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上去如何。”
青鸢如实回禀。
“像是不舒服,来去都是李副统领扶着。”
夏秋潋站在桂树下,抬头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双眸朦朦胧胧的找不到一个定点,她所幸闭上了眸子,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我当真是倦了。”
青鸢在一旁微微侧头,担忧的看着她。
“小姐若是倦了,就先歇下吧,奴婢看您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嗯。”
夏秋潋点点头,却不曾抬步,仍是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站着。
青鸢等了一会也不见她动作,这才轻声唤道。
“小姐。”
燕挽亭回了寝宫,等福安来换了一次药,才躺下歇息了。
身子累的很,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可她就是睡不着,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就像是被火灼烧一样。
她望着窗外透进来的那一片月光,思绪纷乱的在脑海中纠缠。
秋潋应当已经知道她回宫的消息了吧。
也不知明日去见了她,她可否,可否会有一丝眷恋。
第187章 吐血!
天才蒙蒙亮,青鸢和绿阮就起身了,景翎宫的宫女和太监们各司其职的忙碌了起来。
大殿的门一拉开,青鸢抱着一个铜壶往外走,脚才踏出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燕挽亭和李凤游。
燕挽亭抬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然后挑唇笑了笑,率先打了声招呼。
“青鸢,许久未见呐。”
青鸢倒是没想到燕挽亭这么早就来了,先是一愣,然后绷着脸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燕挽亭挥了挥手让她起来,柔声问道。
“无须多礼,潋儿呢?她可起身了。”
青鸢黑着脸回话也有些不冷不热。
“殿下来的这么早,天都还没亮呢,娘娘自然还没起身。”
李凤游站在一旁微微皱着眉头,虽然殿下爱屋及乌对献妃娘娘身旁的这两个贴身宫女一直都很好,可她们不过是奴婢,哪里轮的到她们对着燕挽亭甩脸。
燕挽亭像是知道李凤游不悦了,伸手微微拦了她一下,仍是笑着道。
“既然潋儿还未醒,那本宫就在大殿中等一会,等她起身了你去通报一声。”
以前公主殿下来景翎殿何时要通报了,不是每次都擅自闯进小姐寝宫中去吗,现在倒是懂礼节了。
青鸢微微撇了撇嘴。
“那就请殿下去大殿等一会,奴婢还要去太医院一趟。”
燕挽亭一听说太医院,心底就有些敏感,有些急切的问道。
“去太医院做什么,莫非潋儿身子不舒服?”
青鸢见燕挽亭对小姐还是这般关心,脸色终是缓和了一些,解释道。
“了辞前辈走之时吩咐了太医院每日都给娘娘熬药膳,奴婢这是要去太医院把药膳取来。”
燕挽亭送了一口气。
“那你快去吧,本宫自己去大殿。”
青鸢走了,燕挽亭便在李凤游的搀扶下,去了景翎宫的大殿。
绿阮见她来的这么早,也有些诧异,不过她的性子沉稳就算对燕挽亭再不满,也不会喜形于色,恭恭敬敬的请燕挽亭坐下,然后赶紧去备了茶。
燕挽亭昨夜辗转难眠,一夜都未曾歇息好,又因有伤在身,身子难免疲软无力。
在自己宫里睡时怎么也睡不着,这才来了景翎殿,就坐在桌边有些昏昏欲睡了。
李凤游看她疲惫困倦,便小声劝道。。
“殿下若是困了,不如先回去歇息一会吧,晚些再来。”
燕挽亭俯在桌上,怏怏道。
“有些累,不过回去了也是睡不着,等见了潋儿再说吧。”
李凤游倒是一针见血。
“您就是见了,也是受气的,身子本就不好,还不如等身子好些了再来。”
燕挽亭瞥了她一眼,苍白的面上神情有些无奈。
“怕受气就不来吗?不见潋儿,我怎么能安心养伤。”
李凤游憋着一口气,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正要开口,就听见殿外的太监尖细的声音。
“娘娘当心些,这地上的石板奴才刚冲洗完,有些湿滑。”
夏秋潋来了。
燕挽亭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可却站在桌边有些踌蹴。
夏秋潋一身素白的衣裳,缓步出现在大殿门口,虽旧疾好了,可面容仍是有些苍白,双眸清冷,一眼就望向了站在桌边有些无措的燕挽亭。
