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求了好几个,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也给了他一个,因为他不在意,也懒得带,干脆缝进他的衣服里,这些都是瞒着他偷偷干的,因为怕他知道村里的事害怕。
现在给他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缝在衣服里的护身符不见了,还有现在这个脖子上的也消失了。
“一定是被那小子拿走的。”他妈又骂骂咧咧了半天,脚底下也没闲着,赶紧又去拿了两张,一张缝进他里衣口袋里,另一张找个绳子给他挂在脖子里。还不停的嘟囔,“那小子越是在意这符,越说明管用,不行,我去再求两个。”
他妈一向说风就是雨,二话不说拿起雨伞就出去了,她去的那家方欢也听说过,就是隔壁村的那个大师,听说很灵。
他也没见过人,只是听说了很多版本,据说是长明的克星,长明的法术,只有他能破,只是价格极高,一般人买不起。
他妈一走,方欢就从床上跳起来,穿了衣服匆匆出门,临走前还拿了几根蜡烛和打火机。
正是午夜十二点,最凶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怕,有件事他必须要弄明白,长明为什么要害他?
天气还行,只是有点黑,方欢走的很辛苦,手电筒的光芒太小,照不出太远,更加增强他的难度。
幸好村子不大,几分钟就到了,长明家还是那样,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人烟,就像没人住过一样。
方欢推开门之前还有点犹豫,不过很快被愤怒代替,他对长明这么好,那小子还要害他,凭什么?
人心真的有这么坏?
院内和往常一样,蹲了很多猫,不下雨的话它们就随便找个地方趴在,下雨的话就喜欢缩在一堆,相互取暖。
方欢推开门的动作太响,所有猫都抬起脑袋看着他,一片全是绿幽幽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恐怖。
方欢没有怕,依旧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直到推开里屋的门,一股浓烈的棺材油漆味扑面而来,屋里很暗,手电筒勉强能照到床上一个单薄的隆起。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用手电筒到处照有没有灯,或者照明的工具,意外的是他居然发现了灯泡,是以前那是瓦数低,并且效率也低的那种老灯泡,顺着老灯泡的接线还找到了拉绳,就在门口旁边一点,方欢一伸手就够着了。
无奈灯好像坏了,或者说欠费了,人家不给过电,想想长明也不是老实每月交电费的人。
他打消了开灯的念头,干脆把自己带来的几根蜡烛统统点着,然后放在四个角落,把整个屋子照的通亮才关掉手电筒。
屋子和他想的一样,里面的家具都是十几年前的老东西,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像很久没有住过一样。
他看过,屋里没有一件煮饭的东西,这家伙的怎么活到现在的?
被子也是油腻腻的,又薄又脏,就像要饭的裹在身上的一样,床上的隆起一动不动,方欢也没有主动叫他。
反而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衣柜被他打开,一个门还被他拉坏了,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也没有几件衣服,大多都是破烂,长明身上那件居然是最好的。
桌子上放了一个茶壶,他用手一摸,指腹上一层黑,看来也是好久没动过了,屋子里一点人气,一点人活动过的地方都没有,就好像里面没有住过人一样,这让他疑惑。
按理说一个大活人,最少生火做饭是必须的。
他想起长明说的,‘上面那个棺材是爷爷的,左边是爸爸的,右边是妈妈的,中间是我的。’
中间一个是我的……
所以方欢很疑惑,“长明,你已经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床上无声无息,就像里面躺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死物一样。
方欢走过去,伸出的手都有点颤抖,他怕看到的不是长明,而是一堆白骨。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被长明那样迫害,方欢依旧不恨他,不是原谅他,而是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也许是始终抱着曾经那个瓷娃娃一样的人没有变过,不想大家说的一样,用尽一切手段害人。
方欢握紧拳头,鼓起勇气猛地掀开被子,里面的人缩成一团,因为他的突然动作抱紧手臂,这动作意外的显得脆弱,长明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无力,像白纸一样,没有人气。
不知道为什么,方欢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可以确定长明没有死。
“你生病了!”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长明闭着眼,把自己缩的更紧,也许是冷了,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摸索的看了一眼身上掀开的被子,然后旁若无人的盖回去。
刚盖回去就被方欢拉下来,一脸怒气的看着他,这时候他好像才注意到方欢,抬起脑袋看他,“你来看我了。”
声音和人一样无力,就像长久吸毒掏空了身子一样,整个人呈现不自然的脆弱。
