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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 (梦里呓语)


  ——在薛书雁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面前,多说多错,唯一的撒谎的好办法就是闭紧双唇,什么都不说。
  杜云歌和薛书雁都相伴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呢?但是她对“死而复生”这件事的回避、努力不使外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情况、长久以来对薛书雁的信任和依赖等种种情绪和顾虑交织在了一起,使得眼下她的心态那叫一个复杂:
  她既想告诉薛书雁这些事情,可是又怕被当成怪物和异类来看待。
  就算是胡人,也不得不对鬼神之事报以一定的敬畏;就算是薛书雁,也曾经在拜入妙音门的时候对着九天十地的神佛发过誓的,杜云歌可万万不敢拿这个去赌。
  赌赢了的话还好说,但是如果赌输了的话,薛书雁纵使不会手刃她这个怪物,也定然不会再跟她这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那叫一个结结巴巴、底气不足,到最后杜云歌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没多少信服力,便干脆缄口不言了,只是在沉默地、近乎恳求地看着薛书雁的双眼,从她的注视中传达出一句无声的话语:
  求你别再问了。
  在被这样的美人用如此清冽的、哀哀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哪怕是薛书雁也不可能会狠着心追问下去,更何况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没抱着“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态度呢,她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某个猜测而已:
  如果杜云歌真的把跟那个梦的所有信息都忘光了的话,必不可能有如此惊慌的态度;而如果那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噩梦,也肯定不会把她吓成这个样子,都过了好一段时间了还能记得。
  除非她做的那个梦太私人化了,或者说干脆就是她自己曾经的亲身经历的复述,只有这样,才能将一个普通的梦境的影响扩大到这个程度。
  ——然而杜云歌说的那句话里,分明带着不祥的死气,甚至还说出了自己的“头七”这样的话,便不得不令薛书雁重新陷入沉思,重新考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晚她伏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的床榻上,独自默默饮泣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愁苦与绝望、还有那几乎使得薛书雁都要心生同感的孤立无援是那么的眼熟,使得眼下的这个杜云歌和之前薛书雁在比武招亲大会之前见到的那个余悸未定、从噩梦里满身冷汗地醒来的杜云歌的影像重合在了一起:
  都是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带着莫名的悲苦和令人心痛的感觉。
  薛书雁感觉自己其实已经隐隐约约触碰到了某些真相的边缘,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而已。
  然而可能冥冥中的老天爷也不想让她过早地就揭开这个听起来就骇人得很的真相,就在她们相对无言的时候,从遥远的夜风里,传来了一声清亮的、悠长的唿哨声。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薛书雁可对此太了解了:
  这是乌扎卡族里属于圣女玛依拉的专属精锐起兵在即将到达目的地之前,先行发出来的信号,意在警告当地平民,接下来他们要在这里做点事情,能避的就赶紧避开,否则等下刀剑无眼,可别怪他们没有提前打过招呼!
  薛书雁当即便把所有的冗杂的心思全都一瞬间抛到了脑后,往杜云歌的身上披了件外套便要抱着她继续往外走,试图在那些人还没来到这里之前先把杜云歌放上马车、然后再转身去迎敌:
  “是乌扎卡族的人,他们追过来了!”
  杜云歌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是先感叹秦珊珊的锲而不舍的好还是先感叹乌扎卡族的人脚程竟然如此之快的好。
  她的双脚还在火烧火燎地发痛,连带着两条小腿都酸胀得很,几乎要失去知觉了,然而即便如此,杜云歌也强撑着,在即将被抱下楼之前从高处的窗户边上往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看见了秦珊珊那一袭烈烈如火的红衣。
  固然红色的衣衫有着能够让人在远处也能看得清楚的功效,但是杜云歌的目力也只是平平而已,如果她都能看得清秦珊珊了的话,那么乌扎卡族的人肯定马上就要到了,就算薛书雁有心迎战或者干脆就二话不说地要带着她走,怕是也来不及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杜云歌反倒觉得有种莫名的平静和释然的柑橘了。她在薛书雁绷紧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道:
  “搬把椅子去门口让我坐着吧,师姐。”
  “既然已经来不及离开了,那就让我和乌扎卡族的圣女说说话。”
  ——薛书雁敏锐地察觉到,杜云歌对秦珊珊的称呼已经从“秦姑娘”变成了更为疏离和拘礼的“乌扎卡族的圣女”了,一时间不禁有点美滋滋的感觉,要不是眼下的状况着实有点不太合适的话,她可真想去自己的表妹面前大笑三声以示炫耀:
  云歌都叫过我的名字了,“秦姑娘”!
