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仪淡淡回礼:“李阿郎请讲。此事因宁某而起,宁某自该有所担当。该如何处置宁某,阿郎请吩咐。”
李梓装模作样沉思一番:“处置不敢当,不如这样吧。不知宁公人今年年岁几何?”
“宁某今年二十有一,家兄长宁某五岁。”
“若是在寻常人家,宁公人这年纪也早就儿女成群啦。容儿今年二九,你长她三岁。不如,你与容儿结拜为兄妹如何?”
宁楚仪一愣:“此话怎讲?”
“我将容儿交付于你,你带容儿回家。容儿现在不依不饶,乃是因为颜面受损。其实令兄为人如何,她倒是没有亲眼见过的。”
宁楚仪眼睫扇动,眸中思绪沉淀,距离隔得远,李梓一时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容儿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也想不通。如果你们结拜为兄妹,容儿可以以你义妹的身份跟你回去见过兄长。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当面看仔细了,说不定也就明白宁公人的心思了。况且,待令兄见了容儿,保不准也会改了主意,李某承诺,只要令兄愿意,这桩婚事永远作数。”就在他以为宁楚仪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他开口道:“阿郎心思细致,如此安排甚为妥当,宁某也十分赞同。只怕容儿姑娘身性高洁,怕是看不上宁某的身份……”
李梓抚掌道:“如此甚好!宁公人不必担心,容儿必然不会反对的。”她当然不会反对,因为她这番折腾,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古代异性不能结拜,作者书看的少,也不知道古代是否有异性兄妹结拜的例子,此处为了剧情,纯属虚构。
另:容儿与主角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不用操心太多。本书无任何三角关系,不会有攻受因为第三者介入虐来虐去的剧情之类,放心看。
有评论的话尽管向我砸来吧,蠢作者求虐!
☆、打赌
上洛真是个小地方,没到两日,宁楚仪收了义妹的事情便已经不翼而走,几乎传遍了县衙与坊间。这两日来宁家的院墙外也总不时有人假装凑巧经过,有意无意间皆要探着头朝里间窥视一番,却恨院墙太高,挡着了视线。今日宁楚仪出门的时候,便发现自家的院墙上被零零散散抠去不少墙皮,直显得一道墙跟被狗啃过似的,斑秃可笑。
他摇了摇头,估计这几日容儿多出来走动一番,大家都熟识了,这份好奇心淡去了,也该好一点了。
在县衙应卯(点名)后,陈县令便直接点名让他进去听差,说是有要案要他带人去查。昨天夜里,洛康坊的富户贾文宗贾阿郎家里进了盗贼,失窃明珠一斗,绢帛百匹,黄金百两。根据贾文宗说法,贼有有五六人,带了小车在门外,也不知怎的进了门,直奔库房,将守门人打晕,还杀了个看门的仆役。这宗窃案牵扯银钱甚多,且出了命案,造成不小的轰动。是以一大早陈庆炎便让他带上几个副捕快前往现场查探。
临行前,小六又带着脸上一圈牙印过来汇报昨日查探情形。
“头儿,这两日还是一无所获啊,那胡蔓草的账目还需几日才能盘点出来,目前看来,也找不出可疑之人。这转眼已经五天过去了,若是十天还没进展,这咱们又要被拖去打板子了!”
宁楚仪安抚他道:“不妨事,这查案便是抽丝剥茧,得慢慢来,急不得。目前也无过多线索,也只能这样,若是上面追究下来,自然有我担着。”
小六愁眉苦脸道:“有头儿这句话,那咱们兄弟在外面跑得再苦也心甘情愿。就怕到时候上面的饶过咱们,家里的虎婆娘也饶不得。”
宁楚仪笑笑,又听他抱怨几声,好声劝慰了,才带了人出门去。
洛康坊在城北,宁楚仪带着人骑马前往,不到几柱香时刻便到了贾府。刚到府门口,宁楚仪便被一个人吸引了视线,见了那人,他不免讶异。那人竟是养病在家的沈白凤。
沈白凤见了他,随意挥了挥手,便算是见了礼。
宁楚仪走上前去:“沈郎怎地来了?你身子养好了?”
沈白凤脸色苍白,唇上不见血色,精神却是尚佳。他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劳烦宁公人挂念,沈某多谢了。身子虽未好,然而在家实在无聊,无事可做,不如出来散心。”
宁楚仪皱眉:“身子要紧,怎可这般任性!”
“哈哈,宁公人如此担心我,叫沈某一番感激啊。不妨事,若是扛不住,沈某自会回去,宁公人不必担忧。”
“也好。”宁楚仪倒不强逼于他,与往日一般,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始于他讨论案情。
“死者尸身沈郎可是验过了?有何发现?”
