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懂,我说,“能不能再详细点,求理论详述,求术语注解,求案例分析!”
同桌说他好困不要理睬我了。
我不甘心,“老同,这些都是玄学的东西吧,你莫非还学了点巫术?”
同桌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不是,这是我很久以前一篇小说的设定。”
我要打他了,我说,你扯了半天,原来在拿你瞎编的故事忽悠我。
上车的时候,我强烈要求自己坐在过道上。
我算是有心理阴影了,这辈子都不靠窗坐了。
一路平安。
到达市里时,接近傍晚五点。我和同桌决定先吃饭再回家。
同桌想去吃串串香,我们俩走在街上。
“你刚才的那个幻觉,有看清自己的脸吗?”我同桌突然说。
“什么?”
“我在问你,你确定当时幻觉的那个身体是你自己?”
“我……”我犹豫了,人在没有反光成像的地方,怎么可能看见自己的脸!
“那我呢,你确定是我的脸?”
啊!他这么一提醒!当时的那个同桌!也不是同桌的脸!
就像在梦境当中,你明明站在一片荒芜,你却觉得你在学校,你明明面对着一张不认识的脸,你却觉得他是你小学同学!
这就是梦,毫无逻辑,片段错落,可你偏偏觉得它合理!
所以我刚才经历的都是什么?是我自己脑袋里的一个梦,还是不小心灵魂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
“你靠里走吧。”同桌让我到街道里边走。
我不明所以,“干嘛……我又不是女的,还用你护着走里面?”
突然!我被同桌大力一扯撞到他怀里,鼻梁撞在他下巴上,痛得我睁不开眼睛!
怎么了!正当我泪眼婆娑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引擎的声音。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手被同桌拉着疯狂的往前跑!
我回头一看!我去你妹妹哟!
是那四只冰淇淋怪,他们在追我。
还尼玛发出引擎的声音!
大街上的人似乎都看不见冰淇淋怪,只能看到两个大小伙子在街上疯跑!
尼玛还手拉手。
我仍记得那日我们在夕阳下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个屁啦!!!
老子在被四个大冰淇淋穷追不舍啊!
其实我当时有点被我同桌苏到了。
在危急时刻,他从鬼怪的攻击下把我救下,揽于怀中不说,现在还拉着我狂跑!
我顿时少男心爆棚啊!
不过这种崇拜的心情没有超过十秒,事实上,大概同桌偶吧拉着我跑了不到三百米,他的体力就耗尽了。
于是就变成了我拉着他跑!
“FUUUUUUUUUUUUUUUUUUUUUUUUCK!你振振振作一点啊!!!”
“闭嘴,快跑。”
“我跑跑跑不动了!拉不动你了……”
“你敢松手试试?”
“是你一直拉着我好不好!快松开我!”
我话音刚落,啪叽,他就摔倒了。
他摔了个狗吃屎,脸都着地了!
妈个叽,去你妹的少男心。
同桌欧巴你的偶像包袱掉了。
第12章
同桌呈大字趴在地上。
脸着地。
换作平时,我是必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嘲笑他的。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四个冰淇淋正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向我们逼近!!
此情此景,我的大脑闪现了您的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提示,所以针对“我是丢下这个残体A.自己跑路呢还是 B.自己跑路呢还是 C.自己跑路”这一重大难题,最佳的答案是自己赶紧跑路的。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扛起是朕大哥奔跑在夕阳下了。
耳边,趴在我肩膀上的是朕大哥仍然牛逼哄哄地吐着热气,“呵,乖。”
是是是!谢谢您的夸奖!
搭人力顺风腿的同桌还不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我当导航仪,“左拐,右拐,前方一百米处钻进右边的胡同!”
是是是!按您说的办!
我这人有一优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就是身残志坚。
虽然我不像王将那样拿过校男篮冠军,也不像冷小台那样没事儿和校外大混对砍,更不像钱多多那样怀揣一打钻石VIP健身卡。
但是,同样作为喝旺仔牛奶长大的一代,我也是每天都有营养目标的。
想当年,我也是抗过沙尘暴逆风骑车爬坡去补课的一条好汉!我也是扎马步听三个小时讲座的后排站票主要投资人!我也是隔壁大学扒窗偷听微积分得以练成的引体向上满分获得者!
所以,不要看不起你身边弱不禁风的学霸,你想,他们抱本王后雄能坐一天,何等的毅力和定力?
