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措知道袁勤来过后,派了更多人到这儿守着,不让袁勤进来。袁勤带的人也颇不爽,两伙人干脆挑了块安静的地儿打架。胡不归拎着张映宵到那会儿,时蒙正趴在窗格上,边嗑瓜子边围观两帮人马打群架。
胡不归道:“你就是个流氓。”时蒙甩掉瓜子壳,无所谓道:“快把我弄出去。”胡不归站在门外,他也进不去。倒是张映宵板着脸迈步进去了,他跨过结界的瞬间只听几缕嘶嘶声。
时蒙挑眉看他,张映宵似乎有些烦躁:“白狼,你知道我为了准备高考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来救你有多麻烦吗?”说完回头冷冰冰的视线扫过胡不归:“出场费二十万。”
胡不归一脸冷漠:“赶紧救人,就你废话多。并且你一个体育特招生说些毛线。”张映宵瞪着他,阴阳刃霎时锋芒毕露,刀尖直向着胡不归的额头,仅仅半寸之距。胡不归后退半步,张映宵说:“不如你代替我考试,出场费我就不要了。”
胡不归啪的打个响指:“行行行,快快快。”
时蒙望向胡不归:“了然呢?”
“在李家乐不思蜀呢,我猜他要还俗了。”胡不归嘲哂道,张映宵一个激灵:“对,就是他,上次逆天多人命数。”时蒙目光一沉:“就是他?”
张映宵点点头:“就你让我救的那个男人。”
胡不归打断他:“快,此地不宜久留。”张映宵望向时蒙,满脸疑惑围着他转了两圈,将他全身上下逡视一番,道:“白狼,把手伸出来。”时蒙照他所说,张映宵握着阴阳刃在他指尖戳了下。
血液挤出来,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这血竟是一派的黑。胡不归惊骇,慌张地说:“你不能再待下去了,赶紧出来!”
“这阵果真名不虚传。”张映宵咋舌:“再呆几天,你就要死在这儿了。”时蒙有气无力地说:“还不劈了这儿让我出去。”张映宵指向床榻:“阵眼。”只见床榻正上方的天花板处挂了一串佛珠。
张映宵挥挥手,阴阳刃直直劈断横梁,顺手被他接住,阴阳刃撤回来划过佛珠。紫檀木佛珠四分五裂。四面剧烈地抖动起来,张映宵道:“连这佛珠你都搞不定。”
“你以为我有阴阳刃能劈开它附近的罩子?”时蒙站立不稳,下意识撑住张映宵,张映宵趔趄两步,朝胡不归招手:“来扶着他。”胡不归揽住时蒙,只见他面有菜色,张着嘴小幅度的喘息。
张映宵把几人带到他堂叔安排的宾馆中,时蒙兜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胡不归问张映宵:“他怎么了?”
对方皱眉摇头:“白狼,你溯时而来,想个办法再回去一次。那阵勾起你体内阴阳错乱,你要完成你缺失的部分。”胡不归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张映宵摊开手:“不知道,我瞎猜的,从他症状来看是这样。”
时蒙胸前的白玉发出微光,胡不归惊异道:“时蒙,你看白玉!”时蒙将胸口塞着的墨狼族信物掏出来,白玉通体几近透明,周身放出乳白光晕。
“回北溪。”时蒙哑着嗓子道:“回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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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映宵在他堂叔的召唤下先行离开,胡不归以考试为要挟,张映宵忿忿地答应等两人有难时前来搭救。
胡不归带着时蒙踏上回北溪的路途,途中他发现两人被跟踪,但时蒙法力尽失,虚弱得像个老太太,他只能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不过胡不归又没学过反追踪,对方紧跟不舍,怎么也甩不掉。
时蒙摇摇头说:“张措的人。”胡不归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时蒙道:“不知。”胡不归愈加警惕。
北溪与他们离去相比,似乎没有多大变化。胡不归搀着时蒙慢腾腾地往桃林走,时蒙望向胡不归:“你最近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胡不归笑了笑:“没事。”
“狐族怎么样了?”
胡不归身体一僵,半晌才答:“老样子。”路前草丛出一只红狐狸竖着双瞳窜了出来,胡不归道:“我们换个方向。”时蒙指着那狐狸说:“可是你的族人?”
红狐狸拦在路中央,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时蒙认得那是长老。那红狐狸没张嘴,长老的话声却传出来:“不归,你偷狐族禁果已犯下大错,还不速速回来交出母实,免得再惹祸上身。”
胡不归加快步伐,带着时蒙绕过狐狸,头也不回地走了。时蒙回头,那狐狸恰好看着他们,时蒙从它他眼中看见了怜悯。时蒙怔愣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胡不归扶住他进了山洞,山路崎岖,张措的人四处搜寻。胡不归喘着气说:“他们找过来了。”时蒙扶着洞壁坐下:“谁?到底怎么回事?”
