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交情就足够了,岳兄办事杜某还是信得过的。”杜汐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却没有暗算他的意思。
他叫他岳兄,原本一早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谭月尧斜眼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这个男人比外表看起来还危险。而他其实是岳玺的独子岳尧,谭月尧只是在外的他称而已。
“好处呢?我摘星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谭月尧见势索性摊牌,直接问道。
“岳兄对解药这么紧张,想来定是个孝字为先的人,我救令尊一命难道还不够吗?”
“你?”谭月尧心里暗骂他无耻,这毒是他下的,怎么反过来成了他救的人了。
“当然,这只是回报之一。只要我的货到了指定的人手里,所赚到的银两我分文不收,全归你摘星楼所有,如何?”
听闻这话,岳尧半分不信地看向杜汐飏。“你不收钱做什么生意?”
“曼华宫赚钱的手段多的是,根本不差这几个银子。像这凌香苑,虽是酒色生意却能日进万金,你可信?”
“这凌香苑竟也是曼华宫的基业,好本事!”谭月尧半佩服半讥讽地说到。
“这是白契,还要劳烦你送去官府印押,到时候红契你自己留着即可,赚到的钱自然会归摘星楼。我的目的是这批货能顺利到达,其余的岳兄也不必过问。”
谭月尧接过白契,见白纸黑字没有作假,但心里始终存有疑惑,但眼下哪容他拒绝,只得点头答应。“解药呢?”
“刚刚岳兄没有接住,所以只能等下次了。这药可以减缓毒性发作,且帮我带与楼主。”杜汐飏取出一粒药丸交与谭月尧。
谭月尧心里冷哼一声,知道他肯定会拿捏住一点把柄让自己为他做事,只得忍气吞声收起了药丸。
走之前,杜汐飏和蓝别有深意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阿寒跟上了走出凌香苑的杜汐飏,一同策马往曼华宫走去。
岳尧也不再多留,牵了马往一处奔去。
见几个身份各异的人都走光了,蓝举杯又喝了口茶,一抹与他气质不符的阴沉一闪而过,随即又温煦的一笑,对碧说道:“摘星阁和曼华宫搅合到一块去了,我们翊凕教也是时候搀和一脚了。”
放下茶杯,蓝缓缓踱出了凌香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抬头仰望了一眼苍茫的街道,脸上的疲惫一闪而过。随即,他从袖子里翻出几块碎银扔给了街边衣衫褴褛几乎冻死的乞丐,大步往楚府走去。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选择离开曼华宫,你会怎么做?”
杜汐飏放慢了行驶的速度,回过身问向后边跟上来的阿寒。
这算是闲聊吗?阿寒顿了一下,对上他貌似不在乎的眼睛,淡淡地说:“我会留下。”
杜汐飏感觉呼吸一窒,遂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理由呢?”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只为这个理由吗?杜汐飏自嘲地笑了笑,他心里分明期待了些什么,但是她说愿意留下,这已经是他最想听到的回答了。
两人都放慢了步子,马蹄就那样静静地踩过积雪,往前方走去。
“今天的事不是我爹安排的,所以回去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杜汐飏突然叮嘱了一句。
“是。”
两人踢了一下马肚,再次飞奔起来。一黑一白两点身影慢慢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中。
路边,几个乞丐裹紧了破席子,捧着讨来的热茶一边咒骂天气,一边聚拢在一处,嬉笑着看向正在讲故事的瞎子李,他们的时光就是用来乞讨和挥霍的,此刻闲来无事,为了驱散寒意,所以聚拢在一起,靠着瞎子李胡编乱造的故事解闷。
当然,也有一些是瞎子李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五花八门的,却也生动。
而他今天正在讲的却是一个不被人知的故事,众人听得出神,一时间好不唏嘘。
☆、13、番外 天庭旧事
13、番外天庭旧事
九天云霄之上,白玉雕砌的宫殿在祥云之中若隐若现,首殿上几个描金的大字“凌霄宝殿”的华光穿过云雾,投射在云端上,更衬得这天界飘渺与尊贵。此时,从琉璃造就的南天门走进两个少女,头上皆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着了一身嫩绿色的宫人长裙,清秀的脸蛋闪着灵气,手里各端了一盘新鲜的果子,盈盈的向伫立两边的天将道了一福,举步走过了惜缘桥,往太清境的方向去了。
“这老君也是,王母那的鲜果要什么没有,非要我等去人间摘那劳什子的橘子作甚?”