才几个小时没见,他就像脱掉一层皮一样,也是,猫都是怕水的,他在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生病才怪。
“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我不会可怜你的。”方欢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默默点燃夹在手里。
他吸了一口,烟的味道让人安心,“长明,我对你不好吗?是亏了你还是对不起了你,为什么你要害我?”说到激动处方欢情绪失控,手里的打火机砰的一声扔出去,砸在砖头垒成的床边,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像放鞭炮一样,吓到了长明。
他趴在床上,白皙的脸和漆黑的枕头形成鲜明对比。
方欢跳水上来有温暖的被窝,还有他妈亲手煮的姜汤,没过多久就从冰冷的河水里缓过劲来,长明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温暖的被窝,也没有滚烫的姜汤,甚至连屋子也不能遮风避雨。
房顶上好多地方都潮湿了,屋子里除了油漆味,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这种地方说是人住的都勉强。
长明没说话,只有指尖轻轻颤抖出卖了他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拉起被方欢掀开的被子,再次盖到身上,把整个脑袋捂上。
砰!方欢一脚踢在桌子上,年久失修的桌子轰的一声塌了下来,带起阵阵灰尘,他烦躁的走来走去,“长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信。”
方欢就像掉进水里的人,看到水面有一根枯树枝,他拼命的游上来,抱住就不撒手,可是那枯树枝不过是他的臆想,是他自作多情,痴心妄想。
身后无声无息,没有动静,长明依旧没说话,只是把杯子拉下来,露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和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们都说亲眼看到你打晕我,要淹死我,我开始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真的这么歹毒。”方欢彻底死心,他猛地回头,眼睛赤红一片,就像猪油蒙了心,他走过去,伸出双手掐住长明的脖子。
那么纤细,易碎的脖颈在他手中看起来脆弱,只要他再用力点就能掐死。
长明闭着眼,像认命一样,不反抗,也不挣扎,更像某种解脱,他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方欢手指用力,掐的他脸色涨红,喘不过气,脖颈上的脉搏一跳一跳,滚烫的触觉吓方欢一跳,他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慌的手忙脚乱的松了手,刚刚……,刚刚差一点他就杀人了。
比起长明,慌的好像是他,这个认知让他难受,他拉开衣服的拉链,试图找回刚才的气势,放几句狠话。
“我真想掐死你,这样我就不用痛苦,也不用再担心有人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方欢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临走前顿了一下,“不要再杀人了,也不要再出现在凶杀案场,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他迈开脚,从房间里走出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长明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摸摸脖子上的掐痕,重新盖上被子,把整个人埋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被人粗鲁的踹开,方欢抱着被子,手里还拿着暖壶和杯子,头发半湿,他忍不住抱怨,“什么鬼天气,说下就下。”
长明猛地掀开被子的一觉,露出脑袋,愣愣的看着他,他似乎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傻傻的看着方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流出眼泪,无声无息,悄悄滑过眼角。
刚刚方欢要掐死他,他都没有哭过,现在不过给他送两床被子,加几件零碎的东西,却让他情难自控。
“你别误会,我是要收利息的。”方欢粗鲁的把他身上的被子扯掉扔在地上,把新的被子换上,他买了两床,一床盖的,一床垫的,小店就在对面,出入也方便,只是拿不下那么多,要不然就买三床了。
没有了被子的遮掩,长明暴露在空中,有点不知所措,他正要缩在角落,人就不自觉的倒退,方欢拉住底下的被子一角,拖着他到床边,把他和被子一起抱着扔在地上,然后铺上新的。
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什么,整个过程中方欢都格外粗鲁,不讲究一点温柔,时不时把他磕着碰着。
他铺好被子就开始扒长明的衣服,总共就那么几件单薄的衣服,他几下就脱光了,然后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扔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