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就算了,何君,你欠我个人情,我先记下了。”
贺纯的大度非但没让梁秋宴感到放心,反而打心底不寒而栗,贺纯临走前还特地提醒他一句:“还有,别把异能科的事和别人说,再亲近的人也不行。”
他走后,景越问梁秋宴:“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梁秋宴也觉得奇怪,这贺纯先是一副来问罪的样子,却又轻易松了口,实在是摸不透他打的什么算盘。
“那他怎么算了,鬼知道这种人心里怎么想的,花花肠子太多了,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梁秋宴点点头,深以为然。
被贺纯这么一搅和,蓬莱岛没能参观成,恰好景越临时接到个任务,梁秋宴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任务很简单,妖者联盟里的小妖犯了点事,需要把它缉拿归案。缉拿的过程也很简单,小妖可能是第一次犯事,胆子还没练出来,没等景越出手,就把自己吓晕过去了。景越拎起他晃了两下:“喂,别装死,装死是没用的。”
见小妖毫无反应,确定是真晕了过去,小妖被他一晃,口袋里掉出一沓纸。梁秋宴捡起来一看,是近期的业务单,上面写着各种委托,他好奇地翻了两下,无意中看到了沈风佩的名字,他吓了一跳,赶忙把那张挑出来细看。
这一细看,更是把他吓了个不清,有人要取沈风佩的命
我靠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沈风佩正对着宾馆里的白墙发呆,从他住进这家宾馆起,他已经发了快三个小时的呆了。
他在思考梁秋宴那天和他告白的事,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了梁秋宴强吻他的事,也就顺带回忆起了梁秋宴嘴唇的柔软触感,脸皮一热,刚理好的思路又没了。
梁秋宴竟然喜欢他。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这个认知仿佛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男的也会喜欢上男的。
那他呢他对梁秋宴是哪种感觉喜欢是肯定的,但喜欢分为很多种,他的喜欢属于哪种喜欢就算是和梁秋宴一样的那种,那他是一时迷惑还是此生认定不是此生认定,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却还是想接受梁秋宴的告白在一起,那他是不是很不负责任,是个大写的渣如果在一起了,他和梁秋宴的相处方式要改变吗一天要接几次吻什么时候接早上中午或者晚上是不是还得领养个孩子男孩女孩要不领一对那还需要换个更大点的房子,搬到哪好呢新开发的龙井小区地段不错,要不再养只宠物吧金毛怎么样
所以说表面高冷的人内心戏一定很足。
沈风佩想着想着,突然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上来,这股睡意来的无迹可寻,来的霸道无比。他潜意识中觉得不对劲,努力挣扎了一下,让自己保持清明,但猛烈的睡意如潮水般将他吞没,将他拖入困意的泥潭。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有黑色的影子隔着河川朝他招手,有黑猫跳到他肩上,在他耳边低语:“睡吧,睡吧,闭上眼一切烦恼都没了。”
他的脚不受控制地朝着河边走,右脚刚迈进去,湍急的河水一下子慢下来,化为绕指柔情,不知名的远方传来缥缈的歌声,河水温柔地拂过他的小腿,朝膝盖攀爬。
沈风佩忍不住闭上眼,就一会儿,就睡一会儿,他想。
砰砰砰砰砰砰
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梦境,沈风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河川、黑猫和歌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南柯一梦。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再不去开门,估计敲门的人下一步就要砸门了。
梁秋宴在门外焦急地敲着门,他看到委托书后先是打电话联系萧元,萧元不清楚沈风佩具体去了哪,只知道他参加了什么课题调研,他只好又根据课题题目在学校网站上搜到了负责老师以及老师的俩系方式,直接打电话给老师问清地点,然后立即买了票,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刚到宾馆,景越就说宾馆里有睡魔的气息。
睡魔,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困意大发的妖魔,不过别人睡觉要时间要精力,它睡觉是直接要命,一旦中了他的招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个要命的当口出现睡魔,那妥妥是朝着沈风佩来的啊,梁秋宴焦急不已,也不知道睡魔来了多久,沈风佩中招没有
前台服务员负责的很,怎么都不肯透露沈风佩住哪间,情急之下,景越拿出异能科给他伪造的自称警察办案,才得知沈风佩的房号。
两人风风火火地狂奔至客房门口,玩命敲门,但敲了好一会儿,门内也没有反应,梁秋宴急了,就在两人打算撞门的时候,门开了。
梁秋宴立即冲上去把沈风佩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没事吧没有哪里受伤吧”
