“你怎么这么逞强呢?”
俞杨一时没想明白简钒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怕你忙不过来,就顺手…”
怕简钒又说些不明不白让她心慌的话,俞杨赶紧问:“吃面条还是蒸馒头?”
“馒头。”简钒亲亲俞杨的脸,转身去拿蒸馒头用的蒸屉去了。
晚饭吃的口水鸡,爆炒猪肝、酸辣椒炒猪大肠还有一个农家小炒肉。
口水鸡除了颜色像白斩鸡以外,口水鸡该有的酸辣味一点也没少。
等口水鸡上了桌简钒和俞杨她们才意识到现在她们有酱油了,无奈的对视着笑了笑。
大夏天里凉拌的东西总是格外讨人欢喜,不一会儿一大盘子的口水鸡就见了底,盘子底部铺的黄瓜更是一块不剩。锅里舀出来的热腾腾的鸡汤,大家都不太爱喝。
“你看你女儿,太会吃了。”俞杨踢了踢简钒的脚,让她注意俞冬的动作。
俞冬把馒头掰成小块小块的放到装满鸡汤的碗里,尝了尝大概是觉得味道不够,用勺子加了加一勺口水鸡的汤汁,这下满心欢喜呼噜呼噜几口就把鸡汤连带馒头一起喝进了肚皮里。
桌上的鸡骨头全用来喂那些小狗了,那些小狗被大黄约束的很好,只要小狗一进房子大黄就会大叫起来。
迫于大黄给予的压力,小狗还真没有一只敢进屋的,最多就是在屋檐下趴着。俞杨猜想,大黄是怕小狗一进屋就有去无回了。
点着蜡烛把煮烂的猪头肉从骨头上撕下来,用葱姜蒜、酱油、盐巴、八角等佐料做成的卤汁继续把肉卤上,里面除了猪头肉以外还有没吃完的猪大肠、猪肚等。
一直忙到深夜,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身上就像是散架一样。
都明白对方心里不好受,李彤地话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了俞杨她们心上,白天忙地时候还好,到了晚上那些话就全部进入里脑海,挥之不去。
“你看那个大眼睛不是活下来了吗,没有关系的,像往常一样就好了。”简钒搂着俞杨,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
俞杨把头埋进简钒怀里点了点头:“嗯”
睡前简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她又想不起来,俞杨累狠了,一沾床就倒下了睡着了。
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实在是太闷热了,但是简钒又不愿意睡在离俞杨太远的地方,只好睡的时候离俞杨近一点。
一觉醒来俞杨只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她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一半都拽在简钒手里。
她一动简钒就醒了,她眯着眼睛跟俞杨说:“早啊,乖。”
俞杨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露出来的大半个肩膀,再指指简钒手里的衣服附身压着她咬牙道:“我还从不知道,你睡着了居然还有扒我衣服的怪癖。”
简钒刚醒,还有些呆,等明白俞杨说的话,她愣愣的举起俞杨的衣服,又往下拉了拉,看着俞杨漏出来的半抹酥胸赞道:“形状还挺好看的。”
她眼神如丝,眉梢带了三分打趣的笑。
这下轮到俞杨傻眼了,她眨眨眼睛就想从简钒身上起来,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简钒。
眼神闪烁,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该…该起床做饭,嗯,做饭吃。”
简钒可不会听她的话,撩拨了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身上好酸,昨天太累了。”简钒平躺着,等着头顶木制的楼板道。
“我…给你,捏捏肩膀?”俞杨背对着简钒,眼睛不断地乱转。
“好呀~”
闹了一会儿,俞杨脸红耳赤的从屋里扭扭捏捏走出来,她刚摸到簸箕就听到简钒捏着口袋在大喊:“我的玫瑰花!”
第24章
那些摘回家的花瓣由于忘了摊开, 已经在袋子里沤坏了,除了最上面那一捧能用以外,其余的全都变了颜色。
家里对玫瑰花最上心的就是简钒, 她打算用这些玫瑰花做点鲜花饼吃,正好家里油罐里还剩下不少的猪油,可以用来做面皮。
简钒把袋子里的玫瑰花倒出来, 挑了些能用的装在竹编的大篮子里, 然后拎着篮子去井边把花瓣冲洗干净。
俞杨则是把那些放在簸箕里的核桃端出来,然后才拿着牙杯去洗漱。
“你别心疼这些花儿了, 玫瑰花的花期挺长的,那些花又不会长翅膀飞走了。等咱们去把留在山上的那袋核桃搬回家的时候, 从甘蔗田那边走,其实挺近的。”俞杨吐掉杯子里的水说道。
肥皂放久了对洗涤效果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牙膏就不一样了。
俞杨她们家没有牙膏,就算找到了牙膏也不敢用,因为很多都是过期的。而且大多牙膏都是草本的, 里面加了这种药或者那种药,过了保质期很难保证那些牙膏里含有的药物会不会发生变质, 俞杨唯恐用了那些牙膏牙齿全掉光了。
就着清水刷了牙之后, 通常会揪几片栽在井边的薄荷叶子在嘴巴里嚼一嚼。
简钒忙着没有理俞杨。
“嘿, 你这小同志怎么大早上的还不理人呢。”俞杨吐掉薄荷叶, 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换雨鞋。
“让开。”简钒拎着不断在滴水的篮子从俞杨身边走过,水溅了俞杨一裤腿。
俞杨抿嘴歪头看她:“诶,你这样可不行,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说变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