“我偷走了母实。”胡不归在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他自嘲似的笑笑:“张映宵说你不是墨狼族最后一人。”
“也许当年还有其他人逃脱。”时蒙拍拍他不停颤抖的手,好奇地问:“母实能做什么?”胡不归抬眼,眸中意味深不可测:“我暂时不能回狐族。”
“母实到底是做什么的?”时蒙重复道,胡不归的脸靠近他,时蒙动也未动逼视着他。胡不归勾起唇角,他转头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吮吸。
“能让男人生孩子。”胡不归哑着嗓子说,时蒙张大嘴:“啥?”胡不归拖起时蒙往洞中深处走,他扫开石块将外套脱了扔到泥土上铺平。时蒙撒腿想跑,胡不归把他揪回来按在身下,恶狠狠地说:“我忍你很久了。”
时蒙举起双手:“我错了。”
“听说生孩子极痛,你现在这鬼样估计也生不了。”胡不归脸上露出痴狂神色,迷恋般抚上对方的侧颊。
时蒙瑟瑟发抖:“我是男人,狐狸,有话好商量——”胡不归俯身在他耳边说:“没时间了,时蒙。你从未拥抱我,亲吻也总是拒绝。我在你身后等了太久,你也回回头吧。”
时蒙浑身发软,□□却愈加燥热,他口齿不清:“狐狸,住手......”狐族媚术确不是盖的,尤其是功力深厚的胡不归施展起来,让人防不胜防。
时蒙哆嗦着想推开身上压着的人,却在触上他皮肤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来。
“时蒙,吞了母实的人都要违背自然常理,我若不在半月内行这等事,怕要爆体而亡,你忍心么?”胡不归在时蒙耳边悄声道:“为了万无一失,半月前我偷走母实后,便在狐族围追途中将它吞下了。”
“至今日,恰好半月。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梗着墨狼族再无后人这事,张措非女子,你要同他在一起,非但要承受人妖相亲的苦,还要接受墨狼族后继无人的事实。你怎么就甘心,时蒙?”
时蒙撇开脑袋,一张脸隐进阴影中,洞口透进的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红透的脖颈间,那赤红一直蔓延到耳后。“我不甘心,但我乐意。”时蒙咬着牙说,欲望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浑身焚尽。
胡不归顿了顿,神色难言,话中乞求意更甚:“那你也抱抱我吧。”时蒙闭上眼睛,颤抖道:“对不起......”
胡不归笑了笑,笑容苦涩,体内似有热火焚烧,他俯下身。时蒙无法抵制,失去意识。
☆、落幕
时蒙清醒时胡不归早已不在了,张措坐在他旁边,冷冰冰地看着他。时蒙不着寸缕,只身上搭了一件张措的外衣。时蒙哆嗦着问:“胡不归呢,狐狸呢?”
张措甩手给了他一耳光,清脆响亮。时蒙被打得偏过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张措沉声说:“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张措的人听闻洞中声音不对,赶紧叫来一同回到北溪的张措。那时一狐一狼情至深处,喘息阵阵,看得一旁的小弟面红耳赤退得极远。张措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撕碎胡不归,再把时蒙绑起来。
胡不归垂首在时蒙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们接吻,神情迷乱,时蒙却丝毫没发现张措。胡不归从他身上退出来,时蒙伸了伸手想抓他,没抓住,手臂颓然垂下去。
张措冲到他身边,心痛和愤怒交织,让他几欲发狂。胡不归脸上的情·潮褪去,他冷眼看着张措跪在地上抱紧时蒙。张措回头,视线若是能杀人,恐怕胡不归已被他千刀万剐。
胡不归冷笑道:“他迟早要离开你。”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只一眨眼的功夫,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蒙愣了会儿,他没顾得上计较张措的耳光,揪住他的袖子,哀求般地问:“求你了,告诉我狐狸在哪儿。”张措眼眶一热:“时蒙,你到底——”爱过我吗。
现在他的神情中,他的眼中,却全是对别人的关注。
我只是想让你等等我,你这么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张措哀伤道:“我不知道,我来之后他就走了。”时蒙颤巍巍地站起身,后背发麻,他扶着石壁一步一挪朝外走。
张措吼道:“站住!”
时蒙抖了抖,置若罔闻走出山洞。张措拔腿冲上前,他使劲一抓,将时蒙带进怀里,裹挟着恶狼吞虎般的凶悍力道啃咬他的两片唇瓣。时蒙刚经一站,虽然没怎么动,但浑身上下依旧疲惫不堪。
他推搡张措,猛一下咬住对方的舌头。张措疼得放开他,又急又气:“你到底想怎样!”时蒙厌恶道:“我要见胡不归。”张措松开他,冷笑起来:“我没让你走,你永远也别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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