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今天的论“宫廷感蕾丝边蘑菇印花”更具名媛气质的开篇立论。
他就这样,高潮一阵一阵的,我猜他月经不调。
你看他现在,萎了。抱着李明那本物理书在石桌上趴着,“我一会儿打车回家……”他说。
我为什么说试卷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呢?
直观讲,我在我们班排第五,是朕第十。理论上我要比他强一点,但平日里都是他帮我解答题目。
我觉得那些题他都会,卷子也答得快,为什么会比我低那么多?
后来我发现,他的试卷中,步骤繁琐的,字多的题目他都不答。
他的解释是,能考个体面的分数就够了。
潜台词就是,老子只是懒得和你们争排位。
所以这些年,我就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装逼。
再说说我。
理综中物理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是出了名的拔高题。
非常难还耗时。
而物理后面的生物卷就比较简单,简直送分题。
我们老师都说,考试时先把物理最后的难题越过,做完之后的生物部分后,如果有时间再回来做。
然而我不是。
我物理好,人也耿直,所以总是耗上二十分钟解出那道物理题,然后用仅剩的几分钟写几个生物填空。
所以我的分数总是差个火候。
因为我遇到问题就想解决掉,不刨根问底儿的解完物理不舒服斯基。
“这个李明有点较真,和你有点像。”我同桌说。
我老三老四的蹲在石凳上,有点沮丧,“老同,讲真,本来我买这本五三,就是想过一遍物理大题。”
“所以这事儿,你真的能做到无视吗?”我同桌还特意强调了一遍,“真的?”
我炸了。
“我他妈连高考都是答完物理才写的生物,做不到做不到啊!”我撕心裂肺,“强迫症懂吗!根本没办法忽视眼前的物理题跑去答生物啊!”
“我懂的我懂的”我同桌给我顺毛。
“懂有个蛋用!小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偏偏让我撞上啊!不能我叫小明这个李明就缠上我啊!他他妈是谁啊!怎么死的啊!我好奇啊!我他妈想知道啊!”我实在太委屈了。我本来就特别倔,就算作大死都想把事儿弄明白那种人,怎么这种没头没脑的悬疑大片让我撞上了。
这他妈不是逼我肾亏吗!
我同桌倒是不希望我再搀和这事儿,“都出人命啦,你高考都熬出来了,好好享受人生吧,再说只是被你撞见而已,这事也和你没关系。”
“对!”我一拍大腿,安慰自己,“干我屁事!无视它!”
结果我同桌突然话锋一转“……那什么,这事儿好像还真和你有关系。”
“什么!”我气还没缕顺呢,被我同桌搞的一头雾水,“怎么和我有关系啦!”
物理书被我同桌翻到了背面,他把书推到我面前。
背面写着一个名字——士冥。
那他妈是我。
第9章
沉默了。
我坐了下来,王宝军走到我脚边蹲下。
同桌也没再说话,他在等我先开口。
手里的那个头饰是一个打结了的的方巾,我将它解开对折,系在王宝军的脖子上。深蓝色的三角巾和王宝军的灰毛很配,好看!
“天快黑了”我说,“你回去吧。”
我同桌站起来,王宝军屁颠屁颠跟上,“这头花……不是送你女朋友的吗?”
我耸耸肩,和他挥挥手,“别打车了,到你家也就隔一条街,你多运动运动。”
“好的好的。”他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着。
我目送他和王宝军出了社区,回身拿起石桌上的物理书,回家了。
“妈?”我在门口看到了我妈的鞋。
“香丫~”我妈在屋里回应我。
我一边换鞋一边抱怨道,“丫什么丫啊,我又不是女儿。小时候妈你不是一直叫我明明么,怎么这段时间突然改口了。”
我妈在卧室里噼里啪啦地翻东西,无视了我。
“丫丫,妈妈要出差几天,你在家乖昂。”
“去哪?”
“恩……贵州吧。”
“怎么还“吧”。又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妈又跑到卫生间噼里啪啦地装东西,无视了我。
“去几天啊?”
“一周吧。”
我妈扯着一个小行李箱,把墨镜拖到鼻翼上,“钱够吗?”
“够的。”我说。
她走到我面前亲了亲我的额头,“不许领女孩子回家听到没有!”
