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罗神力强大,辟上刀的刀伤应是可以治愈的。
沉青似乎还震惊于他此行目的地是归墟的消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要去归墟?”沉青结结巴巴。
“嗯。”
沉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敕若笑道,“这一路麻烦你了。”
沉青连忙摆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从很久以前挖出个状元沉青
☆、第七十九章
两人休息了一日,便谢过热心肠的农妇,继续向东出发。
一路上有沉青护着帮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这次出来,敕若自己带了钱,玄蛇给他的,和先前花子夭给他的一些零零散散的钱,足以支撑两个人走到目的地。
敕若在这方面很坚持,沉青也就没有在勉强。
“若是天公顺意,我们傍晚就可到蒲镇了。”沉青撩开车帘看了看天。
驾车的车夫笑道:“这位小公子,傍晚都说晚啦,蒲镇就在前面不远啦!”
敕若看了看车窗外晃悠而过的景色,他们从西走到东,赶了大半月的路。
一路上安安生生,除却背后的刀伤,倒也没有什么波折。
瑞城也偏东,故人阁也在东,敕若想着,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当初才到瑞城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此刻身边却已经不再是阿赖。
也没有喜着红衣的花子夭了。
沉青见他面色不好,只道是舟车劳顿,便说道:“敕若,马上就要蒲镇了,我们好好歇两天,再去海边罢。”
敕若点头,“好。”
蒲镇靠海,一下马车,一股湿咸的风已经迎面而来。
“到啦!”车夫笑吟吟道。
敕若连忙将剩下的一半雇钱给了,道过谢,才和沉青走进蒲镇。
东西地理环境不一样,风物自然不同。
敕若慢慢走着,看着,停在了一家卖首饰的摊子前。
各处都有卖珠宝首饰的,这类摆在街道旁卖的自然没有在店里的好。
敕若却想起自己在磨沱镇时一眼相中的那串佛珠。
这里的东西比之磨沱镇要精巧得多,大多也以贝壳海螺等作成饰物,自然也没有佛珠这样的串链。
“你喜欢什么吗?”沉青见他久久停驻,便走过来问道。
敕若摇摇头,“从未见过,很新奇罢了。”
大抵小摊贩也见多了这类人,只是民风淳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再挑挑,再看看。
“走罢!”
敕若转身离开,街角却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敕若一怔,紧走了两步,追过去看却没有了,想来是花眼了。
“敕若小师父?!”
熟悉的清亮的声音响起,敕若转过身,恰看见方才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笑道:“小井施主,别来无恙?”
小井欢呼一声,举着菜篮子就向敕若扑来,抱到后开心地扑腾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敕若小师父,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般,“敕若小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是阁主来了吗?他和你一起的?”
他紧张地左右环顾,“阁主呢?你们来干什么?”
敕若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只有小僧一人。”
“什么?”不想小井更为讶异,“怎么会只有你?”
敕若皱眉,“为什么就一定要有他?”
小井察言观色,急忙转移话题,“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我现在住的地方。”
敕若忙叫了沉青,又向小井介绍了沉青,小井打量了一番,没说话,牵着敕若走了。
小井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家酒垆,名字取得更简单,木匾上单就个“井”字。
他将菜篮子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炫耀,就有人来沽酒。
小井倒是像模像样,给人沽了酒,笑呵呵地送人离开后,这才转过头,对敕若道:“这就是我家。”
“施主一个人?”敕若显然不信小井一个人能开这么间酒垆。
“当然不是,”小井手脚利索地拿出板凳让他们坐,又麻利地收拾起菜篮子里的菜来,“还有我哥呢!”
小井说道:“就是叶安,大一,你还记得吧?他出去置办了,晚上回来。”
敕若自然记得,“你们出来后就到这儿?”
