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阁当中老阁主教他的都是怎么在军事上谋略布局,大约也而是看中了解相逢这种善于在人群当中观察发现问题的性格。
但是,
偏偏被那种贵族子弟看上,百般花样的追求,甚至不惜给解相逢下药、绑架解相逢要逼他就范,如果不是被老杨他们救下来,解相逢估计就没有今日了。
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贵族佣兵就开始说解相逢的坏话,终于将解相逢的名声给搞坏。解相逢也从这件事情里面得出了经验教训,开始百倍努力,将那些言语伤害停留在了言语的层面,之后更是成功地成为了研究出来血清的智者。
唯一有一样,解相逢看了看许攸,小声地说:“我最担心,还是你听见了那些传言。”
“最初你过来和我搭讪的时候,”许攸回忆起来,笑了,“你猜我在想什么?”
“……什么?”
“我在想,他笑起来这样好看,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我都选定这个人了。”
“……说谎!”解相逢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攸,“那你后来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如果不是你出事,你还想我在惜缘十二星上面等多少年?”
许攸长叹一口气:“那是我的私心,如果我在侠客岛闯出一番名头,能够荣耀归乡,甚至可以申请到自由人令,那么我就可以带着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比我优秀那么多,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你。”
解相逢被许攸这些话给打败了,终于在许攸的怀中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躺下:“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的,许攸。”
“嗯。一辈子的时间。”
第91章 王权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解相逢就没有看见苏行云,偷偷看了而一眼任平声和黎亭的方向,做出一个疑问的眼神。黎亭笑了笑回答道:“苏行云出去了,师兄你不用找了。”
解相逢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吃他面前的稀饭,一口一口吃的非常认真。倒是许攸和任平声讨论最近的局势讨论得非常认真,侠客岛的情况不容乐观,反对势力昨天晚上又攻占了两个重要的港口。
顶替顾君愁的亲王还没有选出来,谢君怀出来发表声明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沃卞德星系第一大行星在几百年来头一次出现了颓态,许攸认为侠客岛气数已尽,而任平声则不这样认为。
他们身边围了一群人,几乎整个开封的人都围过去了,看着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黎亭长叹一口气,真想告诉他们不用着急,反正最后侠客岛都是要失败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战争的时候,侠客岛虽然一直战败,但是反对势力也没有办法将侠客岛的人一举兼并。只要侠客岛还在,反对势力终归会在分赃不均上出现问题,最后侠客岛这个统一的帝国,一定会一点一点收复失地。
只是,黎亭不明白,谢君怀为什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候生病,而且竟然同意了顾君愁的辞职。
“对了!”莫有意回头的瞬间看见了解相逢,“我哥呢,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哥?”
解相逢耸了耸肩,摇头,莫有问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清楚。莫有意也奇怪,自己暗中嘀咕:“怎么从早上起来就没有见着他,难道是出去外面去了?”
◎◎◎
侠客岛的顾山,是一座毒虫、丧尸遍布,但是风景却十分美丽的山峦。
帝国的居民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会主动登上这座山去,加上帝国的军方曾经在山上进行试验,谁知道上面的辐射是不是超标,就是这么一座十分危险的山峦,在顾山的深处其实藏了很多东西。
比如谢君怀的私人别墅,比如侠客岛那位深居简出的第一王权者:王文刚。
顺着顾山上的小道穿过山腰的一片丛林,之后就可以穿过一个山洞,在顾山的深处,看见一个露天的小花园,里面有一个身着长衫的白发老人正在拿着水壶给花园里面的花浇水。
山洞口似乎有风铃的响动,老人有些惊讶,他转过头来看着山洞的方向,突然“哐当”一声,他手中的水壶掉了,壶中的水泼洒在他的长衫上,可是他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反身就往身后不远处的小屋跑。
“都到了今天这地步,你还要躲着我吗?”
那白发老人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苦笑一声,停下来、背对着来人:“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来人上前了几步,穿过重重花草,来到了老人的面前,伸出手去将老人给扳过来面对面:“既然想着一辈子不会相见,怎么,如今也更不愿看见我的脸了吗?”
