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卫纸月见流景思绪出神,不由得问道。
这好友一样的语气,呵...:“想到了过去的事,想起了辛夷和木兰。”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些?”
流景侧眸看她,询问道:“你是辛夷之女,南郡城皆知,何以在她死时,你静默旁观?”
现在还问这些吗?“你要我都告诉你吗?”
“随便你。”
“我的身份你已经清楚,想必你也在酆都城知道不少关于前世的事情。”
流景饮着茶,其实说多也不多:“必安曾提起说我与你有三世情缘,上一世是对夫妻。”
卫纸月露出了笑:“是啊,上世我们拜过堂,八十多年前,帝都皆知。”
茶杯在手心握紧,依照上世大家身份,帝都皆知有何难:“那这关辛夷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即便酒青不是我亲生父亲,里面也有友情在,我不会对他下手是真的,他身份尊贵,即便是转世为人,依我的能耐也能找到他,他的命运我多少能推测,知他与辛夷有姻缘不难。”
“而木兰是你们妖族之人,你找到木兰时,她早已和辛夷相识,且亲如姐妹,是吗?”
卫纸月点点头:“嗯,辛夷命短,求木兰夺舍她身体的时候,木兰千般不愿,其实里边多少有我的干涉,她是妖族子民,就必须为妖族奉献。”卫纸月看了过来,忽然一笑,不知为何流景却觉得凄凉:“妖族之人善幻术,我借着她的身体出生,让自己像个小孩,无非是蒙世人眼睛,最重要的是利用酒青的身份接近艳骨,夺取结魄灯。”
“所以这里边,被利用了的不止酒青,辛夷,木兰,曲暮,还有少梓是吗?”她要演一场亲情戏,少了这些人如何演?
“流景,你怎么看我的?”她忽然这样问,让流景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默了半天,流景决定实话实说:“我分不清楚哪个是你。”
“呵呵...”她低下头,看着茶杯,茶面上是倒映的烛光:“我与他们相处二十年,木兰是我的族人,我不会害她,曲暮对木兰的好,我很羡慕,至于少梓...他是个好弟弟。”
“那些事都是子衿让你做的吧。”
卫纸月在桌下的双手蓦然拽紧,头抵着,睫毛覆盖住眼睛:“为了能让父亲活过来,母亲承受了多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这一场阴谋用这么长时间准备,她们母女,是该夸还是该骂?
“艳骨说你们有耐性,看来还真是的。”流景啜了口茶,淡淡道。
话题被岔开,卫纸月听见这句,笑的不可抑制:“都是一样的人,又何必谁说谁?他重生你,用了六十年时间,不也很有耐心吗?”
“过去的事,你是不是全都知晓?”
“算不上全部,只是大部分都知道。”
“那我的记忆?”流景探问着:“你可知如何解?”
卫纸月看着流景神秘的笑:“你的记忆是被艳骨用禁术封印,除非他愿意,不然无人能解。”
艳骨究竟为了什么要封印他的记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能让她解开,结果柳暗花明一会,又进了死胡同。
第74章 74
这边还思索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小莫的声音传来:“卫师姐,你去看看少爷吧,他忽然发了疯似得喝酒,都喝了好几坛了,我不敢告诉老爷,老爷会打他的,卫师姐你去看看吧。”
他喝酒了?流景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卫纸月起身去开门,心思全在小莫身上:“好端端的为何要饮酒?”
小莫狂摇头:“不清楚,忽然就喝了,少爷从来没喝过酒,这样喝肯定会喝出毛病,卫师姐求求你了,快去劝劝少爷。”
卫纸月哪能不知道是为了何人,她转身看向流景的时候,流景正好在身后:“看看你做的好...”流景的手指忽然点在她的眉心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昏迷。
流景接住她下滑的身子,扶住她,看向小莫对他说道:“你回去把酒收起来,我待会就去看看。”
小莫从未见流景施展过术法,如今见只是手一扬就把卫纸月放倒,顿时瞪大了双眼,听到这话,赶紧一溜烟跑了。
流景将卫纸月扶到床上躺着,若不是刚刚小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他也不一定能施法成功,又在她身上加注一道术法,这回应该能让她睡几个时辰,这几日时时在一起,即便是熄灭了烛火,两人都是防着,便是他想偷袭,也找不到时机,只能说帝休这酒喝的刚好,而小莫找人更是找对了。
一进他的院子,便闻到浓郁的酒味,流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推开门,帝休烂醉如泥,倒在八仙桌上。
流景将他轻轻抱起,走进内室放在床上,招了温水,动手给他清理了下身子,又给他换下沾了酒味的衣裳,这回他是清爽的只穿了件里衣,躺在床上,浅薄红唇微张。
浓郁的酒味熏的人头疼,下意识挥手驱散酒味,又点了熏香,这才好些,流景做完这些时,刚好看见他翻动身子,抱着薄被在念叨着什么,流景靠近了听才知道是在骂他混蛋。
混蛋,这词倒是新颖,从来都是他骂他的,流景转过他的身子看着他,不由得入了迷,喝了酒他白皙的双颊透着粉红,跟雪地里一朵红梅似得,一双薄唇张着,吞呐呼吸,这人间尤物的模样,别说流景有心思,就是没心思也给勾起了!
