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啧了一声:“才不一样,酒青比楚松理智多了,他哪舍得干出这种事让辛夷早死,再说了,辛夷也不会这般对待酒青。”
艳骨听闻,笑的眉眼弯弯:“你当真这么想?”
流景坚定点头:“中元节那晚你也看见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啊...”艳骨摇摇头:“是真的不一样了。”
是真的不一样了这是几个意思?“为何这么说?难道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也没,就是觉得你比开始,更爱多管闲事。”这真的不知道是夸还是贬了。
流景与他出了城,田野间,有流萤飞舞,时而在远方,时而在眼前,最后,是几只在艳骨的前后两旁。
萤光四射,艳骨那媚世娇艳的模样,忽然就让流景想起了那首歌:“艳骨艳骨,红衣美目,灯上一舞,流萤四处 ...”
艳骨的身形一颤,猛地看向流景,流景还走着,意识到艳骨没跟上来,也转过了身,两步的距离,他们隔着流萤对望着。
艳骨的心在扑通扑通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你把这首曲忘了?其实现在想想,我觉得我那时在花海里见的人,像极了你。”流景看着他,露出了笑。
艳骨被宽大袖子遮掩住的双手紧握着,掐的痛了才松开,也学着流景的样子,笑了出来:“当然记得,那个人我还念着,只是你见到的那个人...”
虽不知他这话何意,但是心里始终不是那个味道:“既然不是你,那就回去吧。”他否认,而流景也终会证明。
艳骨跟上:“嗯。”
......
步晚的脑浆块在地府卖的很好,几乎每日都供不应求,地府里边经常都是一个口味吃到腻,现在有新鲜的了,个个都争着抢着。
那铺子开张一个月后,流景才约了艳骨前去坐坐,一是给她庆祝庆祝,二是不让她孑然一身的在这地府里显得孤单。
日日忙着,拖到一个月后才有时间去坐坐,流景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提着提前准备好的贺礼,探过头,问了在整理文本的艳骨:“今日无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步晚店里坐坐?”
艳骨的手停了停,继而又快速动作:“好。”
艳骨出动,城内的鬼民总是又敬佩又崇拜,刚进入鬼市,看见了的鬼都上来打招呼,听闻艳骨要去脑浆铺坐坐,好几个鬼民也要凑热闹,跟着一块去了。
于是十几个结成群的鬼就这样浩浩荡荡去了步晚那,那阵势,好不夸张。
步晚的脑浆铺里有三五鬼客在用餐,见到这阵势,纷纷起身让座,就连步晚也从内屋走出,见到流景和艳骨身后十几个鬼民后,一脸震惊:“这...”
流景晃了晃手上的礼品盒,笑的有些无奈:“他们知晓我和艳骨前来庆祝你开张大吉,也一同道喜”
步晚一听,连忙上前迎接:“大人判官快请入座。”
艳骨点点头,先走了进去,在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流景本想也跟他一块坐的,可跟步晚说多了一句,位置就给霸占了,就只好在邻桌坐下,心里不禁骂起这帮混蛋。
第26章 26
步晚见一群鬼安坐下来,便进了内院斟茶水,地府的茶不像阳间那样,清新味美,而是有一股腐烂的苦涩味在里面,流景不爱饮,鬼民们却很喜欢。
“掌柜家的茶不错。”艳骨桌上的一个男鬼客笑道。
另一个男鬼客也跟着笑:“茶亦不错,脑浆块味道更美。”
步晚掩唇浅笑:“这还不是多亏大哥大姐们捧场吗?”
“哈哈哈,人间的豆腐西施,来了我们酆都城,就成了脑浆块西施,不过做脑浆块这主意是谁出的?一直没鬼做这个呢!”流景桌上的一位客人也笑着问道。
步晚将视线望向了流景,眸中多的是感谢:“多亏判官提醒,我也想着是大同小异,应该不难,就做了下来。”
她这一说,全部鬼民的视线也落在了流景身上,坐在旁边的一个鬼民也惊讶问道:“判官,我生前是养猪的,可地府里没猪让我养,我该干什么去?”
