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天道 (翔于野)

“那又如何？”
宸陨大拇指按住了太一的嘴，双眼中依旧是一片温情，但却有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倔强与骄傲。
“我是巫王，是父神之下巫族的第一人。这天地都是父神开辟的，从我们巫族一出生开始，血脉中铭刻的就是身为□□者子嗣的骄傲。你认为，作为巫王的我，可能会屈居人下么？只要有任何一条其他路，不是让巫族陷入必死的绝境，我就不可能屈居人下。”
“只要有其他的可能性，即便再困难，我也不会为了一个‘更轻松的机会’而承认自己逊于别人一筹。”
“你不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
太一甩开宸陨的手，忽然觉得宸陨有些不可理喻。这可是圣位，是无数人抢破头也要抢到手的圣位，宸陨居然这么若无其事！若是没有圣位，那未来的巫妖大战岂不是依旧还要发生？只有有了圣位，超脱五行，才能在未来夺得一线生机！
“我知道这是什么，太一！”
宸陨突然打断了太一的话，他点了点自己的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拥有父神的记忆，那东西曾经出现在父神面前。只要见过那东西的人，无论那东西藏得多深、变成什么样子，都能一眼认出来。毕竟，那东西……可是本源啊。”
“不过，就算没有那东西又能如何？父神当年能凭借大毅力成圣，我为什么不行？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性、一条捷径而屈居人下……太一，抱歉，我做不到。”
太一看着一脸坚定的宸陨，突然呆住了。是了，宸陨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有时候会不靠谱、很多时候外表谦逊，但骨子里的却是深埋在巫族血脉中的骄傲。
“你和我在一起，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无圣位，我们两个最后只能无疾而终。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意坐下么？”
“巫族从诞生以来就在干着逆天之事，如今的天道，都是大道被父神轰碎后的产物。逆天而行，又有何妨？圣位，我自会用自己的力量，夺过来！”
宸陨晒然一笑，显得异常洒脱。太一突然想通了，这才是宸陨，他若有一天愿意为了圣位屈居于天道、屈居于鸿钧，那就不是他了。
巫族本就是逆天一族，更何况，宸陨是巫王！
所谓的宿命全都是狗屁罢了，他所知道的宿命中，就完全没有宸陨的踪迹！更何况，太一自知，宸陨与他的实力都与成圣前的鸿钧相差无几，现在更是要比成圣之前的鸿钧更加强大。若是鸿钧可以借助鸿蒙紫气成圣，那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成圣之上的地步，又怎么没可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轰碎那一层？
太一所知道的宿命中，即便是东皇、妖皇，也要对鸿钧俯首称臣。而如今的他，甚至拥有不逊于鸿钧成圣前的实力。即便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但这不代表着他一定要对鸿钧言听计从。
他所知道的宿命，早就在他到来之时改变了。不，甚至更早，早在宸陨诞生之时就面目全非了！
一念想通，太一觉得自己背后似乎有无数郁气排出。周围的灵力汇聚，甚至又将太一的实力拔高了一个档次。
“是心魔？没想到，我龙凤初劫之后，便已经被心魔缠身了。”
一念通达，太一也恍然间明白，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自从他执着于宿命、执着于巫妖之别开始，心魔便已经缠上他，这期间还弄了个劫中劫，让他彻底忽视了心魔这个东西的存在。
“不对，这不仅仅是心魔……是成圣心魔劫！”
太一双眼一亮，瞬间反应过来这心魔究竟是哪来的。龙凤初劫他弄了那么多功德，早就已经超越了准圣，朝着圣人的阶段走去了。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应该会渡过成圣诸劫，没想到成圣的心魔劫，就这么被他渡过去了。
罗睺死时曾诅咒天下所有的修士在进阶时要渡心魔劫，天道响应了这个呼唤，在成圣劫中也加了心魔劫。虽然多了个心魔劫，但成圣诸劫总体难度不变，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作为成圣劫，太一这次的心魔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渡过之后好处也颇多，不能一概而论。
“不对劲啊，我都已经过了成圣心魔劫，宸陨你的实力还不抵我，为什么没见你渡劫？”
想通了之后，太一也不再纠结于鸿蒙紫气，而是和宸陨站在了一旁。宸陨挑了下眉，道：
“谁说我没渡过成圣心魔劫的？在你自称东皇没多久，我就已经搞定了。”
“诶诶，我怎么不知道，快给我讲讲！”
太一连忙缠着宸陨，让他讲讲自己的心魔劫。还没等宸陨应声，紫霄宫外，又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性声音。
“哥哥，好像就是在这里了，我们快进去吧！”

