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挨了打,低着头一声不吭。秋禾低着头看地上,尽量不跟江摇光有视线上的接触,——他现在敢肯定,江摇光肯定是疯了!还疯得不轻!
只可惜江摇光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冷冷看了秋禾一会儿,问旁边人:“发信息给他了吗?”
那人恭恭敬敬地答:“发了,七少!”
江摇光伸出手来,那人忙把秋禾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江摇光翻开短信看了看,哼了一声,说:“那就再发一张,刺激刺激他,也让他早点过来!”
说着拿起手机,打算给秋禾拍照,从镜头里看见秋禾又惊又怒地瞪他,皱眉道:“把他头发薅起来!”
旁边有人一把薅住秋禾的头发,扯着头皮往后拉,秋禾吃痛,被迫抬头,就见眼前亮光一闪。江摇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直接把照片发了出去。
“你他妈神经病!”秋禾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破口大骂:“江摇光你个傻逼!你个懦夫!有本事就单挑,只会在背后使阴谋诡计你他妈也好意思自称狩师!”
话音未落,只觉得头一嗡,已经挨了重重一巴掌,秋禾半边脸都被打木了,等喘一口气清醒点时,嘴上早被人重新贴上了胶布。
“从现在开始,你俩盯着他,”江摇光阴沉沉地看着秋禾,对另两人说:“要是他跑了,谁都别想活!”
说完,他转过身,纵身一跃,从一扇空洞洞的窗户里跳了出去,消失在门外苍苍暮色里。那两人便提小鸡子似的,把秋禾提溜着扔到墙角,铐在旁边一根水管上,之后在旁边找了堵掩体,靠着坐了下来。
秋禾这才得以好好打量周遭情形。这显然是一处报废的厂房,屋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开裂的水泥地上胡乱堆着沙包,形成了几个粗糙的掩体,地上还拖着些电缆线,通向厂房尽头的一个大坑。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隐隐能看到院子里长满荒草。
天一点点黑下来,秋禾靠坐在墙角,手被铐得发麻,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心里焦燥到了极点。
自己怎么这么蠢!明知道有危险,还随便往外跑!自己落到他们手上也就算了,还要被当成诱饵,把白川引进埋伏圈!想到白川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殊死搏斗,秋禾就又焦虑又惶恐,心里充满悔恨。
不要来啊白川!求你别上当!求求你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这是个陷阱的对不对?!
屋外最后一丝光线也敛去了,浓重的黑暗淹没下来。后来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刮过空荡荡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响声,跟猫哭似的。在时断时续的风声里,远处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响,似乎是金铁相交的声音。
旁边两人明显一震,迅速爬到秋禾旁边,把手铐从水管上解下来,依旧反铐双手,一人一边把他紧紧按在一堵掩体旁。其中一个小声说:“来了!”
就听外面嗖嗖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齐发,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其间,偶尔有一两道狗呔,几道人影从窗外掠过,不时有人从屋外跳进来。
一片异样的寂静里,外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尖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却在响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擒龙
秋禾急得胸口发疼,拼命挣扎起来。旁边两人死死按着他,后来担心动静太大把白龙招来,其中一个朝他后颈砍了一个手刀,秋禾顿时眼前一黑,委顿在地。
等他清醒过来时,就听黑暗里狗在狂吠,夹杂着弩*箭射击声和不时响起的惨嚎,此伏彼起,响成一片。后来不知什么重物从屋顶跌落下来,摔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浓重的血腥气四溢开来。
一片喧闹打斗中,忽然有人高声喝道:“开灯!”
暗处窜过几道人影,片刻后崩地一声轻响,屋顶里吊着的几盏高瓦数白炽灯突然亮了,四下里白得耀眼。秋禾闭了闭眼,还未适应屋里的光线,便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江摇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旁边,正一手揽过他脖子,一手拿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秋禾脑后,朝屋外大声喊:“林白川,出来!”
四下里瞬间安静了,秋禾抬眼一望,暗处影影绰绰,似乎藏着不少人,也不知白川在哪里。身后江摇光冷笑了一声,对着厂房大喊:“林白川,你能躲过子弹,你的小情人呢?要不要让他试试?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开枪!大家同归于尽!一!”
