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猜?”对方语气里带着三分调笑,七分神秘,还恶作剧地“咩”了一声,安以洋不禁怒道:“欧阳城!断离的手机为什么在你那里?”
“(*@ο@*)哇~居然可以猜到耶,好厉害哦!林离说我们以前是好队友来着,果真不假。”某个说话自带表情的家伙在那头兴奋地惊呼。
安以洋额上凸起一条青筋,沉声道:“你给我正经点,我在问你话!断离人呢?为什么电话在你手里?”
“他在洗澡啊,不方便接所以我帮他接了。”
“真的假的?”安以洋不信,“你现在在哪?”
“B城啊。”欧阳城仍旧吊儿郎当。
安以洋不禁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耐着性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B城?你在断离家?”
“Bingo!棒棒哒= ̄ω ̄=”
“棒你个头!你什么时候去了断离家?”安以洋有点风中凌乱,这家伙的病到底好了没有?他不是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吗?万一发起狂来就十个断离都不是他对手啊!
“就是你们回去那天啊,反正在美国也无聊我就过来了呀!”对方说的理所当然。
“你家人肯放你回来?”
“想回来总有办法的。”
“你怎么知道断离的住处?”
“想知道总有办法的。”
“我不想跟你说了,你赶紧让断离来接电话。”安以洋急道。
“都说了他在洗澡了,你干嘛不让你老公接电话!”
“你找他干嘛?”
“跟他打声招呼啊!”
就在这时祁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安以洋把电话递给他:“欧阳城说要跟你打招呼。”
“白痴。”祁泛接过电话只对那头说了两个字就直接挂断了。
安以洋赶紧把手机抢了过来:“喂!”
“干嘛?”
“我还要找断离啊!荒城那家伙在我们回来那天就跟着回来了,他不是脑子不正常吗?我怕他会伤害断离啊!”
“不会的。”
“你为何这么笃定?”
“直觉。”
“什么直觉?”
“作为同类的直觉。”
“真的假的,”安以洋狐疑,祁泛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那你说我会不会伤害你?我六亲不认的时候有没有伤害过你?”
“没有。”安以洋摇了摇头,“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还有工作要赶吗?他们的事少掺和。”祁泛搂紧他,将他纤瘦的身躯整个拢在怀里,像大熊套着小熊,自言自语道,“瘦成这样,得赶紧补回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安以洋好笑,忍不住回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讨好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大狗狗,“我是真的担心他们,荒城是我很好的朋友,断离更是,他曾经帮过我很多。”
“我知道,相信我,他们的事情我们帮不了,只能靠他们自己,想想我们。如果是别的事情我肯定不会阻止你去帮忙。”
也是,安以洋想了想,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最终结果如何只能看他们的造化,外人插足往往容易弄巧成拙。如今他们两个已经重逢,荒城更是追随断离去了B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或许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正如他跟祁泛,断离跟荒城应该会有好的结果吧?
夜里安以洋在电脑前“奋笔疾书”,祁泛端着杯牛奶走了进来,轻轻搁到他桌上:“很晚了,喝完牛奶就睡觉。”
“你先睡吧,我还有稿子要赶!”安以洋目不斜视,祁泛干脆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他赶紧怕地一声把笔记本盖子给合上,“干嘛?”
祁泛失笑:“就想跟你说说话,那么紧张干嘛?”
“说什么?”他当然紧张!他负责的可是耽美题材的版块,因为作家稿子被撤下一时又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他只好自己上了,好在篇幅不长只有八千字,他花两天时间应该可以搞定。因为白天还有审稿,排版等事宜,只好晚上拼命赶了。
“还要忙到很晚?”祁泛转过他的椅子两人面对面坐着,安以洋不由觉得局促,对着祁泛这张帅脸他真是半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色令智昏地满心只剩下投怀送抱的欲望,古人说红颜祸水果真半点不假!安以洋不禁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说着违背事实的话:“没有啊,如果你需要我陪你,那我就到明天再写。”
“不会耽误进度吗?”
