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桌和钱多多还有这关系?没看出他俩多好啊?”
“不知道,反正钱哥说是朕昨天联系他了,他把你们俩遭遇的事情也告诉我们了。没事儿,钱哥你懂的,你跟他客气了他就失去了活着的乐趣。”
是的,我懂的。
钱多多,人如其名,人傻钱多二世祖,为人特别仗义,我们都挺喜欢坑他的。
当然,他觉得被坑是一种幸福。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反正他真心对待的这几个兄弟,虽然都挺贱的,但是也是真心对他的。
充分满足钱哥虚荣心理,关键时刻也能两肋插刀,我觉得钱多多自己也懂。
所以我们平时都肆无忌惮地坑他,他坑他爹。什么花钱消灾,家长会出资买家长,送装备冲点卡,寒暑假作业淘宝包办,叫两声钱哥啥都好使。
不过我觉得我同桌不会叫那声钱哥,老钱多半儿是和我同桌有什么利害关系,要不就是他暗恋我同桌,不然没别的答案了。
然后我差点要暗恋上钱哥了。
挂了老萧的电话没多久,得知我受伤的钱哥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来敲我家门了。
同行的还有萧尧和王将。
他们仨把大包小包放在我家厨房,钱哥就走到病榻前询问我的伤情。
我抓着钱哥的手,激动地说,“这些年国家政策好了,医保也有了,有问题找领导,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
钱哥语重心长地说,“要贴近群众,到群众中去,为百姓办实事儿办好事儿。”
对话结束在一片掌声之中。
钱哥给我送了一桌满汉全席,我们四个开两瓶小酒,吃起来了。
“小明,说起来你和萧尧高中前就认识吧?”
“恩,我妈和他妈瑜伽班认识的,有时候会一起吃饭。”
“对的,后来上了高中一进班,我一瞅,诶呀这不是我明哥么。”
我虽然和萧尧偶尔有来往,不过高中时期却在班里不怎么有交集。萧尧平时都和钱多多王将混在一起,我和王将高中三年没说过话,钱多多也只是毕业后一起打个游戏刷个副本。
萧尧说,“我和军座还有钱哥的老爹拜过把子,我们仨从幼儿园就一直一个班了。”
我点点头,说“我听说过的”,这三人一直形影不离,在学校里是有名的三贱客。其实犯贱的只有萧尧一个人,王将只负责把过来挑事儿的给踹回去,钱多多负责报销医药费。
旁边沉默不语的王将突然住了筷子,瞅了我一眼。
经过上次的教学楼闹鬼事件,我和王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瞅我,我赶紧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他说,“你是……谁呀”
哦,这大哥已经把我忘了。他已经把我忘了,两三天的功夫。
而且他居然还腆着老脸在我家吃饭!用的还是我那个印着可爱小熊的碗!我只有吃草莓的时候才舍得用的!
我当然生气啦,我就哭啦。
“啊!三年同窗你不记得我名字,过命的兄弟居然忘记了我的脸!”
萧尧赶紧来圆场,“消消气消消气明哥,我们家军座就这个德行,你瞅他高中三年记住的不也就这几个人么,社交有障碍,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种时候,钱多多也不忘借机挖苦一下王将,“将哥上学就往桌子上一趴,放学就扣个耳机抄着兜,头也不抬眼也不睁,这种深沉的装逼路线多难啊,哪有机会记住那么多同学啊,你们体谅体谅。”
我一抄菜刀,“体谅个屁,这种路线最招妹子啦,你说说高中多少妹子都让这家伙揽了去,今天我就要为兄弟们出口气。”
萧尧看我动了刀,当即抱住我,“别啊明哥!你要原谅军座,记得当年有个黑老大在校门口扬言要砍军座,后来军座把人家打到警局共度一夜,第二天还没事儿人似的跟人家去上补习班了啊。他记不住的他记不住的,你要一年在他眼前刷脸刷够365次他就记住你了!”
我一把推开萧尧,挥起菜刀就开始切小咸菜。
开玩笑,我还没忘呢,王将不但是个傲娇,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傲娇,我可打不过他。
不过今天王将心情似乎异常不错,他捧着我的小熊碗一脸平静的喝汤。
用萧尧的话讲,军座今天特赦,咱们今天调侃他可以免于挨揍,要把握机会。
王将沉默地吃,吃完一碗又去厨房自己添饭了。
我趁他不在,偷偷问萧尧,“印象里王将就只有你和钱哥俩朋友哦……”
“恩。”老萧叼着筷子,“其实军座是个傲娇,他还是挺想交朋友的,只是不主动跟别人搭话,别人和他说话他就装酷不理人家,一个中二的失足男青年。对了,是朕不也是这种人么。”
“不不不。”我摇头,“我同桌是因为嫌弃别人才不交朋友的,一般人他看不上了,某种意义上,是另一种款式的中二病。”
然后我不解,“可是他俩都是中二病,病友之间应该关系好啊,还能一起探讨探讨病情。但为啥王将那么讨厌我同桌啊,他俩有什么过节?”