老人望着面前男人的脸孔,一双眼睛当中竟生了浊泪,并不十分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从长衫的袖子中抖落出来,轻轻地拭过男人的脸,他忽然带着眼泪笑了:“以前父亲总喜欢教我念古中华的那些诗词,我还不懂,如今见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开的多好——才想起一句诗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可不正是说的你我吗?”
男人摇了摇头,只将老人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牵在手中:“那诗说的是物是人非,我现在正站在你面前,你这词用的不好。”
“是了,”老人笑,“从来父亲都说你学得好,相逢学得妙,从来也没有说过我半句好。”
这个暗中探访了顾山深处的人,正是莫有意的哥哥莫有问,侠客岛那位消失了多年的第二王权者。而隐居在山中的老人,竟然是那位深居简出据说是隐居了第一王权者王文刚。
他们本是一般年纪,现在站在一起,反而像是一个老年一个中年了。
“你的头发……”莫有问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王文刚的头发,“怎么白了?”
王文刚这回被莫有问给问住了,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伸手拽住莫有问的手道:“有问、有问,你总是要问我这样我不能回答的问题,偏偏你姓莫,不是叫你可不要多问这许多问题吗?”
莫有问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猜了个□□分,既然今日如此痛苦,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坚持呢?”
王文刚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莫有问的手紧了紧,苦笑一声。
“当日,如果你勇敢些,以你我的权柄和地位,加上师傅的声望,又何至于此?”莫有问也苦笑,“往日不可追,文刚,我今天来,就想要问问你,当年,我问过你的问题,如今,你会不会给我不一样的答案?”
王文刚一愣,他呆呆地看着莫有问,当年、当年的那个问题,如今莫有问竟然还愿意再问他一次么?
当年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年少英豪、惺惺相惜,侠客岛在他们的治下一片繁荣昌盛。然而,年少轻狂谁不会做下一些错事,王文刚和莫有问之间的一切矛盾都爆发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王文刚被莫有问有孩子这件事情给吓得偏激固执,而莫有问则被王文刚的态度给伤得体无完肤,于是很快两个人的关系都走到了冰点,之后就是莫有问伤心离开,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见过。
“现在外头的战事这么紧张,你竟然还能这么有心地在浇花。”
王文刚犹豫,莫有问却开口继续说了,他看了看周围的花草,都是很精致的花,在顾山上面想要培养这些花草,没有一番心思是不成的。不知道莫有问是何意的王文刚,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没有回话。
“你,还记得黎亭吗?”莫有问又问了个问题,或许他自己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了,他复又笑,“父母倒是早就料到了我的性子,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过,我还是要问。你还记得黎亭吗?”
王文刚点点头:“黎华的儿子嘛,还和谢君怀有婚约,怎么了?”
莫有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看来你当真是隐居太久了,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已经不甚清楚了。”
“怎么?”
“他最近生了个小孩,挺可爱的,”莫有问看着王文刚的眼睛,“和一个男人生的。”
王文刚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低下头去。
“我妹妹,有意,她一直以为我死了,”莫有问却又没头没脑地重新开了一个话题,“这些年建立了毁诺城,一直想要来为我报仇——她一直认为,当年我的离开还有我后来的‘死’都是你造成的。”
“我……有问我……”
“不用,道歉的话也不用多说了,”莫有问看了看这个地方,有些感慨,“本来在来之前,我想过了很多种和你重逢之后的可能性,我可能会恨你,我可能会想要和你重修旧好,我可能……”
说着,莫有问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文刚,我们都老了……”
“是啊,都老了……”王文刚开口,“当年你连夜冒雨赶来,诚恳地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走,还告诉我孩子的事情,我……太过惊讶、无法接受,甚至将你拒之门外,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莫有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后来,我躲在家里,没有理你,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却收到了你寄给我带血的包裹,还有他们告诉我你离开的消息。”王文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