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梦。”傅斐鱼也放松下身体,肩膀挨着牧轻尘的肩膀躺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牧轻尘原本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微微侧过头打量着身边的人。
今夜的月光还算明亮,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牧轻尘可以模糊的看到傅斐鱼的五官。
人还在就好。
牧轻尘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把身体往里面挪了挪,更加靠近了暖意的来源。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后,傅斐鱼慢慢的翻了一个身,把另一只手待在了牧轻尘的腰间。与此同时,她的鼻翼间也瞬间充满了熟悉又诱人的清甜味道,让人忍不住沉迷。
一夜好梦。
另一边,四海帮帮主的房间。
四海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他的心情越发沉重。
“来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四海吩咐着,再一次擦拭了自己的佩刀。
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狠话是放下了,但怎么就不见着人呢?
是他害怕了?还是已经躲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想要趁着自己放松的时间给他致命一击?
四海越想越不敢放松警惕,每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要下属去外面看一看情况,整个晚上他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
“喔—喔喔——”随着公鸡的打鸣声,一个难捱的夜晚正式宣告结束。
“他奶奶的,竟然敢耍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四海很是恼怒,重重的把身边的茶盏砸到了地上。
随着茶杯碎片四处飞溅,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来人,把附近的帮众都给我喊过来,我们去找回场子,为昨天遇害的兄弟报仇!”四海咽不下这一口气,当机立断要给傅斐鱼好看!
“是!”
四海帮号称有一千七百余人,在四海的号召下很快就聚齐起了三百来人,每个人手里都拿好了家伙,或是砍刀或是铁棍的看起来颇为吓人。
“兄弟们,昨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吧。那个苏州来的牧家打伤我们一百号兄弟,其中四五个重伤不治已经没了!”四海站在最上面,用上内力大声的说道,“这口气我们能咽得下吗!”
“不能!”底下帮众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们要不要为失去的弟兄们报仇!”
“要报仇!要报仇!”
“弟兄们都做好准备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牧家的人付出代价,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番鼓动之后,四海就带着五百多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去了盐场,准备一雪前耻。
等到了牧家的盐场后,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伸手矫健的护卫不是什么官府的衙役,而是空荡荡的一片盐场。
“帮主,这帮人应该是怕了吧,都不敢来继续晒盐了。”其中一个下属谄媚的说道。
“我还以为牧家的人有多硬气,原来还是胆小鬼一个。”下属的恭维让四海气顺了很多,脸色也有了放晴的预兆。
“你派人接管这个盐场,要是牧家的人想要抢回去你就给我打回去!”
“是,帮主。”下属恭敬的说着,“帮主,我们这么多人都来了,要不要去牧家那边找找他们的晦气?”
“不可,牧家那些人居住的是闹市,要是闹出的动静太大可收不了场。”还没有等四海说话,另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就开口了。
四海对这个年轻男子很是尊重,立马询问他的意见,“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先把盐场占着,让后派人送拜帖到牧家去,邀请他们当家的来我们四海帮详谈。”年轻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知府那边也会只会一会,我们不需要他做大多,只要不插手我们两边的事情就好。”
“成,就按照先生的意思来。”四海点头,马上按照年轻男子说的吩咐下去。
盐帮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写好拜帖送到了牧轻尘的手里。
“邀请我们去四海帮议事?”牧轻尘放下手里的剑,一脸警惕的看着手里的拜帖。
“这肯定是鸿门宴,不去。”傅斐鱼在一边发声,拿过傅衣递来的毛巾帮牧轻尘擦汗。
“把拜帖送回去吧,我牧家和四海帮的人没有什么交情。”牧轻尘的想法和傅斐鱼的差不多,以身犯险的事情她可不会去做。
在门房还来得及回去汇报的时候,又有一个护卫上前报告。
“大小姐,四海盐帮的人把我们的盐场给占了,一百多号人在那边守着呢。”
“这个意思是我不去盐场就不是我的了?”牧轻尘皱眉。因为护卫或多或少都有伤的关系,她今天并没有把人派过去。
盐场都已经被他们占走了,为什么还要向自己递拜帖,他们难道还想把自己请过去然后暗搓搓解决自己?
