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一口咬断了安其拉的脖子,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不见了。阿战将他的头颅拧下来,抱起,面对面。那张美丽可人的脸庞只剩下惊恐的表情,因为疼痛,安其拉活活咬断自己的舌头,阿战一捏他的腮帮子,就见着了。
突然——阿战偏过头开始呕吐。
他想起了那五彩斑斓的玛利亚。上帝啊,他到底做了什么?阿战似乎想要将刚才所吞食的一切都吐出来,并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将安其拉的头颅拼命捏碎,仿佛这样,就能不复再见。
但没有头颅的身体还醒目地躺在地上,阿战的尖牙开始发痒,他控制着想要扑上去咬碎一切的欲望。他想,如果沦陷,他便也不是真神了。
可是鲜血在直流,流到了他的脚尖。诱惑的味道直冲他的头顶,一瞬间,阿战化身成了野兽,蹲下,将那一具诱人的‘尸体’拆骨吞入腹中。大张的嘴巴,尖利的牙齿,泛着绿光的双眼,那恐怖的场景让门外正违背贵族利益做着偷看行迹的上和罗波都惊呆了。上的情绪无从知晓,而罗波显然是太过于着迷了。他显然认为眼前的场景是一副可口绝美的绘画。伟大的主人啊!果然不同于凡人。
将人体最精华的内脏给消食了,阿战便停止了动作。他抬头看向门口,将上和罗波印入眼内。招招手,他将俩人唤了进来。
“要尝尝吗?”阿战举着手中血淋淋的肉块询问上。
上摇摇头,“先生,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并不能像你一样消化这些生肉,所以,抱歉,无法接受你的美意。”
阿战并不在意。
倒是罗波显得迫不及待,“是的,我的主人,我愿意尝尝。”
说完,罗波就抓过安其拉的胳膊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阿战没有继续,他看向上。内心的疑问有很多,就此刻,面对这样的场景,上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友好相对。阿战想,他或许应该出手拧断他的脖子,这样,他所有的疑问也就不存在了。他讨厌求解。
或许是因为阿战不加掩饰的杀意,上笑了,“先生,别动怒好吗?我只是想同你交个朋友。”
“你是贵族!”阿战盯着上,恶狠狠地。
“是的,先生。”上弯腰对着阿战行了一个叩拜礼,“但对于先生而言,我不过是一个你动一下小手指头就能杀掉的贵族。”
阿战笑了,此刻,他觉得上顺眼多了。
“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阿战耸耸肩膀,“你很有钱,我可没有那玩意儿。”
“金银钱货不过是肮脏交易的器皿,所谓的等价交换也不过是欺世盗名。若是交朋友都要先看上两眼这样的东西,那便是人人都该戳瞎了双眼才好。”上的回答像极了富有涵养的智者,一字一句都透着令人信服的味道。
阿战其实不太明白,但他想,上这样有钱,若是同他交上朋友也是有利无害的吧。
于是,阿战抬起手,递到了上的面前,“我叫战!”
“上.基尔顿。”毫不在意阿战血淋淋的手掌,上献上虔诚的礼节,亲吻了阿战的手背。
那一刻,结成了交好。
“嘿,你打算撑死自己吗?”阿战发现罗波已经将安其拉很大一部分都吃掉了,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不,主人,我只是停不下来了。太美好了,真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可口的食物。”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垃圾,罗波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咋舌。他比任何一个丧尸都还要合格,对尸体的痴恋已经超过了食欲的控制。
“好吧,随你。”阿战不再管他,反而对上说,“这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上摇摇头,“作为朋友而言,这并不算麻烦。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
“那,谢谢。”阿战突然从野兽回到了人类世界,如同之前的生活,羞涩而惴惴不安的十八岁男孩连道声谢都忍不住羞涩。
这模样,让上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维克多家族
“玛利亚长得如此漂亮健康,
她长大后不会去做买卖,
除了躺在床上张开双腿,
噢,
懒惰的玛利亚”
安逸的生活总能让人忘却所有该戒备的戒备,阿战放软了身体躺在华丽洋房最豪华的房间里,丝绒铺起的大圆床上,他正翘着二郎腿任由思绪防空。除去了一身黑袍,苍白如同恶灵的肌肤显露人间。阿战的黑发及至耳垂,身上是一袭白色绸缎的睡衣,像极了远古时代的吸血鬼贵族。他最忠诚的部下罗波正抱着他最完整可人的‘辛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悠闲自在罗波辞去了工作,他一步都不再离开阿战。
“你的父母还在吗?”阿战突然开口问起了罗波,显然,他已经无聊透顶了。性//欲和食欲都没有了,阿战很是无所事事。
“主人。”罗波将‘辛巴’放到沙发上,便走到了阿战的床边,等候下一步问询,“我的父亲还健在,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你母亲对你好吗?”阿战想起了离开上帝之城那日发生的事情。他的母亲!那个被他砍下头颅,并且他深爱的母亲!
