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战只是狠狠拔出那匕首,他显然受到了打击。他的怒气还没有来得及,只是觉得委屈。他从来没有朋友,在上帝之城不可能有这玩意儿。他以为上是真心的,对,真心实意。
“为什么?”阿战抓着匕首问已经退开很远的上,他的脑门正冒出绿油般的液体,那是他的血。但阿战似乎并不在意,他甚至觉得有点难过。那样漂亮有礼貌的绅士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还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手段?真是失望极了。
“摆阵!”时机正好,罗嘉也已经安全了。他高举拐杖,光芒四射。突然之间,二十四个人影窜动,将阿战和罗波围在阵中。
“混蛋!”阿战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砸向地上,他推开罗波就要开始一一进行攻击。甚至在此刻,罗波还在庆幸,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近主人的身体,又怎么缚上绝杀灵呢?对,只要没有绝杀灵,‘杀’阵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一一击破,同拉锯战一样,对主人而言并不算厉害。罗波回头就要将这一切告诉阿战,可是,他这一回头,脑子里就只剩下:
完了。
完了。
完了。
……
☆、怪物黄牛
天地混沌,于一人身上聚集了二十四位异能者四种绝对量能的全部。无数光影,阿战的黑袍之上赫然缚上了绝杀灵,所有能量在此汇聚。闪电雷鸣,罗波来不及开口就被阿战提着脖子扔了出去。那一刻,罗波——安全了。
极速。
风驰电掣。
只有一声巨响,于幽暗的地狱深渊惊响。
此时,偏僻的穷人区里,小孩惊恐地钻进妈妈的怀里。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是丧尸吗?”
“不,不,傻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丧尸呢?”
“可是听上去可怕极了。妈妈,我怕。”
“没事的,没事的。”
妈妈亲吻了小孩的头顶,于心中向上帝祈求平安。
而使人们惶恐不安的却是如同恢弘盛大的仪式,祭品是上帝之城走出来的垃圾,阿战。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于巨响之后,伴着激光——肉体化为碎片,绿油的液体飞溅。年轻的阿战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这样,融化在了空气中。
年轻的阿战啊,
滚动的雪球啊,
烈日当空,
融化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要搬回家,
可是他忘记了,
他没有家。
尘埃落定。
维克多家族的胜利者姿态来得激动,他们挥舞着双手,告诉彼此,他们杀死了那个怪物。连城主埃尓维森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厉害角色,年轻的维克多家族成员证明了自己。顺带,替那可怜的罗力兄长报了仇。罗嘉来到阵心,见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诡异的红色。弯腰,他将其捡起,藏在了衣袋里。
“合作愉快,罗嘉先生。”上于人群后方彬彬有礼而来,他立于罗嘉的面前,看着灰飞烟灭的阿战甚至好心情地赞赏了一句,“这一次,维克多家族真是不留余力啊。”
“你应该很清楚这怪物的能力。如果不能保证一击即中,那最后遭罪的或许就是我们了。”罗嘉拄着拐杖,看向手下人抓过的罗波,“把这该死的杂种丢到防御区外,让他也感受下我的心情。”
“这毕竟是您的儿子不是吗?这样做,难道不怕被人说不近人情吗?”上挑眉。
“连自己的兄长都能残忍杀害的家伙,维克多家族绝不承认。被他驱逐到防御区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既然您不不承认他是维克多家族的人,那么可以将他交予我吗?”上提出了请求,“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轻饶他的。他们对我的安其拉做出了那样残忍的事情,我保证会对他毫不留情的。”
罗嘉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同意了,“给你吧。”
在场的都是冠冕堂皇且一心只想干坏事的家伙,他们交谈着彼此的喜悦,以及后续的论功领赏。
“我们这次替城主大人解决了这样一个□□烦,想来,城主大人也一定会很高兴的。”罗嘉像一只老狐狸,张嘴讨要自己‘该得的’。
“当然了。”上点头。
维克多家族早就对地狱深渊的交通垄断有想法,如今正是好时机。既然在上的口中得到了保证,罗嘉就打算明天就前往城主城堡,进行洽谈。而上,则带着罗波离开了维克多家族领地。
那一夜,维克多家族开了整夜的派对。绚丽四射的光影,掩盖了绿油蠢蠢欲动地汇集。
罗波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此刻的他被脱//光了衣服,粗糙的绳子从他的股///间穿过,绑住他的双手吊在天花板上。而他正掂着脚站在一块带刺的铁板上,每一次因为脖颈的痛苦挣扎就不得不再努力掂得更高时,铁刺便插得他痛苦不堪。反反复复,直到一双脚血肉模糊。这才是人类的真相。明明已经清楚地了解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被那‘伟大的贵族先生’所欺骗?他甚至还来不及为他的主人留上一滴眼泪。是的,是他害死了他的主人。
剥去华丽的打扮,上在罗波的面前就像是发臭的食物,和夏天扔在垃圾箱里的尸体一样,闻起来就让人恶心。
“真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可笑。”上坐在沙发上,抬头欣赏着罗波的惨状,“你知道当我看见你们生吃安其拉的时候,该死的,我多想杀了你们。你们这两个肮脏的家伙!”