这未免也太过猖狂了一些吧,要是自己在他们的地方出事了,四海盐帮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吧。
“那就先把拜帖留下。”傅斐鱼开口说道,“轻尘,到时候我们赴宴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就好了,光天化日的,量他们也干不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可是,盐帮人多势众……”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牧轻尘依旧有些担心。
“盐帮的人多?”傅斐鱼说着嘴角微微翘起,想到了自家娘亲临行前送给自己的令牌,“有些时候人多是没有用的。”
第四十一章
四海盐帮来贴上写了, 邀请牧轻尘和傅斐鱼五日后赴宴,去参加所谓的盐场归属权磋商。
五天的时间足够傅斐鱼准备很多的东西了,她把留六个护卫都留给了牧轻尘,一匹快马就朝着南京左布政使的府邸赶去。
因为事情紧急,傅斐鱼一路都是全速前进,察觉到马匹后继无力后就会就近寻找官府的驿站, 换上最好的马赶路。
如此日夜兼程, 在第二天就抵达了左布政使的府邸。
“你好,我是来找布政使方大人。”傅斐鱼翻身下马, 从怀里掏出就闻若云给自己的令牌, “我姓傅, 我的母亲是布政使大人的好友。”
门房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到傅斐鱼周身非凡的气质后马上礼貌的接过令牌,“傅公子请稍等,我马上去禀告大人。”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 左布政使就亲自从府里迎了出来。
“这位就是傅公子?”左布政使已经五十多岁, 留着的短须已经有了一些花白。
“方大人好。”傅斐鱼抱拳行礼。
“傅公子不必多礼。”方布政使哪里敢受傅斐鱼的礼,赶紧回了一礼,把人迎进了内堂用上好的茶水招待着。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傅斐鱼就道明了来意, “我临行前听娘亲说过, 方大人是娘亲的好友,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方大人施予援手。”
“傅公子客气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方布政使笑眯眯的说着,态度非常温和。
方布政使算得上是朝廷的老臣了,从他中进士步入官场以来已经快有二十个年头了,对于当今龙椅上的这位非常了解。
圣上既然保下了这对双胞胎,那就代表在他的心目皇后的地位一直都没有变,依旧是他认定的发妻。这样一来再结合朝堂上不停的派给大公主差事,有些东西就很明显了。
而他眼前这位,虽然不在皇宫里居住,但是身上的宠爱可不必任何一个皇子少。要是大公主真的可以登上那个位置的话,这位最少也是一位超品王爷啊。
傅斐鱼见着也不再客套,马上就把自己在嘉兴遇到的事情如实的说出来。
“岂有此理!朝廷的规定哪里是一个小小的盐帮可以篡改的,而且还纵容手下的人行凶伤人!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查!”方布政使义正言辞的说着,语气很是愤慨。
“傅公子还请放心,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作为臣子,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要是傅公子方便的话,我马上带人过去处理这件事情。”
“多谢方大人的好意。”傅斐鱼抱拳行礼,思考了一会问道,“不过嘉兴府毕竟隶属浙江,不知道会不会给方大人带来不便。”
“这个傅公子就不必担心了,我和浙江布政使程大人平时也有来往,他也是愿意卖我一个面子的。”方布政使摸了摸胡子,“而且嘉兴府的那个盐帮公然违反了朝廷的规定,作为同僚我自然也有告知程大人的义务。”
“多谢方大人出手相助,以后如果方大人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在下,尽管吩咐。”傅斐鱼站起来行礼,很是感激。
她原本的打算只是想向方大人借些人手,有了官兵撑场子,量那些盐帮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
没想到方大人竟然愿意直接干涉这件事情,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南京和浙江是不用的布政使司,这样公然插手的话,方大人肯定会背上一些非议的。
“言重了言重了,你母亲与我本就是旧交情,一点小事怎么谈得上谢呢。”方布政使和善地笑着,“不过程大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事情,处理起来也怕是要一些时间。不如我派几个人与傅公子随行,免得那些盐帮再次对傅公子出手。”
“那就谢过方大人了。”傅斐鱼再次行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