小井摇头,“还去了其他地方,不好说,晚上说罢!”随即又笑道:“还好我多买了几个菜,现在正好。”
敕若看着小井忙里忙外,这么久不见,身量倒是抽高了不少,大抵是出来后得承担事儿了,面上的稚气也褪去许多。
沉青直到小井去后面厨房忙活了,才开口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敕若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真是有缘。”
晚上,曾经的大一,如今的叶安回来时,小井正跑到门口去看,看到人回来了,欢呼一声扑上去,叶安手上货物太多,没空抱,只好手臂搂着亲了一口,行为大方坦荡,丝毫不避讳。
亲完了才发现店里站着的人,叶安一愣。
小井叽叽喳喳地讲着今天他们相遇的事情,又将花子夭不在,只有这个沉青的现状,着重说了一下。
“倒是好久不见了,小师父。”叶安放下手里的东西。
敕若垂眸,“二位施主过得很好。”
叶安笑笑,“坐下吃饭吧。”却并不问候沉青一句,只点了点头,算作招呼过了。
这般冷遇,沉青似乎已经习惯了,相当自然地坐下吃了饭。
桌上小井兴奋地说个不停,叶安偶尔应和两句,但更多地是为他布菜,提醒他在说话的间隙好歹吃口饭。
敕若安静地听着,小井丝毫不提以前故人阁的事,只讲他们离开之后的一些游历见闻,还是避着沉青罢了。
但在用完饭后,沉青自己起身告辞道:“在下对蒲镇风情略有耳闻,想来其夜景也别有趣味,在下想出去走走,各位慢用。”
敕若知他一向知情识趣,便道:“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沉青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倒还有点眼色。”人都还未走远,小井已经噘着嘴评价道。
叶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小师父,阁主真的没有跟你来吗?”
又被这样问,敕若无奈,“为什么他一定跟我走呢?”
对面的两人欲言又止。
敕若沉默了一会儿,“你们是像夫妻那样在一起了吗?”
他不懂人情世故,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叶安还好,小井直接从脖子红到脸。
“啊,算,算是吧?”小井支支吾吾,还看了叶安一眼。
“是啊!”叶安坦然,想了想,最终还是想把实话说了,“小师父,其实当初离开故人阁,并非是像表面那样,只是阁主将我派往了京城,我提前到了京城,经手管理故人阁在京城的势力。”
“其实,那时如若我没有猜错,阁主应是准备进宫了,”他看了敕若一眼,“小师父跟了阁主这么久,想来也知道他进宫的唯一目的。”
敕若当然知道,花子夭想要天下。
诚然,他要这天下,并非是为了什么守护苍生的责任心,而只是他觉得夏家欠他,而这皇位本身应是属于他。
如若他真的得了这个皇位,也许大夏迈入盛世,也许就会惨遭倾覆。
敕若猜不透。
“阁主的确是进宫了,而且也成为了帝王师,但是我得到的命令皆是对那小皇帝百利而无一害的,”叶安摸摸小井的头,“似乎,似乎阁主放弃他所想的。”
“直到小皇帝大婚,阁主找到我,让我将故人阁在京势力转为保护机制,一直到你们离开,就全线撤出京城,也是那次,他许诺我,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执行故人阁的命令,”叶安说道,“然后我就带着小井到了蒲镇安家。”
“这些,小僧并不知情。”敕若淡然。
他当然不会知情,他不问,花子夭不说,他问了,花子夭也不定就会告诉他。
小井在一旁十分好奇,凑近了些,看着敕若半垂的桃花眼,“阁主放弃了那叫什么,垂手可得的江山诶!”
叶安无奈,“唾手可得!”
小井不耐烦地摆摆手,又死死盯着和尚,“是你在宫中发生了什么吗?阁主是为了你嘛!”
敕若茫然,“小僧,不知。”
小井却露出似乎看穿了一切的微笑,“不然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啦!”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小师父曾受了误伤。”叶安在一旁道。
小井马上说道:“看吧!你受伤,阁主心疼,皇宫险恶,就只好带着你离开啦!”
两人一唱一和,像是早就在被窝里编排好了一般。
敕若愣愣看着,自己也产生了一丝怀疑,“是这样的吗?”
小井十分肯定地用力点头,“当然!要阁主放手,天下难有!没想到,敕若小师父你还挺有魅力的嘛!”
和尚低着头不说话。
小井凑到他眼前,“你有什么好的啊,让阁主看上你?”
“小井!”叶安伸手想要把小井拉回来。
小井却岿然不动,“你看你,说好看嘛,只能在和尚堆里拔尖儿;说脾性嘛,看上去温和其实跟驴一样死倔;说身段嘛,哎呀,这更没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