当我陶醉完,一抬头,好家伙,我扛着同桌大哥奔上了京沈高速!
你们不要吃惊于我为什么跑到了高速上,我们学校本就建在城区边角,图个安静。我绕过学校一路顺着宽敞大道跑到了收费站前。
同桌很淡定,他摸摸口袋,“没钱了。”
Holy艹!大哥你意思是有钱掏过路费,还让我接着上单行高速是咋的?
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问我,“你还有钱没。”
“没有没有没有!”我生气,“就算有我也是超载!你给小爷滚下去!自己跑!”
然后我同桌就滚了。
他落地时,因为惯性没站稳,一股脑栽进了道边的棒子地里。
哦哦,棒子就是玉米不是偶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一个反手,华丽的转身,舍命去捞他。
然后我也栽进去了。
这棒子地刚浇过水,我和同桌狼狈不堪的在泥窝窝里打滑。
冰淇淋大怪也没有停下,一直做匀速运动,向我们逼近。棒子地里的生玉米被他们粗鲁的撞开,弹飞,有两个砸在我背上,可疼了!
同桌在前面开路,我们俩一路跑得磕磕绊绊。
后来,我这百分之二十的电量也消磨光了。
“不跑了!要杀要剐随意随意!”我抱着一根高我一头的苞米杆喘道。
“那不行。”我同桌说,“我可不能死。”
“干嘛!长的帅死不起?”我怒。
“不是。”我同桌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朕亡亡天下。”
“胡说!”我一拍大腿与他理论,“君王死社稷!”
“江山犹在。”
“恤百姓才可兴社稷!”
“国泰民安。”
“不安不安!”我赶紧启奏,“我!我要被杀掉了!”
我同桌叫我退下,还当即就天子守国门去了。
他一脸镇定,将身边的草垛搬到了右前方。
我不明所以。
他蹲了下来了,等着冰淇淋怪来。
说来也好笑,虽然被大怪兽追挺恐怖的,但让我欣慰的就是那四只冰淇淋慢得和我家奥迪双钻四驱车似的,还尼玛发出引擎的声音。
尤其是他们还张牙舞爪白衣飞舞,假装很快的样子。
我和同桌就蹲着看这幕四分之一速率的恐怖大片,然后我问他。
“你打算干嘛?”
“烧他。”
“你有火吗?”
我不抽烟,他也不抽烟,我没有打火机,我猜他也没有。
他不答,用手腕擦了擦下巴颏上沾到的土。太阳这会儿近乎落山,这棒子地与远处的高山映成一片黛蓝色。
黛蓝色折射在他脸上,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喜欢他的侧脸,从下巴到耳根的弧度。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左手的食指在地上轻轻一划,薄薄的一层泥土粘在了指腹上。
他站起身,走到了草垛前。
那一瞬间,我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被放大,身边连空气的流动都能被清晰感知。
我看着同桌的背影,突然变得很沉静。耳边不知是我的耳鸣还是那可被听见的风声,它在告诉我,同桌能保我周全。
长久以来,我都觉得我同桌周身有种微妙的气场,他看得见摸得着与你我一样,却又看不透摸不穿。他的精神世界似乎异常强大,导致每次遇事他的反应总是异于常人的。比如此时他的镇定。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同桌掌控万千,是个不凡的存在。
因此遇事我看似是妥协于他,实际是一种依赖。
眼看着怪物逼近眼前,我却没有一丝迈腿开跑的意思。
因为同桌站在我前面。
电光石火间,他说,“诶呀妈呀,我没有打火机呀!”
我:……
冰淇淋x4:……
于是,我们就又开始手拉手奔跑了。
从棒子地钻出去,又冲进了一片庄稼地。
不为别的,那里有一台拖拉机。
我把同桌甩上车,自己也跳上驾驶座。
估计这车主也没想到有人缺德到开拖拉机压他的庄稼,就没锁。
然后缺德的我就一脚油门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那也比奥迪双钻四驱车快!
“你咋还会开拖拉机!”我同桌扒着车头后架子上问我。
“我不知道啊!”本能本能。
“酷!”我同桌表扬了我。
“可是我们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们追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得干掉。”同桌说。
“怎么干?”
“烧掉!”
我如果不忙着逃命,我打算先干他。
“你他妈刚才是在逗我吗?你没有打火机烧个几把!”我火上来了,一边开车一边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