摸完一遍,没有发现伤口,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赶不上了。”
梁秋宴的到来是沈风佩始料未及的,他还没思考好如何回应梁秋宴的告白,突然见到梁秋宴,有点不知所措,但拖着别人的表白不回也不是有品德的人该做的事,纠结之下他认真地对梁秋宴说:“抱歉,我还没考虑好,再给我点时间。”
梁秋宴可不知道虚拟人格给他玩了一出大的,他只能一脸茫然地回望沈风佩:“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风佩:“”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 第二十七章 (下章 入v)
沈风佩是个闷骚,还是个高冷的闷骚,他当然不能当面对梁秋宴说,我说的是你和我告过白的事,你不记得了
话说不出口,他只能把这件事憋在心里,自我纠结。
天色不早,现在再让梁秋宴回去也不科学,况且梁秋宴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妖者联盟的魔爪中保护沈风佩,更不可能离开他了。
沈风佩想他住的是单人间,床睡不下两个人,所以梁秋宴和景越肯定会住一间。为了梁秋宴和景越不住一间房,土豪沈风佩大手一挥,特地多开了两间房,让他们一人一间。
梁秋宴不干,他坚持三个人睡一间房。妖者联盟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袭击沈风佩,而他又没有战斗力,没法保护沈风佩,只能依仗景越。景越能保护的范围毕竟有限,自然是离他越近越好。
这种理由他又不能对沈风佩说,贺纯的警告他还记在心上,谁知道一不小心给沈风佩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事,贺纯会做出什么事来。正经理由不能说,梁秋宴只好想点歪理由。
“景越到陌生地方不习惯,必须和熟悉的人睡一间房才能睡得着,是不是啊,景越”
被当理由使的景越认命道:“是啊,第一次到这家宾馆,人家好怕怕,我们晚上一定要睡一间房。”
梁秋宴被景越的语气激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抖抖鸡婆疙瘩说:“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新世界青年,我们要团结有爱,发扬乐于助人的优良传统,我们应该帮助景越同志渡过难关。”
在梁秋宴的坚持下,沈风佩开了一家套房,里外间相连,景越睡外间,沈风佩和梁秋宴睡里间,有谁想进里间,就必须经过景越在的外间。
以前和梁秋宴一起躺在一张床上,沈风佩觉得没什么,就是偶尔会面红一下心跳一下,但自打梁秋宴和他告了白后,只要梁秋宴靠近他半米范围内,他心脏跳的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
梁秋宴的声音,梁秋宴的味道,梁秋宴眨眼时睫毛翘起的弧度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梁秋宴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强,他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盯着梁秋宴转,他的痕迹早已侵入他生活的每一寸每一缕,每动一下,都牵动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上次是梁秋宴不敢和沈风佩睡一张床,这次是沈风佩不敢和梁秋宴睡一张床,他抱出柜子里的被子准备打地铺。
梁秋宴见状一方面气沈风佩躲着他,但另一方面又心疼的紧,大冷天的,就算宾馆里整夜开着空调,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睡在地上嗖嗖冷气还是会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就说:“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你明天还要陪老师去调研,感冒了不好。”
梁秋宴会心疼沈风佩,那沈风佩肯定也心疼梁秋宴,他坚持要打地铺。两人争执不下,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两人一起打地铺睡地上。
躺了一会儿,梁秋宴觉得冷,他看向沈风佩,和他商量:“要不我们一起睡到床上吧。”
沈风佩沉默了下,他打地铺的本意是为了不和梁秋宴睡一起,但显然地铺并没有达成他的目的,他不仅挨冷,还要挨梁秋宴,还不如回到床上,只挨梁秋宴呢。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他们又一起挪到了床上。
睡在外间的景越:“”所以说,他们一开始到底在争个什么劲
身体上的距离是近的,但心里的隔阂还没消除,梁秋宴想要问问沈风佩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躲着他,但沈风佩一直背对着他,明显是个拒绝的姿势,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底的苦涩感又上了个阶梯。
沈风佩此刻正在纠结,梁秋宴的反应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忘了,还有一种是他在等他的答复,除了答复以外的话,他全都认为他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