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挪开视线,走了过来,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找到什么吗?”
“我和你很熟?”朱利尔斯笑笑,反问。
“不熟,可你的脸经常出现在刊物上。”那人伸出手,“我叫杰森。”
“好吧杰森——”朱利尔斯点头,也微笑伸出手去。
握住后他便反手一个扭转,另一只手迅速抓住杰森的肩膀,强迫他背过身去,再步步逼迫他向前走,抵住墙壁。
他抬左腿卡在他的两腿之间,嘴巴凑近他的肩窝,低沉地说:“在你出现前,我晃荡了几十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手无寸铁能将B4毁坏,走在这儿就像在广场上散步样轻松自在,我怎么相信你?”
杰森没反抗,不过稍微偏了偏头,避过朱利尔斯近在咫尺的吐息,那让他脖子有些发痒。
他蹙眉,实话实说:“我拿不出是你同伴的证明,我进来时就没法联络上外界了,B4是乘电梯从上方冒出来的,不信你自己检查电梯的上铁板有没有破洞。”
朱利尔斯还未来得及回话,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剧烈震动,上头的楼层爆炸了,窗户外细细碎碎滚落沙石。
两人见状不再僵持,冲向楼梯口。
他们彼此沉默,微暗的楼梯间只能听见四足不齐的脚步声,四楼的门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仅差七步台阶,杰森加快脚程,抢先推门——银光闪烁的钢刀劈头而下,映射出他面部的倒影。
坦克人型。双钢刀。B6。
杰森左脚跨前,屈身下移,经过无数次演练他的身体做出比大脑预判更为准确。他用胳膊肘关节狠狠击碎位于肩膀处的控制芯片,抬腿踹裂连接坦克移动带,将它拦腰截断,扫向旁侧,总共用时十三秒。
障碍物清楚后,可以看见四楼最前方的房间里传来的灰烟,刺鼻得让杰森下意识想捂鼻。他正要过去,手臂上却传来阻力。
“调虎离山。”朱利尔斯拉住他,眉头皱紧:“走!”
有人故意引他们向上,所以才在他们意图往上的过程中设置障碍。
朱利尔斯的态度不由分说,杰森紧随他飞奔而下。
朱利尔斯没回三楼,直直顺着楼梯冲向底层,当他们踏进一楼时,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爆炸要大得多,整座楼嗡鸣似的摇晃。
出口的大门和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银色的金刚板像嘲笑一般望着他们。
朱利尔斯贴走廊前进,不时用手指敲动水泥的墙壁,终于,他停在中途,墙壁传来细微的回响。
“杰森,你有办法给这墙开个洞吗?”
“嗯。你站远。”
杰森双手五指张开死死按在墙壁上,沉下头调整呼吸。
墙皮忽然似纸片腾飞而起,墙壁出现半径5m左右的圆的纹,就势裂开向内倾斜,然后轰然倒塌,烟尘散去,暴露出幽深的、下行的旋转梯。
愣是朱利尔斯也被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怔住,吹出个尾巴高扬的口哨。
他靠近拍拍杰森的肩膀:“不急,他没得逃。”
两人下了旋转梯,朱利尔斯从口袋里摸出个球状机体引路照明,它凭借两个翅膀漂浮半空,虽然小,照射范围却很广。
“他?”
“其他人提前撤走了,我的机器扫描过,只藏着一个人。”
“我刚进来就撒了饵,随时可以废掉他的监控,他现在弄不清我和你的死活,肯定慌得很吧。”
“他即便从大门逃出去,也未必有活路。”
“说不准,编队在失联状况下,会先考虑救援。”
楼梯下了半截,朱利尔斯淡淡地问:“你介意短暂的精神结合吗?”
