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初玉尘不想这样了,她不想找借口去抱她,她想要光明正大地与她亲密,而不是半夜里偷偷亲吻她的唇。
急不得,可也急得很。
半欢把醒酒汤端了过来,初玉尘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平静,然后接过醒酒汤,自己走向了偏殿。
敲门,初玉尘在门外叫道:“太师,洗好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却是柳斐然泡在水中,睡着了。
初玉尘再次敲门,没有听到回应,便推门而入。殿内温度偏高,浴桶里烟雾缭绕,柳斐然靠在桶边,歪着头睡着了。水光泠泠,飘着并不足以铺满的花瓣,于是透过水面,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身躯。
那显露出来的皮肤,因喝了酒而泛红,白里透红的模样似乎在引人犯罪。那隐藏在花瓣底下的弧线,雪白而丰盈,一半是遮掩,一半是乍现。
初玉尘看着这样的柳斐然,挪不开目光。
手里端着的醒酒汤,被随意地放在了一边,初玉尘缓步朝她走过来,目光从惊艳变成了深邃。那一双媚眼,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的侵略性。
任谁看到她此时的这双眼睛,都会瞬间明白她对眼前这个人,是红果果的占有。
“姐姐”初玉尘叫唤她。
柳斐然似乎皱了皱眉头,可也没有醒过来。
初玉尘走过去,弯下腰,与她持平,再一次叫唤,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很低很低,说是在叫唤,不如说是呢喃,“姐姐”
初玉尘的手伸了出来,抚摸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是如此的光滑,只是沾了水的头发披散,又多了几分诱惑。初玉尘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红得像是上了胭脂,美丽得让人只想弯下腰吻下去。
初玉尘确实也这样做了,捧住柳斐然的脸,便弯腰亲了下去。她小心地、眷恋地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柔软的唇瓣触碰,就像是跌进了汹涌的海洋,也像是跌进了层层叠叠的云海。
恰到好处的美丽。
初玉尘沉醉了进去,所以她舍不得这样放开她。
她抬起了她的头,从亲变成了吻。撬开了她的牙关,灵巧而又霸道地占据着她的一切。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她霸道而专一,至始至终,眼里都只有柳斐然。
只是一个吻远远不够。她想要触碰到眼前这个人,而一旦触碰到了,则是想要更多。想要抚摸她的肩膀,想要抚摸她的身体,更甚至是,占有她。从心里,到身体的占有她。
初玉尘的眸色再度变化,在半垂下的眼睑里翻涌着无数的情绪,最终都演变成了欲望。
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她的袖子早已经落入了水中,随着花瓣一同在沉浮着。玄色常服浸湿了之后,颜色变得更为深邃,金龙也在沉浮着,若隐若现,神秘而迷人。
初玉尘无心顾及,她的手已经往下滑,抚上了她的脖子,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吻也落在了柳斐然的脖子上,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却不想这种敏感让柳斐然醒了过来。
柳斐然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如此近的距离,若不是闻到了初玉尘的味道,柳斐然定然是一掌打了过去。饶是如此,柳斐然也是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过来,“陛下!”
初玉尘也同样清醒了过来,本就是错开了的身躯,她便镇定自若地说道:“姐姐,你睡着了,我想抱你回去休息。”
初玉尘眼眸里的情欲也退得极快,连呼吸,都变得轻盈了下来。她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柳斐然,乖巧地问道:“姐姐,你醒了?”
柳斐然直觉似乎没那么简单,可又觉得除开这个理由,还能是什么呢?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暗道自己果然是喝多了。
“微臣没事。”她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衣裳,便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还请陛下先出去。”
初玉尘眼神清澈,那隐藏得极深的情欲柳斐然没能发现。她扬起唇角在笑,“姐姐有的尘儿也有,又怕什么呢?”
