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也反应过来自己激动过了头,“这不是公主的错,是我的问题,我……怕吓到你。”
当年罗凝为掩饰女子身份,把自己的脸烧伤,喝毒水把嗓子毒嘶哑。因那时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兄长在军中被奸人所害,她觉得只要能为兄长报仇,牺牲一张脸或嗓子都不算什么。
自从与公主互表真心以后,她越来越多的后悔曾经的鲁莽。
她不让公主看她的脸,一是怕吓到她,二是怕公主会因此嫌弃她。而每次的拒绝,都会让公主认为她还在防范着她。
看着公主脸上表现出的失落,罗凝心里也不好受。
最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公主,等我大胜归来,我愿意让你看我的脸。”
周妙书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本来她爱的是罗凝的人,又不是她的脸,所以不管她毁容毁成什么样,她都不会介意,可罗凝怕她介意,一直对她有所“防范”,如今罗凝肯答应她放下面具,就相当于放下了对她的防范。
然而她的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就听罗凝喃喃道:“反正到时候进了洞房,身上定然是什么都不带的。”
周妙书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
第10章 前世2
罗凝又开始耍流氓,往日随意调侃几句也就罢了,这回居然将“洞房”这极具私密的词汇讲出来,羞得她差点逃之夭夭,可罗凝今日就要出发了,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还想跟她再多待一会儿。
罗凝看她羞得脸跟煮熟了似的,脚下踌躇着却始终没走一步,那模样着实可爱,让她忍不住再次抱紧她。
周妙书没有拒绝,离别前的温存格外让人想要珍惜。
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罗凝想起刚才两唇相触令人沉迷的软甜,低头耳鬓厮磨道:“公主,能不能再跟我亲下嘴?”
周妙书又下意识想要挣开,最后还是忍住了。
罗凝见她不回答,但又没有拒绝,就知道她又害羞了,干脆主动出击,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
军营外,胡耀庭组织好军队正等着罗凝过来,见她耳朵通红满面尴尬地走来,忍不住问:“将军,你耳朵怎的了?是不是天气太冻了?把头盔戴上挡挡风吧。”
最近天气确实有些变凉了,但此刻罗凝只觉全身燥热。
刚才跟公主吻得太过投入,竟不知不觉开始解公主的衣带,结果被打得差点面具都掉了。
“我没事,出发吧。”罗凝心不在焉道。
心里想着:赶紧打完这场仗,才能名正言顺把公主吃掉!
周妙书站在远处,深情目送大军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尤其函古关乃军事要冲,罗凝走后,周妙书须替她掌管全军。
因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又与将军合力打过不少胜仗,在军中甚得人心,有她在此镇守,士兵们有了主心骨,纪律一如往常。期间曾有胡人冒犯函古关周边想趁虚而入,都在周妙书巧妙的指挥下被解决。
表面上,周妙书是镇定自若的临时统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天比任何人都要担惊受怕。
她不是怕自己守不好函古关,她只怕出发的那个人,万一回不来。
前线每隔三日会送来的一份军报,她每天能看上好几遍,因为军报是那个人亲自写的,她能从她刚劲有力的字迹,判断她暂且安康,由此可得一时心安。
时不时的,她也会拿出罗凝送给她的匕首仔细端详,心里想着那个人,自言自语:“凝儿,你说过你会保护我,还要送我新的礼物,可不能食言。”
罗凝这场大仗,一打就是五个月。
某一日,周妙书在将军帐中看军报。
军报是三日前送来的,字里行间的表述透露着与比以往更严肃的氛围,再从近段时间的形势分析,她能察觉,罗凝将有大动作。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竭力不让自己往糟糕的结果去想。
这三天她独处时总是魂不守舍,就在她正出神的时候,有士兵来报。
“报告公主,有军情汇报!”
“进。”
传令兵进帐先是行礼,然后郑重且兴奋地汇报道:“报告公主,罗将军于前日将宇文信斩于马下!大胜而归!近日便可率军回关!”
周妙书一愣,最先问出一句:“将军可还安好?”
