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抱着他,开了东屋的门,把他放在床上,并帮他把黑布解开。
新年穿新衣,黑布所包的是小年今年的新衣服,全身上下都有,只是小年穿过上身后,下身裤子久久不动,两只小腿躲在厚棉被下。
年一直在床边注视着小年穿衣服,看他手里捏着大红棉裤,不作动作就问:“你怎么不穿了,是不会穿么?”
小年摇摇头,他握住年的手指,把年的手往自己着儿拉拉,年很快明白了小年是要他过去的意思,便挪了半步,两腿贴在小年的床边,弓下腰,脸送了过去。
小年的小手抱住年探来的脑袋,嘴唇印上去,用他独特的语言和年交流。
要说的话说完了,小年的手还没松开,继续抱着年的脸。后见年点头后才松下手。
原来,小孩是在让年先出去吃“年夜饭”,留下自己在屋里穿裤子。
年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小年,但也不过问什么,于是折回厅堂,坐在木墩上,而他刚坐下忽然心中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年,和老太婆会看到自己呢?
年打量着小年的家,这个家并不和他死之前自己家构造一样。但他并不会因此而产生疑心,因为他是一只见证了中华大地一切变化的鬼,所以房间构造转变早在他意料之中。
房子里并没什么通阴之物,房子没有问题,只是……年觉得小年的身体似乎也和他一样——不同寻常的热。
就在年思考的时候,小年出来了。
而小年的出来也暂停了年对小年及老太婆的猜测。小年一身红袄红棉裤,艳红色的衣服衬着小年白嫩的皮肤,竟让小年小小的脸添了几分成年人才应有的妩媚!
年微微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觉什么的,便让自己的视线从小年身上转移,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不顾小主人自己随意吃了起来。
小年把放在年对面的碗端到年近处,小身子又去搬那板凳。
就在小年撅起屁股想去搬板凳的时候,年看到红艳的棉裤的中间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口子。这个口子很大,大到年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一朵盛开鲜美的小菊花。
“额……你……你的裤子是不是……破了?”
年早就忘记了,每个人孩童时代都会穿名为“开裆裤”的裤子。
当然开裆裤对于小年的年龄,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年的话似乎非常引得起小年的羞耻心,两片脸颊迅速通红。他快速抱起板凳,紧挨着年坐着。
不回答年的问题,也不看年一眼,只是小手一直给年夹菜。
年看小孩无意要说,也就不继续延伸这个话题。反而因为看到活人的饭菜,让年有些开心呢,虽然他的开心不会表现在脸上罢了。
如果年没记错的话这是他死后第一次以鬼的身体吃着活人的食物,小年奶奶的手艺不错,就是食材略为寒酸。虽然是六盆菜,但是四盆都是素菜,余下两盘一个是瘦弱的鸡肉和多刺的小草鱼。总之,大体上年对这顿饭非常满意。
吃饱了,心情愉悦的揉揉小年的黑发。而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串脚步声,小年奶奶端着一个大黄盆(陶制的大盆,因为外表为棕黄色所以被人习惯称黄盆),来到年的面前。
“嘭——”
小年奶奶把黄盆放在方桌上,年目光投进那盆内,就见里面是一团和好的面。
“吃饱了就包汤(饺子),一个杆面皮一个包,不包完谁都别想睡!”
小年奶奶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但年这次却懒得发火,并且安静的等着小年奶奶切好面轱辘。
会包饺子的反而懒与去包,不会包的就爱凑热闹。
年着实是去瞎凑热闹的,他赶皮儿赶的的是一个比一个大,同时也一个比一个薄。
小年还是个孩子手艺本来就不好,在加上年赶的皮儿,这点包住了那一处又漏了陷,后来扯别的皮儿补救结果硬生生的把一个月牙形的汤包成了个太阳般圆润的包子。
当然说是包子,也是个变了异的包子。
年到是挺爱玩的,为了两人更好配合,把小年抱在自己腿上,两人热火的包着似汤非汤的物体。
由于变异包子经常性的被制造出来,小年奶奶一人奖了个手“包”子,并耳提面命,叫两人交换工作。
好在前辈拉了一把,两年组合的汤渐渐的又了汤样,但是最后验收的时候,还是被“前辈”拧了耳朵。
饺子还没包完,两人被撵回了屋子。
小年奶奶最后把他们俩踹回屋里,骂了句:“人家包的汤是招财进宝,咱家着汤招来的只能是鬼!”