“没事,也就剩三分之一了,明天写来得及的,你要跟我说什么?”安以洋歪了歪脑袋,祁泛却一时语结,脸上有些不自然左右看了看,突然就单膝跪了下来,安以洋受惊不小,心跳猛然剧烈了几分,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见祁泛此刻手上拿着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里面的一对钻戒闪闪发光,精简的纹路低调而奢华,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我……你愿意吗?”
安以洋早已愣在当场说不出话,微妙的滋味在胸腔炸开,丝丝苦涩掺杂着甜蜜还有一点点的悲伤汇集成巨大的喜悦冲昏他的头脑,让他无法思考,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这一切只存在于梦境之中,只是自己一场无望的幻想。
“我……祁泛,我……”任何言语在此刻看来都显得苍白无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这些年太苦了,也太累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让他变得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方似乎比他更紧张,全无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是不是……太突然了?如果你觉得太快,还没想好,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多久都没关系。”
安以洋话未出口眼泪先流,哽咽道:“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祁泛,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真的,如果我这辈子再对你说一次假话,就让我死无……”
“别说。”安以洋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完,祁泛伸手轻轻蹭掉他的泪,抓住他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哑声道,“对不起,让你吃了很多苦。”
安以洋没有说话只是拼命摇头。
祁泛抓着他的手继续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求婚是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安以洋泣不成声,眼泪不停地砸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语无伦次道,“那时候在车里,你没钱,只给我,给我买了一个素戒,你说……你说……”
“我说将来一定会给你买最好的,绝不像当时那么寒碜。”祁泛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从对戒里拿出小的那枚,“所以我给你买了最好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愿意再说一次‘我愿意’吗?你愿意原谅我往日的种种过错再次接纳我吗?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安以洋哭着说出三个字,祁泛替他戴上戒指,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夜过后两人正式同居,搬出了祁家别墅在市中心购置了一间能够俯瞰整个城市的高层豪宅,祁泛并未接管祁氏,而是潜心创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建筑事业中,安以洋也从副编转为执行主编,还兼顾写小说,工作和读者两不误,因此经常忙得脚不沾地,祁泛也是身不沾家,经常在设计室通宵赶工或是出差去国外,这样一来两人虽在同居竟也开始出现聚少离多的情况。
安以洋苦恼不已,为什么呢?是祁泛对他不好吗?当然不是!祁泛自从病好了以后对他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那他在为了什么事而苦恼呢?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比如今晚……
祁泛刚从德国出差回来,两周未见,两人一见面就从客厅吻到了卧室,直到祁泛把他压在床上安以洋都能明显感觉到祁泛在克制,下身的炙热隔着西装裤都能感觉到,祁泛却生生停住了动作,只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就起身去了浴室:“我去洗澡。”
“哦……”安以洋翻身坐起,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祁泛去洗澡洗了很久才出来,安以洋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同样身为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懂?因为之前被祁泛强|暴留下的后遗症导致每次祁泛一碰他,身体就本能抗拒,两人从美国回来都快半年了还没有过性|生活,这样正常吗?如果以后两人要一直在一起,祁泛能接受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自己吗?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来讲都没法接受吧?
安以洋开始有些心慌,祁泛却是跟往常一样,没看出什么异样情绪,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头顶上盖着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祁泛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没有。”安以洋有些懒洋洋,凑过去抱住他的腰,祁泛此刻赤着上身,被他一抱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自然道,“我去换下衣服。”
安以洋顿时僵在了那里,怎么回事?祁泛刚刚……那是刻意避开他的意思吧?
☆、第一百三七章
安以洋从此郁郁寡欢,转眼又过了大半年,两人相处的模式表面上相敬如宾,背地里却是貌合神离,至于原因只有安以洋知道,但他又不敢肯定。他发现祁泛越来越少跟他亲近,出差也开始变得频繁,甚至有时在A城也出现了夜不归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