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秦天望道:“王恩,你是不是看着秦玉甄要嫁人了,你就着急上火,故意来血口喷人,呵呵,你可真是够卑鄙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看你才是那个意谋不轨之人!”
周呈夹在当中左右为难,现在几个人闹成了这样,不管怎么都难以收场
王恩连连冷笑,“容少爷,你可别岔开话题,咱们现在是讨论你身份真假,你管我是什么企图。”
秦天望心中一把无明业火按耐不住:“王恩,你凭什么说这个人就是真的?你现在随随便便找了个人来,就说是真的容醴,你把我们都当三岁小孩吗?”
“你们别急,是真是假,等一下一验便知。秦少爷,你说,这万一验出来是假的,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这容少爷可是你从京城带回来的……”
他这番话话里有话,秦天望眼中闪出怒火,“姓王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们都给我住嘴!”秦仲崑阴沉着脸喊道。这事不管真假,反正秦家的脸面已经丢了不少了。
这时大厅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上秦家堂少爷了?”
“这谁知道,怕是真有牵连也说不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不知道谁的话更可靠些。”
“诶,你看看,连秦小姐也来了。”
此时陈青醁背着门口站着。不一会,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青醁不必转头也知道是谁。
“小姐小姐,你慢一点。”
秦玉甄踏着轻柔的步子一步步走了过来,从酒桌间穿过来,从陈青醁余光中,一直走到了她正对面。然后,面无表情的在陈青醁正对面坐下。
陈青醁依旧保持着刚才站立姿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大小姐来的可真是时候。
秦仲崑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女儿,便转过头去盯着底下那人。
“你说你叫容醴?”
那人顿了一下,回道:“正是,小子名叫容醴。”
“那你父亲叫什么?母亲何人?”秦仲崑接着问道。
“回秦老爷,家父容儆,丙戌年生人,天熹十四年进士,家母姚氏,天熹十七年冬病逝。”
秦仲崑脸色变了变,“那你家籍贯是什么地方?你父亲曾做过何官?家中曾有多少人口?”
“我家籍贯是奉州葵南县,乙巳年年家父考中进士后由吏部外放林县县令,天启八年调回京城,第二年补了国子监典薄,后来,后来,家父升任国子监监丞后一直就没有再上升。家里只有我一独子,先前祖公在世时曾与我们一起生活,除此之外,便并无他人……”
秦天望脸色有些苍白地看向陈青醁,这人讲的一字不差,看来今天是真有麻烦了。
王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怎么?秦少爷,容少爷,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陈青醁嘴角微微一弯,“王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人刚刚那番话,我也曾经对秦老爷说过,这种不着力的空话能说明什么?你今天既然来了,那也该多拿出点证据才是。要是就这点本事,大庭广众之下,你到底也该替秦家留点面子才是。”
大家的目光顿时看过来,不错,这倒是真的,空口说白话,谁又会相信,要是真就这几句话,那就摆明了故意给秦家难堪。
王恩看了看四周的人,冷笑道:“我知道你智巧,可早晚都要有个水落石出,你今天想企图开脱也开脱不了。”
“是吗?”陈青醁淡淡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把我拉下水了。”
秦天望这时也转过一点弯来了,他对秦仲崑说道:“伯父,你不要听信王恩一派胡言,他这明明就是怀恨在心,故意来秦家捣乱的。”
“秦少爷。”王恩笑笑,“我想问问,刚刚这位兄弟说的话,他是从何得知的?就是我要陷害你们,我也要知道这些话的来历对不对?可是,除了秦老爷和容家人,谁又能知道的这么详细?秦少爷,你之前上京找人时,秦老爷必会将容家的情况都告诉你吧,所以,还能详详细细知道这些事的,没有别人,只有你!”
秦天望脸色大变,他拿手指着王恩,“你,你不要污蔑人,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敢陷害我!”
王恩:“我有没有污蔑人,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呵呵,王恩,你凭什么在这里拿腔作势说白道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你不就是千方百计想娶秦玉甄吗,只可惜,她就看不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够不着!”