柳斐然哑然失笑,见她如此坦然,心底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果真是大惊小怪了。
酒有点醒了,她便不再忸怩,直接起来。笑道:“倒是微臣见怪了。”
曼妙的身体一展无遗,修长、光洁、美丽。
初玉尘瞳孔骤然一缩,袖子底下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138章
五年之前,在江自流出发去封州之前,曾与秦玄珂见过面,把一些孩子都带走了。那一些孩子其实是被接走训练,然后再投身到由江自流和小可子负责的情报网之中。
而今这些年过去了,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都纷纷开始为初玉尘效力,已经明显有了成效。而当初被江自流带走的那个孩子,也成为了江自流的左臂右膀。
秦玄珂对那些孩子有很深的感情,故而她把江自流约了出来,想要知道那些孩子们的情况。江自流在收到秦玄珂的来信之后,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第二天江自流一切照常,穿着一袭红衣便从江府踏出,朝约好的地方而去。
约见的地方还是当年那个院子,但是那个院子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闹。已经多年没人入住了的地方,显得到处都是灰尘。
秦玄珂自己也才从外头回来,三年的游走行医,让她也习惯了恶劣的环境,习惯了自我动手。她比江自流更早到来,见着到处的蜘蛛网一类的,便和婢女一起动起手来收拾。
江自流到来的时候,就看到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玄珂,动作熟练地拧着毛巾。盆子里的水都已经很脏了,她也不嫌弃。
江自流当然知道她离开了祁城与苗缈一起走了,甚至于他还曾派人跟着。但是苗缈武功高强,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江自流为了不引起注意,就让人撤退了。
两个女子行走在外,什么事情都自己做,自然没有了大小姐的娇气。江自流喜欢秦玄珂,更是喜欢此时的她表露出来的坚毅。
江自流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下来,只是他也没有让她明显看出端倪,依旧是笑得风情,眉目含春,走进来见秦玄珂要倒水,便搭了把手接了过去。
秦玄珂微怔,余光便被大片的红给侵占了。她知道这是江自流,也只有江自流才能把这一身的红穿得那么好看。她抬头,就看见江自流声音低沉而语气带笑地说道:“这种粗重活,该是我等粗俗男子来。”
秦玄珂不便去抢,便也顺由他接过去了。江自流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这在苏望婚宴上就发现到的。他变得更为沉稳可靠了,哪怕和当时是一样的风流。
秦玄珂不由得想到苗缈提到的江自流喜欢自己,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秦玄珂是个聪明人,也有了一些肯定。只是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见多了生老病死,秦玄珂不再是拘谨于这些男女私情。
“习惯了,又不是什么难的事情。”秦玄珂微微笑道,她随着江自流走了出去,江自流倒了水,然后再从井里打起水来让秦玄珂洗手。
无论是江自流亦或是秦玄珂,都没有拘谨,一人打水一人洗手,竟默契得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好似这个举动,已经做过了很多遍一样。
“游走行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一个大小姐怎么会想到跟苗姑娘走?”江自流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玄珂用手帕擦干自己的手,说道:“一辈子都困在这座城里,有机会可以出去走走的话,为什么不去呢?”
江自流听罢唇角便是一勾,“感觉如何?”
“不枉此行。”
他随意依靠在一旁的木桩上,“还打算再去?”
秦玄珂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会,得看缈缈什么安排。”
江自流笑意明显变深,却不出言阻止,只是说道:“如果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就去吧。多走一走也好,像苗姑娘那么洒脱的女子,世间也没几个,连我,都羡慕她。”
说的羡慕,到底是指的是羡慕她的潇洒,还是羡慕她能有秦玄珂的陪同,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玄珂遭受过太多人的反对了,只有同为女子的柳斐然才理解她的行为。而今遇到了一个理解她的男子,不由得让秦玄珂看向了他。
江自流依旧是俊美无双,丹凤眼里似乎写满了随性的风情,和当年相比,因性格变得沉稳而更多了两分矛盾的特别。
秦玄珂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和他有所关联,但像此时这般,却也让她心里舒坦,更没了和陌生男子相处的束缚,就好像是多年好友终于又见上了一般的感觉。
“是不是我想要的我还不知道,只是相对于在祁城里赏花刺绣,这样的生活有趣而丰富得多。”秦玄珂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英气,那是生活磨砺出来的。她对着江自流微笑,“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相夫教子,我也不曾想过。”
江自流在当初秦玄珂跟着苗缈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选择。他喜欢的女子,绝对还没有做好做一个妻子的准备,也有可能,没有打算成为一个人的妻子。
曾经以配得上秦玄珂为目标而奋斗的青年,而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却绝口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