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稍微好点,可顾凌洛还是没办法相信。
“小四。”
“嗯?”
“看着我。”
顾缚槿转回视线,琥珀色的眸子目不转睛与她对视,“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缚槿无奈道:“我能瞒你什么?”
顾凌洛盯着她,一眨不眨,却并未察觉出什么端倪。
都是九万年的老妖精,想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着实有点难。
顾缚槿起身,“我去给你熬点汤,补补身。”
顾凌洛盯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小五去小世界找碎片了,那大姐和老三呢?”
顾缚槿顿足回头,笑道:“不是说过吗?大姐帮三姐找那个命定情缘,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个世界。”
说是命定情缘,其实和命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唯一一个和他们生物波长契合的人,据说很容易引起精神的共鸣,也是最容易深爱的人。
命定情缘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能看到她们的能量体,也就是世人所谓的魂魄。
“我试过几次意念传输都联系不上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顾缚槿愕然:“联系不上吗?不会吧?我之前才跟她们联系过,说是一切安好,也可能……她们最近刚换了新世界,磁场不稳定,暂时没联系上,过几天你再试试。”
老三小孩子心性,做事没轻没重,可大姐却是沉稳的,如果换世界,不可能不提前通知,也不可能只通知小四一个,小四明显在说谎。
疲惫地靠着沙发,顾凌洛按了按彻底平复下来的心窝。
小四,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
刘夏旷课了,生平第一次。
幸好浩烟改改还算有良心,看她没来,直接帮她点了到。
不过催命电话却是一通接着一通,课间时间一秒没断过,仔细一瞅,居然还有一通齐飞的。
下午两点,刘夏顶着宿醉的头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苦大仇深地进了教室。
浩烟改改迫不及待把她挤在c位,夺命连环问!
改改:“说,昨晚战果如何?直捣黄龙没有?别告诉我你怂了,不然我掐死你!”
本来就头痛,这一连串,脑袋都快炸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想让全班都听见啊?”
改改赶紧环顾了一圈,果然有几个同道中人竖着耳朵等着磕CP。
浩烟眼神示意改改坐下,她也跟着坐下,三人凑到一起,压低了嗓门又问了一遍。
改改:“到底怎么样了?你一上午不来,我们都快急死了知道吗?”
刘夏揉着太阳穴,“哎呀,别提了,我罪孽深重,都想上吊跳楼了。”
改改眼前一亮,“这么说,成功了?!”
刘夏抽了抽鼻子,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就涌了出来。
改改立马手忙脚乱,压低了声音道:“你你,你哭什么?快快,擦擦泪。”
刘夏接过纸巾抹着眼泪抽着鼻涕,别提多心酸了。
“你们不懂,你们真的不懂。”
浩烟拧眉,“难道……是她上了你?”
刘夏还没吱声,改改立马双臂交叉,坚决否定!
“不可能!她绝对是攻,百分百攻,百分万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不过浩烟还是看向了刘夏。
“我们没站错攻受吧?”
刘夏撸了撸鼻涕,又讨了张纸巾擦擦红彤彤的兔子眼。
“站是没站错,就是我……我心里难受。”
浩烟松了口气,无语地翻了个鱼肚白,“我说你一个攻哭什么?要哭也是小受哭好吧?”
“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偏哭!我就哭!我跟你们说,我难受着呢,别惹我!”
老师夹着教案进来,一看她哭得跟死了小强似的,问她怎么了,她张着满是宿醉血丝的眼,哀戚道:“我爷爷没了,我难受老师。”
她爷爷十几年前就没了。
老师叹了口气,“哪个同学送送她,让她回去平复一下情绪。”
浩烟改改赶紧站了起来,光速收拾东西,大义凌然一左一右搀着她。
“走吧!我们送你!”
老师张了张嘴,硬是把后半句“一个人送就行”给咽了回去。
三人出了教室,义无反顾直奔宿舍。
呼咚关了宿舍门,推着刘夏推到上铺放倒,浩烟改改俩人挤到浩烟床上,盘腿坐着两双眼齐刷刷盯着她。
浩烟道:“这里可是宿舍。”
改改道:“我们的天下。”
浩烟道:“不老实交代就要关门放改改了。”
改改道:“呼噜噜!汪汪!”