一少女边走边嘀咕道。
“恐是老君的陈皮用尽了,炼丹少了这味药材。香儿,老君一向待人宽厚,就莫为此计较了。权当去人间游了一圈,毕竟这下界的机会对于你我这种身份的小仙那是千年难遇的。”
“瞧你,锦丫头,这下凡间的苦差事大家都唯恐落自己身上,你还当捡了便宜了。莫不是也想学那漪洛仙子去人间寻个情郎不成?”
“嘘!”锦儿见这丫头口无遮拦你,急忙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嘴。“这事可不能乱说,你也知漪洛仙子被毁去了元神,从仙班里除了名。她的孩子现今又,又,生死不明。”
说到此,锦儿眼神一阵恍惚,脸上隐隐多了一丝疼痛。
香儿却没有看她脸色,一副义正言辞的气势继续道:“那是暝吟咎由自取,想当初不是玉帝开恩,不愿将罪责怪于他这个刚出世的孩子,不杀了他以示天威就算了,还接回天庭助其修仙,这天恩浩荡的,他非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偷了玉帝准备赐给四公主下嫁东海龙子的嫁妆‘三生石’,当真为天庭抹黑。我就说这种血统不纯的杂种不该带到天庭。”
“香儿!你这嘴如今怎这般的狠毒,这三生石之事我看多半有人栽赃。”锦儿一时没有抑制住心中的起伏,继续说:“暝吟已位列仙班,自是与人间划清了界限,不用堕入那轮回之苦,他要那三生石作甚?你也知这三生石只有月老自己拿来当宝贝了,他一副孩童心性,每隔千年便抛入人间一次,说什么寻得此物的情人可续三世的缘,但于我们仙界的人自是没有什么用处。那玉帝也只是想寻月老的开心故意讨了去,看他吹胡子瞪眼又发作不得的笑话罢了。现今暝吟已是意气风发的镇宇将军,天庭马上就要考虑大元帅一职的委任了,谁不知他极有可能从众仙中脱颖而出,遭妒被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可不知道了,只是这暝吟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就对众仙子爱理不理的着实让人气愤。此刻他位高权重的更是不把我们这些小仙放眼里,更何况他平时我行我素的,目无章法又过于自负,惹人嫌也是自个儿讨得。”香儿撅着嘴说道。
锦儿垂下了眼,想着那张俊美到极致又过分张扬的脸,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痛。
这没心的东西,我担心他做甚。他心里压根就不记得我这个不起眼的丫头。
诚然,我也不配让他记住。
“啊——”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但又不甘的呼声,响彻整个云霄。然后,是一阵沉重的链锁颤动声。
“原来还没死呢,真能撑。这都几日了,每天一个时辰的穿心之刑换成别的仙家早就元神俱裂了,他倒还硬撑着。”
“没死,他还没死。”锦儿如呓语般的念叨着,却一时间陷入了天规与私情的纠结中。最终似是下定决心般,她眼神一亮,把手里的水果一并放到香儿手里,往声音的出处方向跑去,全然不顾后边香儿的喊叫。
当我疯了吧,我得看看他,至于代价,却也不愿想了。
此刻,精工雕刻的一道玉门下边,被铁链吊住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全身似有千万个伤口在流着血,把他华贵的黑色战衣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都道天庭好逍遥,是净是垢难分晓。”
他忽的睁开凤眼,冲眼前一派贵气的男人笑了笑,继续道:“牡丹开过千般艳,尸骨踩过堪寂寥。”
“行了,少在这装腔作势了,你现今三魂七魄已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缕幽魂,还是好生歇息吧,恐怕也撑不过明日了吧。”
来者一脸的讽刺,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擦拭着暝吟的脸,那动作轻柔的如同慈母抚摸着儿童的睡颜般。只消片刻,便露出了一张孤傲绝艳的面孔。
贵气的男人望着那精致的面孔忽地发出一阵长笑,然后伸出修长的指甲在上边划出一道道猩红可怖的伤口。
“你看,这天庭里多少女人为你这张脸神魂颠倒呀,不知此刻那帮贱婢看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狄青云,敢情你是嫉妒本将军的美貌。”
一抹冷笑浮上暝吟的嘴角,这话似是玩笑,却又带了几分嘲弄。
来者又是一串长笑,蓦地眼神一狠,抬起手来噼里啪啦连续甩了暝吟几巴掌,那原本就流血不止的脸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漪洛生的贱人,果然和她一般恬不知耻。”
男人低低地笑着,很满意的看着暝吟故作冷静的脸瞬间变得扭曲。
漪洛。
这个名字对暝吟来说是陌生还是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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