小年脱掉了红袄红棉裤,身上穿着大绿色的毛线衣,小手紧紧的圈着年的脖子,笑盈盈的对视着年那血红的眸子。
年那张瘫掉的脸也破天荒的笑了笑,说:“睡吧,明天就能吃我们包的汤了。”
小孩开心的点了点头,闭上他的大眼睛,改成了浓黑的长睫毛印入年的眼帘。
“除夕夜啊,这一年是不是变的有趣呢?”他心里想着,并没说出来,只是静静的望着怀中的小孩儿。
除夕过,初一便来,每一个新年都是当局者难以预料的,年也不例外。
所以这个新年,年无法预料。
☆、年与小孩·3
第五话,红包与肉陷汤
冬日的清晨,没有夏季清脆的鸟鸣声,有的只是杨奶奶沧哑但又空腔有力的咆哮声:“懒虫们,都给我滚出来,吃饭!”
年本来是在闭幕养神,被老太太这么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呼喊着,身子猛地一抽出,轻搂着小年的手也随着身体而使出了力气,结果把刚有点清醒的小年彻底的掐醒了。
小年小小的喉咙发出沉闷□□,他揉揉眼睛,然后呆呆的睁大眼睛望着年,满目的询问。年揉揉他的脑袋,心里也没半点抱歉的意思,平淡的道:“你奶奶叫你起床,可以吃饭了。”
小年很乖巧,没一般孩子的起床气,醒来精神就很好,穿衣、洗漱,再摆好木凳子,帮奶奶拿筷子,拉起懒散地窝在床上的年入了坐。
小年奶奶望着自己孙子为年端饭、送筷,忙的不亦乐乎,啧啧声道:“唉呀,我着孙子,真是好客。你打娘胎出来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养活着,怎么就没见过你对你奶奶我这么热情呢?”
小年被奶奶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奶奶,小脸顿时间刷的通红。头微微低着,也不再为年的碗中加酱料,改给奶奶加酱料。
杨奶奶当然只是在逗逗自己孙子儿,并没小气到和一个客人争风吃醋,她哈哈笑道:“哈哈,够了够了。你和小红毛一起吃,你奶奶我吃汤不喜欢加酱料。”
说着便用她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握住小年递酱而来的白嫩小手,将酱往小年碗中一倒,手指弹了小年额头,乐呵呵的去吃自己碗中的汤,“我说着小年啊,不愧是我儿生的,跟你爹一样都是个认真的好娃!”
而听者小年却没对奶奶的话做出反应,而是拧起筷子,低头默默的吃起了碗中的汤。
小年的反常动作,也让人不由的猜忌些什么。年虽然是只鬼,但他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个活人,体验过活人世界一些琐事,即便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但隐约间他觉得这个家不是正常人家。
年想着小年家为什么只有他和他奶奶?而且他们二人都可以看到自己,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奶奶看到自己红发红眸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留在家里当做客人对待……不过待客之礼有些野蛮。
年认真思考着,嘴巴竟因为思绪太多专注而忘记咬食汤,杨奶奶个性大方不拘小节,用筷子头敲打年,把他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她说:“小红毛,吃饭都能开小差,你也够行的啊?”
杨奶奶虽然年龄已是残烛之期,可精神气佳,力气也盛,她以为只是轻轻一打,但是力气可不像她所想的那么微弱。年被打的痛,张口说出“好痛”但表情上却没表现。
杨奶奶看他表情不起涟漪,便误会年是在像撒娇她又敲了年的脑袋,笑道:“哈哈,都多高的小伙子了,还学小孩撒娇呢!哈哈哈,你俩都跪下磕头,奶奶给红包!”
杨奶奶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高高坐在对门席坐处,脸皮上挂着洋洋笑容。
年心里掀起猜测,他暗想小年奶奶是不是孤魂野鬼,而且还是死前受了某种刺激导致死后疯疯癫癫的,不然怎么说话无厘头怪的要命,明明是在生气的怎么会是撒娇?
而且他着一猜测刚好满足他之前奇怪的,小年奶奶是鬼见到自己当然也就不会奇怪了。
年在心里打量着,心道:“也就是说,小年也是鬼?不对……小年的阳气很重。”
他想着想着又入了神,忽然臀下一轻,好像凳子在他臀部突然消失了一样。
“啪——”一声清脆的重物落地声回撤在年的耳侧。
果不其然,年屁股下的凳子被杨奶奶一脚勾走了。年坐在洁净而冰冷的地上,血红的眸子瞪向小年奶奶。
怒气,如火焰一般迅速猛烈的灼烧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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