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阵自我疯狂的挣扎后,柯羽盈慌张地坐起身,掀开被子找叶若柔。
又是日上二干的时间,柯羽盈沮丧地摇着头,试图甩开昨夜各种苦思冥想后残留下来的可怕梦境,匆匆起了身去找叶若柔。
看不见,就会于心不安,这种感觉真可怕。柯羽盈不敢想以后,如果如果,叶若柔真的和何辰生在一起,那她又会如何。
不在厅里,不在洗手间,柯羽盈头昏沉沉地到处打转。直到返身,看到叶若柔正系着条围裙,手里端着盘三明治,眼前才开始因为饥饿而放起光:“你做的?”
“是啊,快过来试试。”
柯羽盈听到这话,她就立马想到了各种剧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境头是这样的。
放着毒的美味,一个浑身发抖的奴才,还有一个脸上满是友好的笑意的主人。往往对白是这样的
“来,赏给你的,尝尝。”
“……”
接下来的的场面,不外乎是鲜血直流,全身抽搐——
“我……。”柯羽盈是何等见识的人,岂会你那种没有分辨力的小狗冲上去就吃,所以她别样矜
持地说:“洗漱下再来。”
无论如何,也是叶若柔生平亲手做的东西。味道就无需计较了,柯羽盈缓缓地咽下口中形似三明治的东西,既使颜色好像黑得有点过份,样子也有点四明治的感觉。
叶若柔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怎么样?”
云姨虽然在忙别的,但暗中也还是顾自地叹息了下,因为叶若柔固执地要自己亲自实践一遍,中途不让她插手,又不让她插嘴,挺简单的东西,坏就坏在——堂堂叶总栽好像连沙拉酱和炼乳都分不清。
为什么会有这么甜的感觉,五味阵杂的柯羽盈闭着嘴点头。倒不是怕叶若柔伤心难过什么的,只是有关心灵的鸡汤的书籍看多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制造一个善意的谎言,就这么……
“那你快吃。”叶若柔看着颜色不太对头的东西,味口总提不上来,看柯羽盈吃得这么狼吞虎咽,看来自己的火候不到位,竟然发明了新厨艺。
直到柯羽盈憋着气把肚子鼓起来各种赌咒发誓真的吃不下了,叶若柔才有些不甘心地放过她,叫云姨收拾。
在厕所各种抠喉干呕过后,柯羽盈才觉得没那么腻,虚脱着倒在沙发上,感谢这个幸福而痛苦的早晨终于要过去。
“云姨,明天开始,早上不用来了,我自己做就好。”叶若柔今天难得没有看报纸,而是一手抱腹,一手撑着下巴,走来走去,像思考着些什么严肃的事情。
肚子里又再度翻江倒海,柯羽盈欲哭无泪,这是要唱哪出:“你做?”
由于她的声音表现的不是兴奋,而是有些畏意,叶若柔停下思考的步子,认真地打量着沙发上休养中的柯羽盈:“怎么?”
难怪说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此杀机重重,叫人即爱又恨。柯羽盈按了按肚子里不断想要流出的苦水:“我就是太意外了。”
☆、撕着结局的脸
原本休假是多少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两个人好不容易黏着腻着的换了轻装准备夜不归宿,从早到晚尽情地挥霍时光,好好地浇灌属于她们的世界与空间。
而关于未来将要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总之,都会解决的是吧。至少那些狗血的虐恋不至于发生在自己身上,出门前,柯羽盈嘀咕着。
抬头看到何辰生上穿白色衬衣,双手插在灰色休闲裤里,整个人一副谄媚地靠在半开的车门上时。柯羽盈没有理由不相信眼前改头换装的男人没有去参加过某花花公子的培训。
还是说她以前过于忽略,而不曾注意,原来何辰生也有潇洒的一面。这种形象除了让柯羽盈更加厌恶,并没有起到招蜂引蝶的效果。
片刻的讶异后,叶若柔没有按照惯例放开柯羽盈的手。她们十指相环绕开停在正门口的车,径自往红色的座驾走去。
“若柔,或许我们该好好谈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叶若柔从来都不愿意正眼多看自己和几眼,无论打扮得如何地他,无论什么场合,什么表情与态度。令何辰生意外地是,
他竟然看到了叶若柔的笑脸,虽然转向他的那刻就消失了。
已入深冬,天灰蒙蒙,碰到车门的手把,泛起些冰凉。叶若柔转身看着何辰生,想必下车的时候没有套外套,从他面前急促升腾又片刻消逝的白气,能感觉到他正在哆嗦,只是强忍抗住最后一分风度。