“好的好的。”
“记得想妈妈听到没?”
“好的好的。”
门一开一合,我妈就走了。
风驰电掣。
我赌五毛钱,我妈从决定出去旅游到她刚刚迈出这个门,一共不超过十分钟。
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家烤箱里还放着花生,桌台上摆着奶油草莓以及和了一半的面团。
烤箱指针打到170℃,时针即将指向零,这个温度下烤花生需要10分钟。
我打开烤箱,花生冒着热气。
所以我妈一定是做着做着蛋糕,突然就想旅游了。然后丢下这堆烂摊子,自己跑路了。
这蛋糕的后续怎么办?好浪费食材啊。
这么想着,我洗了手开始和面,随自己心情掺了点鲜奶,然后丢进烤箱。
本来就是为了能吃才继续做的,所以烤出来的卖相相当一般,味道还是不错的。
胡乱的挤了一堆奶油,把整颗的草莓扎进去。
我心情不好,我想吃点甜的。
抱着自己烤的蛋糕,回到卧室。
书桌上放着那本物理书,我把它翻过来,盯着背面看。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本书的外皮是那种又硬又滑的亮面。这种材质的纸,用钥匙指甲都可以划上印子。
我的名字是用圆珠笔随意的签在上面。名字的纹落也印在上面。
不过士这个字,只有印子,并没有蓝色的笔油。而冥这个字,也只有最后的几个笔画上出现了蓝色的笔油。
这给了我一种感觉——李明在书的背面写下我的名字,其实没有任何用意!
他可能只是想试试这个圆珠笔下不下水。
我一口吞掉右手的那小块蛋糕,用没有油的小拇指勾起了书皮。
翻开书,我看到在最后那张空白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我的名字。
名字被写得大大小小,很凌乱。
我从左上开始一直看到最后。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名字的笔迹逐渐变化,最后变得和我一模一样。
李明他在模仿我的笔迹!他在练习我的签名!
更令我心寒的是,我平时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在自己用完的书中,若是发现一些没有印字的空白页,就喜欢在上面乱涂乱画,或者练签名。
我用过的资料书中,最后那页不会印字的空白的地方,都被我签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李明连我的习惯都学了去!
他可能在复制另一个我,连性格都学!
把书翻到正面,我开始认真的把每一页过一遍。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李明的所答的题目无论是笔迹还是解题习惯都在模仿我。
我在解题时,习惯将一二三这种步骤标识画成一个圈里面写上阿拉伯数字;另外,如果遇到想省略的地方,我会在后面画一个简单的小熊头像。
这个熊是我自创的,一个圆,加两耳朵,脸上打个叉。
他连这个都学了!
我面无表情的吃着蛋糕,感觉我的血液都涌向了我的胃,留下了这颗空空的大脑。
站起身,我打算去冲个澡。
冲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妈的。”我低骂一声,“怎么又是洗澡的时候……”
我光着腚,哆哆嗦嗦地走到卧室。
是不认识的号码。
“喂……”我压着火。
“明仔?是我是我。”
电话那边是冷小台。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问萧尧要的。”
“什么事儿?”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下校棍,他说当时帮李明办理转学的就是S县紫金商厦的开发商。”
“哦……”
“你这会儿干嘛呢?”
“我在洗澡。”我没好气儿的说,“上次就是洗澡的时候,老萧给我打电话。冻死我了。”
“那你下次把手机拿到浴室不就好了……”他说,“等等!”
“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接电话!”
“卧室啊……”
“拉窗帘了没?”
“我!”这个草字没等说出来,我就看到对面楼有个大叔在扒着窗户瞅。
老子没拉窗帘!还开着灯!
我迅速蹲下,躲在墙体后面,然后听到电话那边冷小台动人的笑声。
美人连笑都这么好听,不过这会儿有点讨厌。
“别笑了。”我无奈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你说你在洗澡,我就能想象到,你光着个老腚哈哈哈还开着灯!”
恩,我还没拉帘子。
在他的笑声中,我切断了电话。
我蹲着移动,把窗帘缓缓拉上了。
站起身,走回浴室。
我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一个事情了,那就是我一切臆想的大前提——李明这个人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