  一众骑兵齐齐赶来的时候,马蹄纷飞踏下,便要惊起铺天盖地的滚滚黄沙。然而秦珊珊却没允许这帮人踏进妙音门的客栈周围太近,只是让他们把周围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已,孤身一人便进来了,一到客栈的门口,便正好对上了抱着九霄环佩端坐在一把紫檀太师椅上的杜云歌,还有按着佩在腰侧的雁翎刀、眉目冰冷宛如天山积雪的薛书雁。
  双方对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秦珊珊率先打破了眼下这过分尴尬的局面。她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意盈盈地开口了:
  “小门主怎么走得这么急?怎么说都是曾经短暂联过手的盟友,都不留下来看看我是如何接管乌扎卡族的么?这样也好让你放心呀。”
  杜云歌垂着眼轻轻挑了挑手下的琴弦,等确认最后一个音也完全调好了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不用确认了。圣女姑娘在这方面的能力和信誉我还是信得过的——”
  秦珊珊还未来得及把因杜云歌这一句夸赞的话而生出来的高兴的神色完全展露在脸上呢,杜云歌补充了进去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神色完全僵住了:
  “——除此之外,圣女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人品让人有点信不过。”
  她紧紧地盯着秦珊珊的神色,不愿放过哪怕一丁点儿的、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要弄懂这个拼着手里的烂摊子不想解决也要追上她们的圣女到底在想什么:
  “请问圣女姑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追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我师姐的身份一暴露,就会被你们乌扎卡族的人认成叛族之罪么?”
  普天之下最可畏的是什么,是强权吗?是官家?还是财势?
  都不是。是人言。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是“妙音门大师姐薛书雁是个胡汉混血但是又帮着妙音门把自己的部族给搞了”这个消息一经嘴上没个把门的人传出去的话,那后果可就相当严重了:
  从“冷静自持的少年英杰”,变成“天生反骨不念旧情的白眼狼”,只是那么几个看热闹的人轻飘飘的一嘴的事而已。
  有些人永远无法对他人的经历感同身受,便可以轻轻松松地说出“毕竟有生养之恩,怎么能说不念就不念”、“你要善良宽容地原谅他们”这样诛心的话。
  杜云歌莫名就觉得胸口有点堵。在她看来,她的薛师姐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她受着:
  “圣女姑娘,你且听好:我愿意跟你前往塞外,是因为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落得一个和外族厮混的罪名;但是这种叛族之罪,万万不能让我师姐受!”
  薛书雁猛地握紧了刀柄,周身真气激荡之下,刹那间便把她的衣袍里尽数灌满了风,衣襟凌风之下,便有种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的感觉了。
  只是如果那真的是个遗世独立、即将羽化的修道之人的话,在看向身前的姑娘的时候,眼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深沉的感情呢?
  杜云歌低低喘了口气,对身后的薛书雁道:“师姐本来就只有妙音门可以呆了……”
  “若我早逝的话,妙音门再无后继之人,四位护法又日渐年长,难以支撑大局,等他们再来说什么‘生恩养恩’的瞎话来讨要师姐的时候,师姐纵使武功盖世,也难抵千夫之口、积毁销骨,还不是要跟他们回去?”
  “乌扎卡的圣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秦珊珊哪怕被杜云歌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而且是真的没有,反倒有点委屈的感觉了。
  喜怒哀乐诸般情绪中,唯有波动最大的哀和怒这两种情绪,哪怕已经城府颇深的人在乍然被刺了这么一下的时候,也很难不露任何痕迹地掩饰下去。不管是从紧紧抿起的唇角,还是从微微翕张的鼻翼,都能看出来此人被掩盖在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的真实的情绪变化。
  然而秦珊珊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情绪,倒不如说,她完全就是没想到这一点,仅凭着一腔热血追上来的而已,被杜云歌乍然点破之后才恍然大悟:
  “是我欠考虑了。”
  她深深地看了杜云歌最后一眼,随即长揖了下去,就好像她率着乌扎卡族的铁骑千里迢迢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单纯地做最后的告别一样,说话的时候既带着点那永远挥之不去的笑意,却又有点茫然和委屈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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