“关于什么?”叶若柔必竟不是钢铁巨人,不然,她早就应该不管不顾地,与叶天断绝关系,彻底洒脱,什么叶氏名份,叶大总栽,叶大小姐。
这几天反复细想,原来她竟然背负着这么多与叶氏相关的东西,难怪总也放不下冰繃的脸,怕一旦松懈,便倾盆覆水,灭了自己所有的骄傲,而这些都要叶氏真正的主人——叶天来背负。她再怎么冷漠,也是个人,而人心到底是肉做的。
“关于你不愿意嫁给我。”
叶若柔妥协了,她没有道理不珍惜三月之期里任何一个反抗的机会,哪怕是与反派站在同一个角度。
“你就不要一起去了。”叶若柔说这句话时,柯羽盈正在各种悬疑里徘徊思索他们两个所能扯到的话题,最终手心一凉,她才觉悟,自己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什么都想不到,这是单纯还是天真,柯羽盈,你这个笨蛋。
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柯羽盈手心里被牵过的温度慢慢被湿冷取代,南方的冬天真难过,明明很冷,却总舍不得下雪,只有比低温还可怕地湿气。她看着叶若柔一步步,靠近何辰生,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两个人呼出的白气升在空中,交融成一整片。
世界是惨白色的,哪怕是没有下雪。叶若柔只是轻浅地看了她一眼,就钻进了车内,坐在何辰生的旁边。
车消失在拐弯处,甩下了柯羽盈和这个冬天,她想,或许她只能静静地等叶若柔回来,谁叫她这么没用,想不到和平解决问题的答案。
即使这是爱,我也束手无策,看着它来过,即使它将要离开,我也只能当□过而已,无力挽留。
“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柯羽盈坐在江思的车上,路边的枫华林过了一片又一片,时不时,车冲到端口,眼前又化作大片大片无边的原野,尽是霜白枯黄的凄凉。
没有什么更好的发泄物,江思对着无人的前方摁着喇叭,再次无语地回答:“你问过了。”
“哦,是吗?你怎么回答的。”柯羽盈心里一点也不乱了,也不慌,从叶若柔和何辰生一起离开后,从江思把坐在院门口冻得辰开始泛白的她拖到车上,她就只想着这个问题。
因为这很重要。为什么不能一起,为什么叶若柔要避开她,她不喜欢自己又笨又傻的样子,连自己在意的人在和别人讨论结婚的事都要默默地退却,等待着被告知,被审判。
相当于一句呈堂供词都没有,就被判诀。并且,她总觉得,叶若柔不是一个好的辩手,除了一味地固执,她还有更多的是不可逾越地理智,这是她唯一地弱点,一旦被击中……
“她会为你做任何事。”从第一次,被叶若柔踢翻在沙发下,江思就觉得那双眼睛里放任出来的光芒和霸道,似曾相似,无论柯羽盈问多少遍,她都这样回答。
于是,我就这样等着她揭晓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然后满身不堪与伤痕来爱我吗。江思每一次的回答,都令柯羽盈芒刺在背。那么多令人死去活来的言情戏剧,都是骗人的,被深爱的感觉真是难受。
听着舒缓的音乐,柯羽盈闭上了眼睛,甚至恍惚做起了梦。
叶若柔笑着,摘掉了吝啬而坚强地面具,柯羽盈却抓不到她的影子,一摸就碎,似乎放下伪装的人都这么脆弱。柯羽盈看到叶若柔送给她一个水晶球,上面满满地全是爱,她伸手去接,那些爱
却化作冰棱,扎进她的肉里,最后到达骨间,一下一下地痛。
所以她挣扎着醒来,前已经停了好会。江思没有碰她:“想不到你这么粗犷地性格,脖子还能弯成90度睡觉,身上不难受吗?”
江思的嘴巴向来又臭又灵,柯羽盈马上就开始难受,全身像插满了密密麻麻地针一样。不过她很快就支直闻江思,毕竟她不打算去里边,似乎没有叶若柔的存在,无论哪里都格外地无味。
原本是漫无目的地闲走,却又走到了疗养院的门口,只是随眼一扫,果然,那辆琥珀色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叶若柔站在门口的位置,她竟然打着圈圈找了半天,柯羽盈就觉得缘份真是奇怪,为什么她们的开始那和混蛋,和无厘头,那么多空白的时光,都只是在固执地被迫靠近。
叶若柔嫌弃她,而她却只是一味地贴近她的钱袋,为了扩张自己的财力。到现在,除了收获开始持继膨胀地期许和不安,她们已经没有可以懵懂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