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荆歌呵呵一笑,“师兄,我问你,不代表我就要同你双修呀。”
卢向丰明显松了一口气,回道:“你不是要同我双修,那我也没法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啊。”
“……?”
卢向丰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就道:“这样好了,山下书阁中应该会有讲双修的书,你……哦,你还没令牌,咳,你等下,我让步空把他的令牌借给你,你呢,就去借几本回来看就好了。”
“哦。”夏荆歌点点头,卢向丰就给李步空传了信,让他马上放下手头的事,带上令牌过来一趟。
夏荆歌心想等李步空过来,约莫还要点时间,就又问卢向丰:“师兄,林青这个人怎么样啊?”
卢向丰才喝了一口茶,闻言立刻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你、你不要告诉你是要同林青双修啊?这更使不得了!张师兄对林青那小子宠得不得了,要给他知道你想对师侄下手,他肯定要追着打你的!”
“……师兄,我看起来像是会想对师侄下手的样子吗?”夏荆歌立马澄清,“我只是想问问他在派中如何啊,你不要老是想歪了啊。”
卢向丰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嘀咕道:“谁让你问完双修立刻问他如何了?那我不想歪,也对不起我的联想力啊。”他见夏荆歌睁大着眼瞪自己,颇有些无辜,又咳了一声道,“师弟你当然不是这样人了,师兄我担心的是师弟你被林青那小子哄了去啊。你还不知道吧,他资质其实不是特别好,是当初投了张师兄的缘,在山下行事又颇有建树,才破格收进来的。他颇有才干,只修行进度慢了些,比我们都需要师弟你这骨骼清奇的啊。”言下之意,这是有情理依据的,真不怪我想歪。
夏荆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卢向丰又咳了一声问:“你怎么才出关就想起双修这回事啊?到底……是要和谁双修啊?”
夏荆歌就只笑了笑,低下头去。
卢向丰见他这个样子,约莫以为他害羞,倒也没有多问了,又说起林青的事,揭过了这茬。
夏荆歌早知卢向丰不会追根究底,才跑来问他。倘若是去问了柳向尘,说不得就要被他猜出自己另外见过甫凌了,最后什么也没问到反而落个被训一顿的下场。卢师兄他这人话是比别人多了些,仿佛是有些八卦,其实嘴巴可严,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分得门清。哪怕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顶多也就跟他的花花草草说说,旁人一个音也甭想听到。
只单从夏荆歌百年前配定魂丹一事就可窥其行事端倪。当时卢向丰天天查书挑草药,也求助过别人,然而其他师兄弟愣是没一个人知道这是给夏荆歌做定魂丹用的。
夏荆歌从卢向丰转移话题一般的唠嗑中了解到,林青在九华派中其实蛮受欢迎的,比如卢向丰就挺喜欢他,因为这小子得知他喜欢跟花花草草聊天讲故事后,每回外出回来总会来他这坐一坐,同他讲一讲外面的新鲜趣事,为他供养花花草草增添营养素材。
不但能讨长辈的欢心,他连师兄弟的欢心也很能讨。九华派大弟子赵步机同他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二弟子李步空时不时靠他的消息得了灵草回来孝敬卢向丰,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对林青也是从来只有交口称赞之词。就连走路还蹒跚的朱步良,几天不见三师兄都要哭……
夏荆歌如果还有心情,此时必然是心情沉重的。他意识到,自己如果没办法劝离林青,就需要花很多精力以及寻找铁证来证明他其实是一个卧底了。
如果找不到确凿证据,那么主观上无压力站到他这一边的恐怕只有师兄一个,哪怕卢师兄都会希望他有确凿实证,而不仅仅是依靠推断。
夏荆歌略走了一下神,李步空就来了。师父传召,他可积极,一到了见夏荆歌也在,有些意外,就问卢向丰:“师父要徒儿令牌何用?”