一旁的钱多多突然老生常谈起来,“诶呀……少年,一看你就涉世不深,要知道,中二遇中二,两眼对不上。更别说这两人以前还结过梁子,记得那是一个秋天……”
“钱哥!”老萧突然打断钱多多,“这事儿说出来军座怕是不留你到明天了。”
我一脸不明地等着后续呢,钱多多突然就住了声,不再提了。
“什么事儿啊?”我好奇,话不说完憋得慌。
这时王将端着碗坐回饭桌,“聊什么呢?”
“没没没什么,来来来,咱们哥几个碰一个!”萧尧举起酒杯圆场。
我抿了口啤酒,随口说,“啤酒多好喝,是朕居然说这玩意儿像马尿,说得好像他喝过马尿一样。”
“噗!!!”一旁的萧尧和钱多多喷了一口酒,连滚带爬地冲到厕所找纸巾。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一瞬间我看到王将好像笑了,然后又突然变得一脸苦闷。
吃完饭,他们三个主动要帮我刷碗铺床暖被窝,我让他们快滚,帮我丢垃圾就行了。
临走时,钱多多突然说,“对了明仔你是不是看韩剧。”
“对啊……”我不明所以。
“我后天帮我爸去买个东西,好像能看见几个韩国明星,你去吗?”
“……”我说,“钱哥,咱能不能别把去拍卖会这种事儿说得好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吗?”
其实我还是有点兴趣的,我妈不在家,而且我需要转换心情。
“你爸想买什么?”我随口一问。
钱多多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了一张图片,“就这玩意儿,瘆人不拉的。”
我一瞅,竟然是我在生物器材室看见的那个失踪的铁婴。
“我和你去。”我说。
第14章
在家休整了一天,次日一早钱多多的车就在楼下候着了。
钱多多说只是进京呆两日,我也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和小西装,没什么行李。
同行的还有萧尧王将。
也是,他们三个一般都是一同入镜的。
候机的时候,我连上了WiFi,我和同桌也是分开两天了,他一直没来过音讯。
他的扣扣头像是暗的,我知道他常年隐身,便发了三个点点点过去。
关机,登机,下机,开机。
他没有回复我。
“是朕是不是死了?”我把手机揣进兜里,随口问。
“他可能在睡觉”钱多多说着走到一旁拽来了一个行李推车,“大前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挺累的,他说他要睡觉去了。”
“睡了两天?”我把背包放在他手里的推车上。
“没准冬眠呢。”萧尧突然冒头,把背包也放在钱多多的推车里,“你看,都下雪了。”
“哼。”王将冷哼一声,很明显在表达对我同桌的讥嘲,随手把包也放进推车里了。
“诶呦我说军座,你听得见我们说啥呢么?你就哼上了?”萧尧贱贱地粘上王将。
其实老萧的问题我也好奇,王将至始至终都带着他那部Skullcandy头戴式耳机,那低音炮开得外人都听得到。我真怀疑他戴着耳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讨论是朕的。
王将眼尾扫了一眼萧尧,“别吵。”
“你用Skullcandy啊!我超喜欢这个的啊!我前一部就是这个牌子的!”我去跟王将搭话。
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只是款式独特而已。音质差点意思。”
“对对对”我说,“所以我最近换的森海塞尔。”我指指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
同为耳机发烧友,我为能和王将找到一个能聊的话题感动高兴。
我猜他应该也挺高兴的,关爱傲娇,让世界充满爱。
这时萧尧又钻出来,他脖子上也挂着一副耳机,“什么森海啊斯库的?”
“耳机啊……”我瞅瞅他的耳机,“你用的魔声啊,好用吗?”
“啊?我不懂啊。”萧尧说,“我只是觉得这玩意儿挂脖子挺暖和,不用带围脖啊。”
“哦……”我打了个机灵,“真冷,都下雪了。”
我们三个聊得高兴,走在前面,倒是把钱多多忘在后面了。
钱多多暴怒地咆哮道,“喂!你们三个!怎么把包都给我一个人推了!太不要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