燕挽亭紧紧抓着衣袖的一角,自夏秋潋出现,双眸就一直贪恋的看着她,一刻都不曾挪开。
潋儿的身子果真是好了,少了以往的孱弱,虽仍是瘦弱可比起以前明显要康健一些。
燕挽亭盯着夏秋潋看时,夏秋潋也不动神色的在燕挽亭身上扫了几眼。
两人如今像是反过来了一般,夏秋潋的身子好了,可燕挽亭却明显清减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本就尖瘦的下巴更尖了一些,身子也没了以往的挺拔,微微苟着胸。
昨日青鸢看到燕挽亭后,便和她说过公主似乎受了伤或是身子不适,来去都是李凤游搀扶着,又记起了一件事,了辞离宫之前,曾和她说过,公主是拼死才将能救治好夏秋潋的神玉带回来的。
便也把这事和夏秋潋一并说了。
夏秋潋一听她说神玉,心中便隐约猜到了一些。
神玉是姜国帝王的佩玉,虽她不知道为何一块玉能治好她,但是燕挽亭既能从江询言手中将神玉拿到手,姜国都城又未攻破,想来燕挽亭定是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那玉取来的。
如今看到燕挽亭,夏秋潋便知道了了辞说的拼命是什么意思。
燕挽亭身子一向好,又有功力在身,平日里看起来便生龙活虎的。
可今日一见,她不仅清减了许多,还脸色苍白。
想必定是身上受了重伤。
这般算来,燕挽亭对她是有救命之恩,可却又和她有覆国之仇。
面前的这人,夏秋潋爱不得,又恨不得,叫她如何面对。
心中虽思绪万千,可夏秋潋只是面容冷淡,丝毫没有见到燕挽亭的喜悦,双眸冷的没有半丝柔情,她微微躬身行礼。
“夏秋潋见过公主殿下。”
语气亦是冷若冰霜。
燕挽亭虽猜到了夏秋潋会对她冷淡,可如今看她似乎没了一丝旧情,对她如同一个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一般,心低还是隐隐的酸痛。
她苦笑一声,垂下眸。
“这么久不见,潋儿对我好似生分了许多。”
燕挽亭的话仿佛点燃了夏秋潋心中的怨,她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挑起唇角。
“为何如此,殿下难道不知吗?”
“我知你怨我...”
燕挽亭想要解释,她上前一步,可走的太快太急,不小心牵动了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口,那彻骨的痛仿佛要贯穿心口,她脸色一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李凤游在一旁一直关注着她,见她顿住脚步脸色发白的捂住胸口,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焦急道。
“殿下,可是伤口又在痛了?”
燕挽亭忍住痛,直起来身,她推开李凤游,双眸定定的看着夏秋潋。
“我没事,凤游你先退下吧,有些话我想单独跟潋儿说。”
夏秋潋握住拳,胸口微微起伏后,她偏开头冷漠道。
“殿下若是身子不舒适,便先回自己宫唤太医瞧瞧吧。”
李凤游见夏秋潋语气冷漠至此,也不知会多伤燕挽亭的心,有些看不过去了,她皱着眉头向前一步,沉声道。
“献妃娘娘怎可冷情至此,殿下她可是为了娘娘才受的重伤,胸口被一剑刺穿,险些在姜国丧命。听闻娘娘您醒了,又日夜奔波,不顾伤口疼痛赶回宫,就为了早些能看到娘娘。”
李凤游神色冷凝,语气不满带着质问,燕挽亭伸手拉住了她。
“凤游,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住嘴给本宫退下。”
李凤游是铁了心要为燕挽亭打抱不平,平日里燕挽亭的命令她从不违抗,可今日她不仅不听,还说的更加肆无忌惮。
“殿下,您为献妃做了什么多,为了她顾忌那么多,可到头来献妃她压根就不领情,您根本就不欠她什么,又何必这般放低姿态。”
燕挽亭胸口本就痛的要命,又被李凤游这么一质问,脑袋也跟着痛了起来,她踉跄了两步伸手撑住了桌角,才不至无力摔倒。
“你...你好大的胆子,李初白,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非议,本宫现在叫你立即滚,听到了吗?”
燕挽亭已然动怒,可李凤游仍不卑不亢忤逆她的命令。
“殿下,您有话要跟献妃娘娘说清楚,卑职也有话要跟献妃娘娘说,不如等卑职把话跟献妃娘娘说清楚,再滚也不迟。”
燕挽亭气的身子都在发抖,她抬手指着李凤游,颤抖着声音道。
“李初白,你给本宫闭嘴,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立即给本宫回去跪在殿门口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