刘夏成功被她俩逗乐了,擦了擦眼泪,拽出脑袋下的枕头抱住。
“唉!”先一声长叹表达一下她的惆怅,“我跟你们讲,我是真难受才哭的。”
改改颌首:“知道,不然谁会不看场合大庭广众下掉眼泪?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浩烟问:“所以你到底哭什么?”
刘夏望着天花板,白生生的板面一尘不染,连个蜘蛛网都没有,再想想自己……
“我一个根红苗正的五好青年,笔直笔直地走着我的康庄大道,突然就这么被掰弯了!我,我能不难受吗我?”
浩烟无语,“你就是因为这个哭的?”
“当然不止,硬被掰弯也就算了,关键那掰弯之夜,我人生重大的转折点,我成功攻下比我高比我A的顾大美人儿的功勋瞬间!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这弯得也太亏了吧我?”
浩烟扶额,改改噗得笑出了声。
改改问:“你说完了没?”
刘夏抽了抽鼻子,“没,你们想想,我这一觉醒来,真弯了!还弯的稀里糊涂的!顾凌洛也没了影儿,估么着是不想见我,心里头指不定多恨我呢!
要我我也恨,什么玩意儿嘛!趁人醉跟人睡的,根本就是个色yu熏心趁火打劫的渣!我一觉醒来我都成了渣女本渣了,我哭一哭不是应该的吗?”
浩烟吐了口气,一点诚意没有的道:“好吧,这的确挺让人伤心的,不过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是怎么知道你把人家给睡了?”
刘夏沉痛地看着她俩,丢下枕头坐起身,“你是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穿,衣服扔得乱七八糟,最最重要的是……床上有血迹。”
苍天呐!她也太不是个人了!
那血迹临近枕头,床单凌乱皱巴,一看就是她强迫了人家,要不然血迹该更靠下才对。
刘夏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血迹?!”
浩烟改改异口同声,明显的不可思议。
“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
改改蹙眉:“可是……”
刘夏:“可是什么?”
浩烟接话,“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惑。”
刘夏麻木地看着浩烟,用眼神询问她困惑什么?
浩烟道:“就是……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有没有想过,那或许……是你自己的血?”
刘夏迅速摇头:“不可能!我一没受伤二没破身,绝对不是我的血!”
“你确定你没破?”
“确定以及肯定用我的人格保证!”
改改没有槽她的人格没有任何可信度,只道:“那会不会是她受伤了?”
刘夏瞬间变了脸,“你俩什么意思?我是那么粗暴的人吗?就算再怎么畜生也不可能暴力到见血的程度!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顿了下,刘夏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你俩话里有话?难不成……顾凌洛早就不是处了?”
改改赶紧摆手:“不不不!怎么可能?!”
浩烟道貌岸然:“你想多了,就算她不是,我俩也不能知道。”
这倒也是,毕竟是挺私密的事。
况且,顾凌洛才大一,也就十八岁,刚经历过残酷的高三,应该也没机会破那什么的。
“其实,真正让我确定我糟蹋了人家的,不只是这些,最重要的是,最最最重要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
浩烟改改全都直勾勾盯着她。
“你倒是说呀!”
刘夏泪目,“我,我觉得我太畜生了,我说不出口。”
改改磨牙:好想掀桌啊。
浩烟眼神示意:忍住!
刘夏盯着天花板自我反省了半晌,这才颤巍巍抬手,外套一进宿舍就脱了,只穿着打底衫,她勾着自己的打底衫领口往下使劲儿扯了扯。
浩烟改改几乎同时睁大了眼。
改改摇头:“……惨不忍睹。”
浩烟摇头:“……触目惊心。”
改改目光慈爱:“同情你一秒。”
浩烟垂眸低叹:“想吃什么说吧,我请客,好好补补。”
刘夏差点没再嚎啕大哭。
补什么补?她这是自作自受!
她也忒不是人了!忒不是了!!!
看这肩头按出的手掌印儿,尤其是肩胛上,那指印儿淤痕根根清晰,明显就是人家拼死抵抗,她还一边仄仄yin笑一边强行施暴。
她现在都不敢打扫房间,生怕扫出点碎布片啥的进一步印证她醒时是个人醉了是个鬼的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无耻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