十八年没碰他了,天天在眼前晃着,不能抱不能亲的感觉不好受,如今他醉了,流景想当禽兽也不是头一回,当即便不忍了,低下头就去亲他的唇,喝酒了的好处就是不用太费劲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牙关松着,轻轻松松就滑了进去,吸允着的同时,也吃了一嘴的酒味。
亲吻这回事要懂得换气,不然也能给人憋死,流景的情难自禁,是帝休难受的如呼吸不了般,开始是躲闪,后来是直接就挥手来推,流景抓住他手的同时,他也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时,流景还兴趣盎然,帝休却双眼朦胧,胸口喘着气。
“醒了?”这模样还是像以前,醒来时的第一反应仍旧是跟个小迷糊一样。
帝休模模糊糊间听见他的声音,等视线清晰一点时,看清了现下的局势,见他左手撑着床,右手压着自己的左手,形成将自己困在他与床之间的姿势,脸色来不及变就微怒道:“你做什么?”
他饮醉了酒,怕他用力挣扎会弄痛自己,流景便将他放开:“你喝醉了。”
帝休见他放开,连忙撑着床坐直身子:“不关你事。”
听他倔强着语气,流景不禁心疼:“我有话跟你说。”
帝休转过脸,这态度也不知是想听还是不听,但是流景却说着:“你听着,卫纸月跟你说的话你半句都不要信,还有,离她远一点。”
帝休觉得好笑:“流景,我是不是很傻?让你觉得我很好骗?”
“我不是这意思...”帝休双眼忽然蒙上一层霜,流景的心头就像给人用刀剜着,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去抓他的手,他却快速避开:“你要怎样才能好好听我说?”
“还要说什么?我没这么下贱,不是非你不可,流景,是你来招惹的我,现在既然你选择了别人,就好好对她,放过我行吗?”帝休忍者哭意,静静说着,喝醉了还有个好处,能让帝休将自己想说的都勇敢说了,那些决绝的话。
“可我不爱她,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你。”
帝休看着他露出的深情,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讽刺:“不爱你可以与她双修,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听见这话,流景脸色顿时煞白,帝休看着,心头隐隐的疼:“一个姑娘,最珍贵的就是声誉,她能说出那些话,你敢说你没做吗?”
“我没做。”流景不管他的挣扎与躲避,将他的手拽在手里,欺身靠近他:“卫纸月说那些话,是故意让你误会。”
“好,那你与她同房歇息又怎么解释?”帝休见他还在狡辩,越发觉得他虚伪,越发觉得自己信错了人。
“这是她的威胁。”默了好久,流景才说道。
“威胁?她一个姑娘家,能威胁你?你真当我那么好骗?”
事实证明,全部人都给她骗了:“你要怎样才信我?”
“还有必要再信吗?”因为每次信了,痛苦的都是自己,帝休闭上眼,有晶莹落下,而流景不受控制的,伸手就去擦他的泪水,擦拭间,温柔缱绻:“别哭。”用手擦不掉就着了魔似得去舔,含进嘴,咽到肚子里,是咸的。
帝休惊慌睁开眼,他的脸就在眼前,眼睛有掩不住的深情与心疼,本来不该哭的,眼泪又掉了。
“别哭了,是我不好,没办法保护你。”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情人间的动作,让帝休很是抗拒。
帝休抬手推流景,流景却纹丝不动,推多两下,流景就要抱他,帝休干脆双手顶在他胸前,死活不让他得逞,流景抱不到急的又去亲他,帝休闭紧了牙关,任他怎么舔吻都不张开,亲的急摩擦的疼了,流景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时候,艳骨对他用强的,不就是这样吗?现如今也要这样回报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