森冷的寒意从脑后枪口传到秋禾身上,他心跳如擂,死死闭上了眼,嘴里被胶布封着无法出声,却唔唔乱叫,拼命摇头。
江摇光二还没有喊出来,厂房破烂的屋顶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正是林白川。他浑身是血,双眼赤红,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看着江摇光,冷声说:“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放了他!”
江摇光无声笑了,手上枪口未动分毫,说:“跳到你后面的池子里去!跳!跳下去我就放了他!”
秋禾圆睁双眼,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满脸哀求地看着白川,朝他拼命摇头。白川却不看他,只对江摇光说:“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后退几步,看都不看身后的池子,纵身一跃而下,呯地一声落入池水中。
几个人立刻从旁边暗处纵出来,把池子上方的栅栏门拉拢锁住。江摇光一把甩开拼死挣扎的秋禾,走到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的白川。
正方形的池子有三米多深,池里严丝合缝放着一个笼子,被四根铁链固定住。那笼子的栅条有手臂粗细,黑漆漆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坚固异常。池底有一米来深的水,白川就站在齐腰深的水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
江摇光盯着他看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吧,林白川?你也有被人关进笼子里的一天?拜你所赐,我二哥现在瘫痪了,这辈子都只能轮椅上;我三哥失去一只手臂,余生再也无法狩猎;我六哥至今还无法走路……,怎么?你以为有几个老头子为你说好话,江家就会吞下这奇耻大辱?你以为有丁家那个老混蛋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这是我江家的玄铁笼,不管你是龙还是蛟,今生今世,进了这个笼子,你就再别指望再出来!欠我们江家的,就用你的筋骨、你的血肉来偿还!你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命,慢慢让你还的!一直到你还完为止!”
白川并不开口,依然很冷淡地看着他。江摇光见他全无惧怕,胸中怒火更盛,便要想办法折磨他一番,出这胸中恶气。正在这时,秋禾挣扎中蹭开了嘴上的胶布,立刻大声喝骂道:“江摇光你放屁!你那些哥哥都是咎由自取,都是活该!谁叫你们先来逼白川的?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渣,比禽兽都不如!还有脸说自己是狩师,还守护天下苍生,狗屁……”
拉着他的那人听他这般侮辱狩师,抬手就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传来,笼里白川脸上的镇定终于崩溃了,他摇撼着旁边栅条,嘶声大喝道:“放了他!”
江摇光看着池底暴怒的白川,高高在上地笑了,抬眉说:“怎么,一头野兽也玩深情?那好,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你爱的人被人伤害,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秋禾的腰上。秋禾闷吭一声,跟一只破布袋似的飞了出去,撞上了坑边一堵掩体,滚出几米远才停下来。
池底白川一声怒吼,瞬间化成一条长龙,白龙怒目虬张,发疯般用身体冲撞铁栅栏,撞得四周铁链哗啦作响、摇撼不止。旁边的人都惊得脸色发白,江摇光却不管不顾,缓步上前蹲在秋禾旁边,拍着他脸说:“叫啊,叫给他听啊!你他妈怎么不叫?”
秋禾躺在地上,捂着腰蜷成一团,痛得几欲休克,却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
江摇光捏着秋禾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冷冷说:“我们狩师是守信之人。我确实答应过要放了你,不过,我可没说过,我放的是活人!不叫是吧?我能一根根踩断你肋骨,你信不信!”
话音未落,被捏着脸的秋禾猛然把下颌往里一收,一低头,一口咬住了江摇光手掌的虎口。虎口处是手掌最为娇嫩的地方,江摇光吃痛,发狠诅骂踢打,哪晓得秋禾竟任他踢打,死死叨住了就死不松口。后来旁边一人赶上来,两人合力把秋禾掰扯开,总算把那只手解救下来,却已是鲜血长流。江摇光怒极,一把掐住秋禾脖子说:“你他妈找死!”
秋禾恨到极点,浑无惧怕,被掐得脸色渐渐紫涨,却使尽全身气力,朝江摇光啐了一口。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一阵骚乱,冲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正是王俊煦。王俊煦看到秋禾,立刻疯了似的冲了过来,一掌推开江摇光,吼道:“你干什么?”
几名狩师围了过来,却被跟着王俊煦进来的保镖挡住。秋禾脖子被松开,立刻呛咳不止。王俊煦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摇光说:“你疯了吗?你想掐死他?他可是人!跟你一样的人!”
江摇光冷笑道:“自甘下贱跟畜牲沦为一道,也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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