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也许会有些疑问……”池旭看着乔,蘑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实我八成也能猜到一些。”乔只是看着池旭的眼睛,情绪并没有外露,“听人讲过,不喜腥血,血弃食肉,肉而火燎,燎而食者……异于同族……”
“没错……”池旭缓缓勾起嘴角,冲乔道:“我们是人类。”
“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乔直直地望着池旭,那双泛紫的瞳眸中映着池旭略带坚决的神情。
“对。”池旭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我挺谢谢你跟我走着,还帮我的,我没想过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知道的……”
乔只是摆摆手,让池旭别再说,他笑了,笑意中带着点儿苍凉,“我知道了。我走就行了。”反正这种事情,他经历得也多。
“不是!”池旭横手拦住乔的去路,“我只是想让你留下……以吸血鬼的身份,试着……接受我们。”
乔拍了拍池旭的肩,“我没什么可以不接受的,只是,你的朋友可能不能接受我。”
“何起初不会!他和吸血鬼关系向来都打得很好,你看……他不是还泡了个吸血鬼小萝莉吗?”
“尔朵。”乔望着池旭的后方,道。
池旭愣了一下,回过头,尔朵正站在他的后方,抬起眼,直直地望向他。
“哥哥叫你们进去,你们小声点儿,哥哥生病了,别打扰到他。”尔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平气和地传达着何起初的意思。
池旭冲乔使了个眼色,乔也终于点点头,跟池旭走近了门。
灰蒙蒙的室内,仿佛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池旭眯起眼,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那在角落里,坐在床上的何起初。
“池旭……你来啦……卧槽,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你俩看见了……好丢人……”何起初说话还是还是以往的腔调,这让池旭微微松了一口气。
池旭介绍了乔之后又向乔介绍了何起初,乔的反应比何起初僵硬很多,当池旭向何起初透露自己已经将事情告诉乔时,何起初的反应很平和倒是显得不怎么在意。
“反正……能够和谐相处就行了。”何起初看着乔,发挥出了自己自来熟的本领,手臂搭在乔的肩上,“只要你不窥觑我的尔朵,一切好说。”
三个人围做一团攀谈了一段时间。
何起初和池旭交换了双方的情况,池旭也知道了何起初一直没有上通讯器的原因,而何起初则对池旭的经历感到讶异:“这么说,你已经跟那边完全脱离关系了。”
池旭耸耸肩,“我不会参加第二作战战略的。”
“对了,谢谢你们的那个噜噜兽,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肉了……”何起初先是表达了谢意,而后揉了揉眉心,“尔朵她……最近出去的频率变得很大……等我身体好些以后,我打算带着她去一趟比利耶斯城……我有些担心她,你们能不能帮我看着她一点儿……别玩着玩着玩得被什么坏人拐走了。”
玩?池旭和乔哑然,难不成何起初以为尔朵都是出去玩?那丫头每次出去……可都是为了你啊……
“尔朵她出去采花拿去……”“哥哥!”乔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被忽然走到室内的尔朵打断了。
几个人回头,却见尔朵一手中捧着一个碗,一手中拿着刚刚采好的药草,碗中是泛着绿的汁水。
“我今天出去,刚好看到你跟我说能治你病的药草呢!”尔朵走向何起初,却看向池旭和乔,她冲他们轻轻摇头——用只有他们才能够注意到的力道。
池旭和乔住嘴了,他们大约明白,尔朵不想让何起初知道她出去干了什么。
当天晚上,池旭和乔两人被尔朵领到别的房子内休息,当池旭问起今天的事情的时候,她说:“何起初哥哥病得有些严重,他有的时候意识不清醒,不知道家里忽然多出来的东西是哪儿来的,也没有注意到……那些药草都是我骗他说我意外找到的,吃的,都是我骗他说一个老奶奶施舍给我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尔朵和奶奶,奶奶死了,尔朵没有其他人了,现在哥哥病了,尔朵也想保护哥哥,尔朵不想失去哥哥……”
“但尔朵知道,如果告诉哥哥我白天都去干了什么,他会伤心自责的……所以拜托你们……不要告诉他……”
池旭和乔受不住尔朵的百般要求,终是同意了,不过他们承诺,这些事情,以后都由池旭和乔来做,尔朵可以去照顾她的何起初哥哥。