“回公主,将军安好,将军让您做些准备,等他回来摆庆功宴。”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士兵退下后,周妙书松了口气。
她赢了,她还安好。数月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不自觉露出许久未见的轻松笑意。
又过了五日。
周妙书在将军帐内趴在书案上小憩。
她本就半梦半醒,隐隐约约听到铁甲的摩擦声在向自己靠近,那轻手轻脚的步伐尤其熟悉,她一时惊醒,抬起头,看到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猛地撞上对方的视线,罗凝僵了一下,随即干笑着挠挠后耳,“公主你醒了,我还想着……”
“咚!”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周妙书绕过书案冲过去,罗凝下意识张开双臂抱住忽然冲过来的人儿。
“公……唔!”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她用两瓣柔软覆住,之后便是疯狂进攻,湿滑的舌放肆缠绕,面上被对方急促的呼吸吹拂。
罗凝还是第一次见公主如此大胆,大胆到有些……放/荡。
震惊的同时,也格外的欢喜,不由得主动靠近任她肆意妄为,两道被压抑着的紊乱的呼吸声,在肃穆的将军帐中此起彼伏。
良久。
周妙书直到吻得晕头转向,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罗凝连忙扶住她,调笑道:“公主,听闻这数月来你每日都到我这将军帐,说是为了看地图观察军情,可如今看来,分明是为了睹物思人吧?”
周妙书出乎意料没有反驳,把脸藏进罗凝的脖颈,罗凝见她耳朵红得过分,分明是羞到不想见人。
她内心尖叫:啊啊啊啊啊公主好可爱!好想现在、立刻!解开所有“障碍”,探索她更可爱的模样!!
罗凝握住拳,费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把那股欲望压下去。
大概是过于害羞,周妙书一直藏着脸没说话,罗凝也不主动开口,两人紧抱在一起,体会久别的重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胡耀庭在帐外喊,她们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胡耀庭一进帐便直言道:“将军,李军医说您到时间换药了,让属下拿药箱过来。”
感觉到某人投向她身上的视线,罗凝背脊一阵发凉。
“知道了,你、你先下去吧。”她结巴道。
“将军,您一个人换药多有不便,不如让属下帮您……吧……”
周妙书一个眼神剐过去,胡耀庭浑身一颤,忙改口道:“属、属下突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药箱放这儿了,将军找、找其他人帮您换药吧,属下告辞。”
胡耀庭放下药箱灰溜溜地走了,走了十几米远还对公主刚刚的眼神心有余悸。
将军跟公主情投意合的事其他人不知,但他们这几个亲近的属下可是心知肚明,他们暗地里就讨论过将军迟早会娶了公主,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未成亲,居然连换药这种肌肤之亲之举都不避讳了。
真的是……
真的是好生羡慕将军啊!
嘿嘿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他们的喜酒。
胡耀庭走后,帐内。
“你受伤了?”周妙书的声音冷下来,“刚才为什么不说?”她抱得那样紧,不会弄疼她了吧?
“没事,就是一点擦伤,几天就好了。”罗凝嬉笑道。
“别嬉皮笑脸的,伤哪儿了?脱下来给我看看。”
罗凝眨眨眼,“脱?”
对方一阵羞赧,“再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我可就生气了!给我把铠甲脱下。”
见她好像真要生气了,罗凝不敢再放肆,委屈巴巴,“好吧……”
周妙书也帮她一起脱掉一身沉重的铠甲,最后只剩下一件白色里衣。
将里衣掀起一半,解开纱布。
罗凝的伤确实不算太严重,但也不像她说的只是一点擦伤,伤在侧腹,一块肉被剐下来,血淋淋的。
她心疼得哭出来,罗凝抱着她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这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用不着几天就能好了,真的。”
她哪里会信,只随口应了声,抹掉眼泪,一边帮她上药,一边问她:“听说你把宇文信斩了,这伤可是他留下的?”
“嗯,那人不愧是战神,临死前还不忘捅我一枪,还好我反应快挡了一下。”
周妙书动作一顿,不由得想到若是当时罗凝稍微松懈一点,她们恐怕就是天人永隔,不禁一阵后怕。
罗凝还沉浸在当时紧张的决斗中,没注意到她变化的情绪,“可惜就算是战神,也会有老的一天,不然也不会被我这种毛头小……姑娘,给斩了。”
罗凝说得风轻云淡,但周妙书心里清楚那场战斗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易,大概是不想让她忧心,才忽略不说的吧,她心知肚明,没有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