　　☆、61

太一转过头去，只见紫霄宫外，一对人影相伴而立。
那二人和在场众人不同，只有上半身是人身，从胯骨的位置起便被一条蛇尾所取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手中持着一个龟壳，表情有些茫然和惊慌，不过却是在强作镇定；而他身边的女性则面容娇小，看上去就不谙世事，有着一股清纯之气。
两人拘谨地滑入紫霄宫，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的宸陨和太一。那男子连忙将女性掩在身后，对着太一微微欠身，道：
“居然是东皇陛下在此，小生伏羲，这是我妹妹女娲，我们这厢有礼了。”
“你认识我？”
太一看着眼前的人，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眼前两人是谁，毕竟一位是人族圣母、造人圣人，一位是人族三皇，他前世作为人类，说起来还欠这两位一份因果。
“伏羲自然认识东皇陛下，妖庭的福利是在让我等羡慕。只是小生实力不济，再加上有妹妹牵绊，才一直没有去妖庭任职。而东皇风采，也一仅仅是一直有所耳闻，未能亲自相见。”
说到这里，伏羲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了太一一眼，斟酌了下词句。
“这次还是多亏了前段时间小生发明的八卦之法，才成功的破除了道祖布下的大阵，才和东皇陛下有了一面之缘。估计这次听完道祖讲道，我会就可以向妖庭某个一官半职了。”
伏羲不着痕迹地强调了下八卦，尤其在最后一句咬重了音。太一不禁暗笑，在心底摇着头叹了口气。
眼前这人可能从未想过，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妹妹将来会成为周天六圣之一，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吧。不过现在，洪荒大陆最强大的还是妖庭、不周山，伏羲能有此举也很正常。太一沉吟了片刻，抬头对伏羲说道：
“若你们兄妹二人听完道祖讲道后仍有意愿去妖庭，就去领一个妖师的名号吧。能够仅次于我和宸陨来到这里，你们实力也算不错了。不过，我就怕你们到最后反而不愿意和妖庭有所沾染了。”
太一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伏羲兄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太一最后一句话，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妖庭的妖师只有七位，目前除了凤麟二族各领了一个妖师之位，其他妖师之位全都在空着。如今太一承诺给他们一个妖师之位，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伏羲本来想着可能要将八卦之法献出才能在妖庭中谋得一官半职，没想到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把伏羲转的晕晕乎乎。他先谢过了太一，和妹妹走入了紫霄宫。
三清依旧稳坐钓鱼台，对伏羲女娲兄妹进来不闻不问。伏羲拘谨的看了三清一眼，和他妹妹一起移向了远离三清那一侧的蒲团。
“妹妹，你坐下，刚刚域外罡风还多亏了你施法，我们才避了过来。走了这么久，你一定累了吧。”
女娲顺从的坐到了最边缘的一个蒲团上，就在这时她也不忘了哥哥，抬头朝着她哥哥道：
“哥哥，你也坐啊。”
“……不，不了，你坐就行了，哥哥不累。”
伏羲看了眼几个蒲团的摆放位置，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伏羲和女娲二人都是人身蛇尾，女娲此刻坐在最边缘的一个蒲团上，长长的蛇尾刚好甩在一众蒲团位置外。若是伏羲也想坐下，就势必要占据两个位置。而另一个边缘那里，还坐着三清之首的老子，故而他思索了下，还是站在了妹妹身边。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个人闯了进来。
“累死我了可算闯过来了，咦，这里居然还有位置坐，道祖想的真周到。”
人影未至，声却先行。那人话音未落，众人就见到一个穿着碧蓝色衣服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到了女娲身边的位置上。刚一坐下，他便偏过头，看着女娲的目光闪闪发亮：
“咦，这么俊俏的一个妹子我以前这么没见过？不知美女姓甚名谁，我是鲲鹏，家在北冥，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女娲明显不想和这个鲲鹏有什么交集，向着她哥哥的方向靠了靠。伏羲也是扶住了女娲的肩膀，看向鲲鹏的目光充满了不善。鲲鹏耸了耸肩，无趣地叹了口气，坐在原地开始恢复之前闯罡风消耗的修为了。
鲲鹏似乎就是洪荒众人第一梯队的信号，紧接着，又是两位道人走了进来。他们两个明显也累得不轻，互相谦让了一下，身着红衣的那位道人坐在了最后一个蒲团上。随后，十二祖巫、洪荒散修也纷纷而至，帝俊由于要带着妖庭众人，反而是最后一批才到的。