尔朵走后,池旭和乔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都不容易啊。
“我想我能理解有另外一个人在身边的感觉了。”乔说。
池旭知道他是在说何起初和尔朵。
他们听何起初讲过:
尔朵原本是住在山脚下村庄的一个小女孩,跟她奶奶相依为命,何起初初来那图界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上山一个人采花的尔朵,何起初最先跟着尔朵满山跑,而后死皮赖脸蹭到了尔朵家,帮尔朵和她奶奶打过几次猎之后,就被接纳了。
后来尔朵的村庄被强制拆迁,村民搬家,何起初和尔朵就这样分道扬镳了,那段时间何起初学会了狩猎魔兽,去过格尔丛林,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池旭。
从格尔丛林出来之后,何起初流浪了一段时间,而后,一次偶然,他撞上了吸血鬼反‘动党和那图政府的斗争,不少居民被卷入其中,他在这些受害的民众之中,又一次看见了尔朵和她那双目失明的奶奶。
何起初保护她们二人远离战乱,而尔朵的奶奶却在战乱中被吸血鬼反‘动党给杀死了。
那个时候,何起初就明白,以后就只有自己才能照顾尔朵了,他没有躲避,而是开始带着尔朵,流浪。
他们去过很多城市,何起初靠打猎来换取那图界的硬币,给尔朵买血。
直到到了这躁动之城,何起初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
回想着何起初的叙述,池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枕着手臂,看着夜空,用手抚了抚挂在脖颈的血石,终是缓缓地闭上了眼……
乔也缓缓合眼,没有人注没有注意到血石光彩的异动,没有人注意到一具半透明的灵体正缓缓从血石中飘出,它俯下‘身,拨开池旭额前的碎发,垂下眼睫,看着池旭的脸……
“池旭……”萨维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黑南的离别
池旭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迷迷蒙蒙中,他难以睁开自己疲乏的双眼,侧过身子,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后来的几天,池旭和乔都一边帮着何起初调理身子,一边维持着各自的经济需要。
何起初的身子在两人同尔朵的帮助下好了许多,尔朵跟池旭和乔一起出去,何起初倒是也放心了不少,前不久池旭才把他和乔此时是通缉犯的事实告诉何起初,何起初惊讶之余,叮嘱他们出门时一定要小心,并且将城池内士兵巡逻点画出来告诉了他们,这样以后他们行动也可以免去很多风险。
“我的身体好多了。”何起初看着眼前这两个无微不至照顾着自己的大男人,心中有些愧疚,“过几天我打算去比利耶斯城……你们怎么打算的?”
“正好同行。”乔代替池旭抢先答了。
“你先养几天再说吧。”池旭扔给他一个自制的简易拐杖(其实就是比较长的一种树枝岔),这几天何起初一种躺在床上,是时候让他站起来走走路了,要是以后要躲避那些士兵的追击,腿脚不便容易被抓。
早上是在尔朵搀扶着何起初练习走路的日子中度过的,经过一早上的练习,何起初已经适应走路的感觉了,现在他需要练习跑步,多多锻炼,尽量将自己的肌体恢复到以往的巅峰时期。
下午,尔朵、池旭、乔三个人就出发准备去筹集行路的物资了。
闲下来的这些时间,几个人通过狩猎卖花筹了一些钱,现在何起初恢复了,也算是多了一个苦力。
池旭会做一些小型的狩猎机械,倒也卖了一些钱,刚开始那些吸血鬼见他这玩意使起来有些麻烦,便没有人买,后来有人识货,发现买卖都会中的一些商品跟池旭这做得很像,以为这是仿制品,所以便试着买了一些,后来就传开了,销量倒还是不错。
可他们哪知道,这些个小器具,就是池旭曾经将制作方法传给买卖都会的老板绺子的。
带着尔朵,在集市上逛了一些时间,乔和池旭因为资金问题,最终还是决定买比较便宜的二手货,可尔朵告诉他们,那些卖便宜二手货的市场很乱,风气很差,有一些黑‘社会,上面政府一般不管,一管就是成片成片的抓。
更重要的是,像那些地方,一般是不允许像尔朵这样的小孩子进出的。
池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莽撞行事,别省了着一时的钱,犯了事儿,那就不好了,更何况现在他和乔身份特殊,万一是碰上那所谓的上级,岂不就玩儿完了。
可乔不这样想,“或许我可以去……”他说,“以前没有告诉你们吧,以前我为了生存干过很多事,非‘法的,合法的,都做,我甚至还杀过人,躁动之城我来过,曾经还在这里做过交易……”乔毫不避讳地在尔朵这个“小朋友”面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