这是给他找事?:“牛坑地狱不是有动物吗?它们缺个铲屎官,你去那正好。”先前的巡查让流景了解到,那里虽然有鬼吏管束动物,却没人负责清扫,导致牛坑地狱臭气熏天。
“判官果然聪慧,我生前是个打更的,可现在城里并不差这个,我又该如何?”又一个鬼客问道。
的确是不差,因为地府里边有夜叉,流景不禁头疼:“酆都城除了这个鬼市,尚有五个小鬼市,有一些不文明的鬼民有乱扔废品的现象,你既然是打更的,那就每夜寅时,趁着城内鬼民安歇,将城内的卫生搞好,另外贴出告示,爱护酆都,鬼鬼有责,至于薪水,我会跟大人商量。”
见流景一连解决了两个鬼客工作需求,有一些无所事事的鬼民也纷纷围在了周围,让流景帮他们想一条出路,一一解答后,尽管他们称赞连连,流景却仍旧想不明白他一个判官怎么就成了招工顾问。
这样前前后后,又花了一个时辰,等到安静下来的时候是口干舌燥,流景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之后那股腐烂的味道几乎让他吐出来。
见他们还有再说的趋势,流景连忙开口打断:“尚且打住,我今日是来给步晚庆祝,不办其他事。”
被流景一说,那些还想帮七大姑八大姨问工作的也只好算了。
艳骨在整个过程只言未发,只是那目光,尽管看不见,流景依旧能感觉到时有时无的落在自己身上,也是见流景开口阻止,他才说道:“行了,想让判官解决问题,明日来阎罗殿,我会让鬼吏设堂等待,当然,你们借判官私用,是要付出小小代价,记得带上报酬。”
不得不说,艳骨这个阎王做的太让鬼心服口服,不仅有王者的霸气,还有商人的奸谋。
艳骨此言一出,全部噤声。
步晚也在此时打圆场:“既然是来庆祝我开张大吉,我也回请各位吃碗脑浆块,店小物廉,还请别嫌弃。”
当即有鬼客笑道:“掌柜好意,哪会嫌弃。”
趁这空隙,流景的目光越过众鬼,落在了那个弯弯细眉的青年身上,艳骨感觉到目光,回过头来,与流景撞上,却是扬唇轻笑,瞬间让空间都赋予了颜色。
“大人,今日您在,我们有些事想问问您。”艳骨收回了视线,看向说话的那个鬼客。
修长的指尖转着茶杯,艳骨笑的风轻云淡:“何事?”
那鬼客四处望了望自己的同伴,见他们都以眼神示意,流景看见他们的互动,才清楚他们跟来是真有目的:“自中元节您送出灯笼至今也过了一个多月,不知您打算何时举办婚礼?我们好准备准备。”
原来是这事,说来流景也忘了,听见酒青说纸月不会同意的时候也放下了顾虑,却不知这事一日不解决,顾虑就仍在。
艳骨的目光温柔,看着鬼客们,目露慈爱:“不用准备了。”
听他这话,鬼客们以为他是怕他们破费,连忙说道:“虽然我们准备不出什么像样的礼品,但是大人待我们一向宅心仁厚,大人任职这些年,我们饱受照顾,就算没有礼品,我们也可和大人一起庆祝。”
想必艳骨成婚,酆都城内会十里红妆,流景这样想着。
“并不是怕你们送不出礼品,我若真是成婚,便是你们空手而来,我也欢喜。”艳骨淡淡道。
鬼客有些讶异:“这么说你并不打算与卫姑娘成亲?那你又为何将灯笼送她?”
艳骨反问:“我何时说过要与她成亲?之所以将灯笼送她,是这灯笼在我手上几百年了,我懒得再拿,再则,她长得美丽,我将灯笼送她,不丢面子而已。”
有这般强大的阎王,鬼民们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流景却在偷笑,因为艳骨当日所说的话并不是骗他。
鬼客再问:“可是大人,你任职阎王几百年,也应该成亲诞下小皇子了。”
艳骨点头:“说的也是。”
鬼客见他听进去建议,又再接再厉问道:“不知大人中意哪种女子?”
艳骨的指尖敲着桌面,轻重不一的声音传来,像是一首天然而成的曲子,扣在在座的鬼心上:“怎样的啊,不需要太美,因为这世上已经找不出比我好看的,也不需要太厉害,因为我会保护他,至于身世嘛,便是他身无一物,我也会给他所有。”
认真听着,这要求一点都不高啊,可大人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成亲?“敢问大人,这个她,是男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