杰森没回答。
“好吧,表情说明你介意。”朱利尔斯道,“别一脸凝重,我不强迫你。”
闻言,杰森顿觉怪异,像生生吞下个榴莲。他是哨兵,朱利尔斯是向导,强迫与否应该轮不到他说了算。
地下室散发出阴冷的寒气,箱子里有各式化学针剂,硕大的培养仓浸泡着□□的人体,还有小的瓶瓶罐罐,装着眼球,心脏,手指等等。架子上吊着白色的骨骼,从小到大。柜子里存放着不同形态的胚胎。
办公桌上文件散落在地,看来消息没有提前泄露,他们撤离匆忙。
杰森突然定住脚步,双眼如利剑,射向黑得不见五指的前方。
“朱利尔斯。”他提醒。
黑暗中,满载紫色液体的玻璃试管飞了过来。
朱利尔斯面色不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蜂窝形状的小盒子,朝空中抛。
盒子打开,吐出千万缕丝,将玻璃管紧紧包裹住,缓慢地掉在地上,。
飞球扑扇翅膀飞过去。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那里,面色憔悴不堪,双目充满血丝,头发油腻,胡子邋遢,身体微微颤抖,手中握着一把□□。
“精神干扰素。”朱利尔斯用手指来回翻转,端详着试管,断定,“你本想开枪打爆它,错矢良机啊。”
男人没说话。
不对劲。
杰森目光一凌,冲上前去,右手截断他的持枪,左手掐住他的两颊,手指卡住他的牙关——可惜还是晚了,他的眼球上翻,心脏停止跳动。
“蛮有趣的,”朱利尔斯蹲下身,检查他的手心和衣袋,“他分明怕死怕得不行,但更恐惧承受背叛的代价。”
杰森起身不语。
他们面前是台巨大的计算机,三台控制板按键,蓝屏上是大量流动的数据。
一枚飞镖从主控制台上跳出来,红光闪烁,朱利尔斯忙摊开手掌接住它,夸赞:“好样的,芬妮。”
他的双手在按键上刷刷地舞动,全神贯注。杰森只能歪头观摩,认为出于礼貌不应打扰。
渐渐的,朱利尔斯的面部微微颤抖,流露出兴奋和狂喜,他发掘了庞大秘密的冰山一角,心情大好。
鼻尖开始弥漫浓郁辛辣的香气,杰森很快意识到是朱利尔斯信息素的味道。
朱利尔斯拥抱杰森,拍拍他的后背,好像他们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即使杰森承认,他蛮喜欢面前的人的信息素,那香味莫名能让他放松——可毫无预兆地遭遇亲密接触还是让他浑身僵硬脊骨一凉,又不大好打击朱利尔斯此时的愉悦,只好拼命克制住拳打脚踢的冲动。
所幸,尴尬并未持续。朱利尔斯飞快冷静下来,松开双臂,好像刚才做出怪异举动的不是他本人,信息素也瞬间消散。
“任务完成。”他说,“让技术部的人进来吧,钓上条大鱼。”
☆、三
酒井丽的高跟鞋踏进医疗班的那一刻,医护人员都摆正了身子,面对这个医界传说,他们是又敬又惧的。
“人醒了?”酒井丽坐在旋转椅上,浮空的屏幕亮起,显示出每个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数。
他们负责救治两天前技术部带回来的人,更确切地说,那些被放在营养仓里苟延残喘的小白鼠。
“全部被洗脑了,我们即便挽回了他们的生命,也保障不了······”
“多管闲事。”酒井丽翻眼冷哼,打断了他,“技术部那边呢?”
“可以确定,他们的目的是生化人研究。”
酒井丽眸光一寒,指尖向右滑屏,他们的实验绝非而起,素材,资金,数据,还有从救治的人身上反应出的结果,都显示他们只差临门一脚。
“我要去见病人,”酒井丽说,“带路。”
训练场的军士整装列队,右手敬礼。
台上的人回礼,正是左丹云,黑发束起,白衣军装,英姿飒爽,由她负责新人的训练和考核工作。
“介绍下你们的助教。”左丹云边说,边让出身位给年纪尚轻的核心干部。
杰森上前,却是身穿便服。
他望了左丹云一眼,不大自在地轻咳几声:“我是杰森,主要负责跟你们的对练,因为我非军校毕业,打法,额,不提供参考,所以具体指导还是以你们的左教官为主。”
“今天你们跟杰森对练,赢了,核心干部的头衔也就易主了。”左丹云笑道,“输了,就心服口服,以后听他指挥时,莫要牢骚抱怨。”她望望杰森,他看上去并无异议。
别说杰森,左丹云自己第一天也是对他们这样说的,因她是女性,掌管编队得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左丹云是联盟第一女哨兵,军校生们已亲身领教,但面前的人年纪同他们相仿,还不是军校出生,没有不战先退的道理,便都开始摩拳擦掌。
“嘶——”朱利尔斯活动僵硬的脖颈,不耐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感受到脊椎骨传来的一阵酸痛,不由咋舌哀吟。
他的眼袋浮肿,附着一层青黑,是这两天帮助技术部处理资料数据,没休息好的缘故。
走过的大门内发出阵阵声响,朱利尔斯脚下一顿,张口的哈欠还未打完。
他仰头,疲惫地眨眨眼。
原来是训练场,他想,去跟大姐打个招呼也好。
这么想着,朱利尔斯有气无力地走近。
激光扫描,身份验证完毕,门自动开启。
浓烟滚滚,皮肤上感受到的温度是如此灼热,胸腔因空气混浊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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