王恩被气的青筋暴起,“秦天望,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他妈又是什么东西,你也不去粪缸里照照自己的嘴脸!”
“你你你……”秦天望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你个王恩,你且给我等着。”
陈青醁垂着眼帘,冷冷淡淡一副无辜的正经模样。
秦玉甄那双始终定在她身上的眼眸一扫之前的温情款款,眼角上挑,眼中冰凉冷漠。
秦仲崑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事太荒唐了,旁边几个世交忙劝解道:“秦世兄,且慢慢来,这事到了这一步,总会有个结果的。”
秦仲崑点点头,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沉声问道:“你刚刚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
那人道:“回秦老爷,小子句句真言。”
“很好,你也看到了,这外面衙役都在,你要是有半点假话,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场?”
……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现在就走,我便不会追究,要是你……”
“秦老爷。”那人见他不相信,便开口道:“我的确是容醴,当初你在京城时,我们容秦两家隔邻而居,有一年我太淘气,趁着爹娘和你不注意时跑进你的书房,打碎了你一个珍贵的白瓷梅瓶,闯了次大祸……”
“你,咳咳咳……”秦老爷猛地站起来,他有些喘不过气。
“爹,你先缓缓。”
“伯父……”秦天望已经开始有些心慌起来。
秦仲崑慢慢坐下,“好,你们做的好事。”
他死死盯着秦天望,“天望,你再和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找到容醴的?”
“伯父……”
“说!”
秦天望一惊,差点跪了下去。
秦仲崑神色阴沉的可怕,他冷眼望向陈青醁,“容少爷?不如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假冒容醴的,你到底是谁!”
当年打碎梅瓶的事她陈青醁说的是忘记了,而这个人,却轻易说了出来,显而易见,她陈青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对,骗子。
陈青醁一抬眼帘,就对上秦玉甄看过来的目光。
秦玉甄静静看着她,神情平静淡漠,陈青醁刚刚还平和的目光瞬间黯沉下来,话音里终于带出了涩意,“玉甄,对不起。”
众人哗然,没想到这个斯文标致的容少爷竟然是假的。
王恩此时得意非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们还横到几时。”
秦仲崑盯着秦天望,痛心疾首:“好,很好,你倒是出息了。”
“伯父,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还要什么好解释的!你们几个竟敢做联手骗我。”
秦天望双膝一软,直直跪倒在地,“伯父,我,我……我不知道她是假的,我,我真不知道。”
秦仲崑眼里怒火炽盛:“你不知道?要是你不说,谁又能知道容秦两家的事?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抵赖,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东西给我锁起来。”
说完一指陈青醁:“还有她!不要跑了他们一个!”
37命里无时莫强求
现在三家对证已分明, 既然有现成的带刀衙役在, 要抓人, 那还不是瓮中捉鳖。
几个衙役哐哐哐拖着铁镣和木枷跑进来时, 秦天望的双手攥的死紧,眼里已经满是恨意。
“仲崑,这事还是先缓缓, 当着这么多人面,没到万不得已, 最好别太闹的太僵了。”
“是啊,你看, 他毕竟是你的亲侄儿, 万事以和为重, 大家再商量一个万全的打算, 总好过你们现在兵戈相见。”
别人有些事不知道,但是在座的张林二位至交可是知根知底的。
秦仲崑缓了缓, 站起来向众宾客说道:“各位,今天真是对不住, 打扰了各位的酒兴,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等下次, 我秦某人再向大家赔礼。”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怨词,大家纷纷站起来说道:“无妨无妨,秦老爷不用这样客气。”
好好的酒宴发生了这样的事, 众人连劝都不好相劝,大家客套说了几句后便纷纷告辞而去。
何义站在门口,一个个将人送了出去。
整个大厅里渐渐空了下来。
王恩占了上风,心情无与伦比的舒畅,现在的他,俨然就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上前一步,恭敬道:“秦老爷,有什么事,但凭吩咐。”
秦仲崑疲累地看他一眼,“劳王公子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