卢向丰就朝夏荆歌努努嘴:“你师叔要去山下书阁拿几本书看,你借他用几日。”
李步空就殷勤道:“师叔要借什么书?何必亲自跑一趟这么麻烦,弟子也常去山下,帮您带回来也一样的。”
卢向丰立刻斥道:“你个不学无术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拿过几本书,怎知你师叔要什么样的书?废话少说,快把令牌交出来。”
在师叔面前被自家师父揭了短,李步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令牌交到夏荆歌手中了。交完令牌,卢向丰就挥挥手,毫不留情地将他打发走了。这大抵让李步空有些怨念,他就差一步三回头地控诉自己就这么被打发的不满了。
卢向丰视若无睹,等李步空走远了,便对夏荆歌道:“这小子从未去过书阁,料想那边的人并不认识他,你要去拿双修的书,用你自己的身份终归不太合适,不若就幻成他的模样,以他的名义拿了。”
“……”夏荆歌有些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第115章 卧底无需来自辩,时也易也命变迁
夏荆歌得了令牌,并未直接下山。他同卢向丰辞别之后,就回了自己院中,先练一下功,方把那第一颗药吃了。
吃完感觉……仿佛并没有甚么特殊感觉,既无神魂凝聚感,亦无不适感。夏荆歌对这些丹药是不熟的,也不以为意,只记下了预备过些时候报给卢向丰知道就是了。
如此等到第三日,夏荆歌估摸林青已该回来了,就传信与他,让他过来说话。
林青来得很快,他到的时候,夏荆歌正往墙上的一个冰环施法,环中有永远被定格在它冻住的那一刻的皎清素花,只看着,便是冷意朦胧。这冰环林青已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上回他带人过来翻新,就已看见它被灵韵术法包裹,经年不衰。如今看到夏荆歌又在察看它,因猜这该是夏荆歌心爱之物。
他也就跟着多看了两眼。
林青扣了扣敞开的门,遥遥朝夏荆歌施礼:“夏师叔。”
“你来啦。”夏荆歌的目光从那一动不动的冰环上移开,转到林青身上。不片刻,那法术也收了。
其实林青若只是用看的,他在动静神态上看起来确然与风甫凌是有些相似的。至少现在夏荆歌单独找他,摆明了是要秋后算账,他看起来也是极冷静的。
夏荆歌无法猜测这种冷静是源于他早就想好一套辞令,还是他本性如此,抑或是他扮演一个人,已演到了骨子里去。
夏荆歌一边想着,一边去桌边倒了两杯茶,一杯自然是给自己的,另一杯则是给林青的。
哪怕他已心知肚明对方是一个潜伏我方百年的卧底,也并不打算如何发难,无论是甫凌那边对这个人的态度,还是昨日从卢向丰那打探到的消息,都让夏荆歌觉得,他是不能小瞧他的。
一个八面玲珑的卧底,夏荆歌手里只有逻辑上的推论,并无实证,如何让他自行承认着实让夏荆歌伤了些脑筋。
夏荆歌喝了茶,并未言语,林青已然微微垂下眼,说道:“请师叔责罚。”
夏荆歌觉得他说话有些意思,他所想的分明与夏荆歌所想的该是完全不同,偏偏又仿佛能巧妙地切到要害上。夏荆歌就道:“我只是你师叔,不是你师父,如何能责罚你?”
“师叔是长辈,自可责罚弟子。”
夏荆歌就道:“那好,那你自请离开师门吧。”林青一下子抬起头来,显然有些吃惊,夏荆歌见状就继续说,“怎么,我给出了意见,你却不想执行吗?那么看来你也并不是诚心让我罚你。”
“弟子……”林青试图反驳。
夏荆歌并不给他申辩的机会,抬手虚按了一下叫停,见林青看似老实地又垂下了头,就问:“从你做记名弟子算起,你来九华派多少年了?”
“……粗略算来,约九十年。”林青虽然遭遇突袭,还是显得比较冷静,声音也不卑不亢的,极有自持力,单从这方面来讲,夏荆歌觉得他能在九华派做九十年卧底而不被发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九十年是够漫长了。”夏荆歌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做了九十年卧底,那你也该走了,还回来,是抱着侥幸心理么?”
林青一怔,回过神来立刻道:“请师叔明鉴,弟子并非卧底!弟子绝不是故意落到魔君手里的。”
夏荆歌哦了一声,显然并没把他的申辩当回事,只是提醒他:“同我说话,就不要说假话了。你回来时,你们家君上可见过你了?”
林青看看夏荆歌,那双漆黑的眼仿佛是染了墨一般黑得让人看不到底,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时候,夏荆歌对于人心的庞杂会感到无力,为什么两方交战,就一定会有卧底呢?
一个人当了卧底,哪怕得到了一些东西,肯定也要失去旁的另一些东西,他想起他母亲说,他爹当完卧底回来,性格都大变了。也许就跟林青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他长年累月地扮演另一种非本貌的性格,至今日,怕是连他自己都已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要陪伴他一辈子的性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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