“是的,主人。我深深爱着我的母亲。”罗波没有隐瞒,“她是自杀死的。”
“是吗?”阿战没有过多的反应。
“因为她爱我。”罗波继续说,“她爱我,所以感到痛苦。”
阿战显然是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爱是什么含义?母爱是最令人感动的,但为什么阿战遇到了却偏偏不是如此?他感觉可笑,母亲爱上了儿子,儿子也爱上了母亲,他们的爱是同一种吗?
“你说你爱你母亲?和她一样吗?”阿战从床上坐起来,来了兴趣。
“是的,主人。”罗波坦诚。
“你可真有意思,罗波。”阿战忍不住赞赏。
“是的,主人。感谢您的肯定。”罗波微笑接下。
“那后来呢?你母亲呢?”想起罗波异于常人的欲望,阿战好奇极了。
母亲吗?那个放//荡的女人在被罗波挖开肚子后,还有什么呢?罗波低下头,开始回忆。自此之后,除了尸体能带给他高//朝之后,罗波对母亲的爱到了极致。不,或许也有恨!他只剩下母亲完整的头颅了,那悲惨的肉体连福尔马林都不能挽救了。最后,罗波只能用尽手段好好爱护那渐渐腐烂的头颅,他甚至给那张脸花上漂亮的妆容。用绳子将自己的阴经扎好,痛苦极了,他暴露着青筋,但只要一想到怀里的头颅是那温暖的母亲,只要一想到……他就能瞬间高//朝。
从出生走向灭亡,一头一尾,却是令人悲怆。
每次的最后,罗波都只能抱着那头颅,哭喊着一遍遍,“妈妈,妈妈,我爱你,妈妈。”
直到腐烂再也控制不住了。罗波将母亲的头颅送给了地下通道里最最肮脏的老鼠,一点点侵蚀,最后,只剩斑驳。那时,罗波感觉心都要碎成了渣滓。但他没有哭。在那金碧辉煌的主宅里,鲜少进入的他见到了一派欣欣向荣。拥抱年轻肉//体的父亲,丑陋不堪得亲人,无一例外让他感觉愤怒。他多想冲进去,朝着他们怒吼,告诉他们,今夜,他再也没有妈妈了!没有力量,意味着做任何事情都基本无法成功。那一瞬间,罗波痛恨一切的力量,他恨自己,恨父亲,恨这个世界。他开始向往防御区外那些恶名昭彰的丧尸,如果他也能,他要将他们一个个都拆骨吞肉进食。这样,他的家,都还在。
那后来呢……
罗波抬头看向阿战,“是的,主人,我的母亲她后来被我扔进了下水沟,喂了老鼠。”
阿战听着,竟毫无感觉。或许是因为一切都改变了吧,若是以前,阿战肯定会躲在背后指着罗波的脊梁骨骂这个恶心的变态狂。但现在呢?秩序被打乱,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来。
谁将规定对错,力量决定是非。三六九等的世界,注定要开始新的排序。而规则呢?阿战握紧拳头——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
打破无所事事的生活的往往都是那些并不受欢迎的‘客人’。‘客人’身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漂亮的礼节,手腕上还配备着高级智脑。不怀好意地打量阿战,从上到下。除去了黑色长袍,此刻的阿战将他与旁人的不同的眼睛和皮肤显露了出来。而‘客人’似乎很在意这些,多次来回地观察。末了,才对着阿战行礼,“年轻的小哥,你好。我是维克多家族的罗力,也是罗波的兄长。”
维克多家族,地狱深渊的第一大家族。各个行业都有插足,包括尸体装卸公司。他们是贪婪的黄鼠狼,嗅着钱币的味道,哪怕是令人作呕的下水道,一个银石他们都不愿意放过。庞大的家族构造,让他们狂妄自大,甚至凌驾于城主埃尓维森之上。从消息传出——一名年轻的异常强大的异能者,任红色激枪扫射仍旧完好无损的可怕力量。同丧尸一样的绿色双眸,令人咋舌的速度,仿佛是从丧尸群中走出的王者。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充满了向往。迫切地想要解开谜底,若是能拉拢,那必定是最令人高兴的了。而此时,维克罗家族才意识到罗波的存在显得那样的重要,甚至于他前三十五年都是为了今天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