沈白凤摇摇扇子,一边打量着大门,一边道:“验过了,死者名顺安,乃是个看门的仆役,年三十有四,身体健壮,无疾患,尸身完整,无肢体残缺。”
“死亡原因呢?”
“乃是被刀砍在颈部,失血而死,一刀致命。”
沈白凤说的没错,现场的血腥气早已熏得宁楚仪眼角发干,他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道:“看来这里便是现场了。”
沈白凤神色复杂睇了他一眼,他早该想到的,这人见血就眼红,这毛病和小时候一样,这些年倒是一点没变。华容见他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他整日与他相处,竟是不曾想到这上面去。
“不错,你看这门上血迹,顺六便是面对大门时被斩杀,是以血迹呈弧线状喷溅到门上。”
“奇怪,这里怎的少了一道血迹?”宁楚仪上前端详,见那血迹月牙般飞溅在一侧门上,然那月牙中间却是少了一截,他退后几步,将另一扇门合起,果然见到缺失的那段血迹。
“奇了怪了,这血迹怎会是这个样子?”宁楚仪喃喃念道。
沈白凤摇着扇子,嘴角含笑道:“这有什么奇怪!顺六被杀之时,乃是侧面对着这房门,血迹会喷到这上,再正确不过了。”
宁楚仪摇头:“不对,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了?”副捕快杨川接嘴问道。
“你先想想顺六为何被杀?”
“当然是发现了盗匪,恐怕是见到了盗匪的真容,被灭口所杀。”
宁楚仪点头道:“不错,咱们来假设。若是顺六见到了盗匪,盗匪怕他张嘴警示,一刀斩了他,那就有几个问题要问了,第一,盗匪是怎么进来的?”
沈白凤一拍扇子,笑道:“好问题!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杨公人可试着回答看看。”
沈白凤家世了得,杨川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的。被他这么一问,便带人绕着墙院走了一圈,回来答道:“奇怪,墙院上的泥丝毫不见剥落,整齐的很,也无杂乱脚印,难道这些盗匪,竟是从门进来的?”
宁楚仪点点头:“好,假如盗匪是从门进来的,那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破门而入?夜深人静,且这大门乃是铁制,这般结实的门,若是要破门进来,那得惹出多大动静!”
杨川点头道:“不错,除非是那顺六耳朵聋了,他那小房便在这门边不远,那般动静怎会听不到。是了,那顺六是听到了动静,来到这门边查看,结果被盗匪发现,一刀结果了他。”杨川刚要为自己的推断洋洋自得,忽然想起宁楚仪的兄长便是又聋又哑,他这般口没遮拦,也不知会不会惹恼了他。
却见宁楚仪面如常色,只是摇摇头:“发现大门有动静,他为何不先呼救?要将这门破开,非一时半刻之力,难道他不会先去叫人来帮忙?那么长的时间,他做什么去了?”
“也许是在茅房……”
沈白凤嗤笑一声:“那么巧,正好三更半夜有人破门,他却蹲去了茅房……”
杨川红了脸,宁楚仪笑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显然不是这样。你仔细看这血迹,顺六被斩杀时,这门是关着的……”
杨川凝神细想,立刻便明白了,若是贼人破门时顺六正好见到了,第一,不会死在这么近的地方,第二,那些贼人数量众多,一个个鱼贯而入,进门的第一个贼人抽刀斩杀了顺六,这个时候,大门必然是开着的,又怎会是合起的?
“我明白了……却又不明白……”杨川迷糊了。
沈白凤摇了摇扇子,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是一种情形。”
“哦?沈郎高见?”宁楚仪也笑了。
“答案便是,这门,是顺六为那些贼人开的,否则那些人怎会进来的如此顺利。且顺六也并非贼人进门之时被杀,恐怕是贼人搬了东西,出来时杀了他。而且那库房的路,说不定便是他引去的。”
“等等,我还是不明白。”杨川叫道,“沈郎怎会断定是这样?”
沈白凤倒是没有解释的打算,宁楚仪也笑道:“果然还是沈郎懂我的心思,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光凭这点血迹,如此断定,未免有些武断,这还只是推测而已,不妨多看点地方,寻了证据再下定论也不迟。”
沈白凤点点头:“自该如此。宁公人,总之这案子得慢慢办,尸体我已经验过,剩下时间也是无聊,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相似小说推荐
-
星际之负债虫族 番外完结 (月挽风清) 2016-07-28完结 8.13更新番外完结年仅27岁的齐夏,刚刚跟大兵干了一仗,大获全胜。溜着他的“凤凰”...
-
领主总在释放魔性 (墨笛) 2016-07-20完结莫妄从来都不是一个霸气侧漏的人作为一个星球的继承人他多金有颜,且性格温和体贴,堪称四好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