“当时赔笑,事后算账。这可真是符合贵族的作风。”罗波忍不住反讽。
“我当然知道你,有名的恋//尸//癖。如果你是以为我是因为你们残杀安其拉而生气的话,那就错了。在这里,”上站了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我接受一切的挑战。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会这样愚蠢,愚蠢地令人发笑。”
罗波愤怒了,但他的愤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脖颈的绳子就再次收紧。极度缺氧,他只能狠狠抬高脖子,像一个扭曲的小丑。
“自以为是又盲目自大。力量强大有怎么样?”上指了指脑袋,“还得有脑子!”
话毕,上离开了地下室。那一夜,罗波遭受了一切他不曾遭受的痛苦。那时,他多想成为一具尸体。冰冷,安静。
***
一切如常,维克多家族垄断了地狱深渊的交通。歌舞升平,华丽洋房依旧是最受欢迎的酒色妓馆。红灯区内,这里是最低贱的交易地带,情//色与黑暗。不堪,至极。近日这里出现了一个‘怪物’,他没有毛发,全身是都是牛油的黄色。他的皮肤皱巴巴的,浑身散发着恶臭,眼珠像金鱼一样鼓在外面。恐怖的造型,却让人激动。
他站在斗牛场内,座位上一排排的人举着拳头呼喊他的名字:“黄牛!”
他是黄牛,一身黄色皮肤,黄色的怪物杂///种,连声音都如同用腮在扇动般,刺耳。上一场是一头五岁公牛,他被刺穿了肩膀。而从肩膀迸出的黄色血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惊叫。黄牛看着一张张脸,裂开嘴,里面是黑黢黢空洞一片,没有一颗牙齿。
这一场,他的对手是一只异能杜宾犬。高达三米,一咧嘴就能将黄牛给活吞了。但或许是黄牛的味道太臭了,杜宾犬十分不愿意靠近他。但不论如何,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都不会有奇迹。黄牛的一只手被咬断了,一身都是血,被工作人员像拖拉机一样拖下了场。
“你可真了不起,能坚持一个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话的女人拥有妖娆的曲线,她名叫唐妮,是这斗牛场的一个小组长。当然了,也是老大的女人之一。她本以为那只异能杜宾犬会直接灭了黄牛,但最后,居然还是让他坚持到了钟声响起。一旦响起钟声,无论如何,比赛立即结束。
黄牛躺在他的‘房间’里。那是一个一米高的牢笼,除了一个破旧的马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来为黄牛的伤势治疗,他躺在地上,透过小窗口,看着外面。
“你这德性可让人不喜欢。”唐妮冷哼了一声,随后让人打开了黄牛旁边的牢笼,带走了里面的变异山猫。
你是否垂耳倾听?
你是否日以继日?
你是否坚持不移?
你是否只为信仰?
我的主人,我将拼尽全力。只为等你,向你忏悔,为你复仇。
苦难磨练毅力,心智改变肉体。面目全非而下,是最伟大的忠诚。在死亡面前,还能保护自己。罗波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主人。他再也不为自己而活。他只属于,将唯一属于他的主人。抛弃姓氏,罗波成了斗牛场的‘怪物’——黄牛。
在上的地下室他被一刀刀刮下生肉,再在伤口撒上盐。一日又一日。三日后,他被送到了红灯区的研究所,醒来,他就成了——黄牛。他甚至没有尖叫,哪怕在看到属于男人的武器也成了一滩肉泥他也是瞥了一眼。平静地接受一切安排,默默承受所有的对待。到此刻,罗波才明白,曾经的天真来得多新鲜。不公平?不甘心?那现在呢?!是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泪流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反应的了。就这样吧,将自己当做冰冷的尸体,坚守在仆人的位置,只等伟大的主人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